牛迟操坐在院子中间，正在为自己目前处境感到为难呢，这眼见买来的铺子在自己精心的投资下，很快就修整一新。
店铺买下了，也渐渐的眼看着就可以经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随后又摆在了面前，那就是让他发现，随着经营的扩大，不缺少资金。
可缺少的是人手，一个能帮助自己挣钱的人手，当然，他可以随便的，无论在村子里面，还是在城里面，找一个伙计到店里卖货便可以了。
这种方法，对于精明的牛迟操来说，当然有些不太放心，他盼望着能找一个机灵精明，又擅长买货的人到店中来。
牛迟操心里清楚，店铺和油铺和是两个路子，买货的人不仅要灵活，还要有眼缘，让顾客一见就多少有点喜欢的模样，那才是最理想的。
这是他在城中通往村里的路上，看到店小二那巧言的哟喝声，引发了灵感，他坐在那里眨有眼睛细心的考虑着。
假如自己要是寻找一个，象全鸡店老板那样，找一个能说会道，机灵多变的店员，那多好呀，肯定会全鸡店那样，把生意搞的红红火火的。
当在他正用心考虑着这个问题时，突然看到李憨蛋乐呵呵的赶了进来，这让正急于需找帮手的牛迟操，心里不由的欢喜起来。
为了留住李憨蛋在自己身边帮忙，牛迟操确实费了点心思，一边让二狗抓紧到外边买点食物和酒回来，一边让憨蛋别急着走，准备和他谈谈。
当酒一摆上来，他一边陪着憨蛋喝酒，又是兴致勃勃的，给他讲解收粮时的有趣事情，来吸引李憨蛋的好奇。
这隔行如隔山，李憨蛋从来就没有收过粮食，自然不懂这个行业的门道，他们坐在那里，端着酒，听着牛迟操的讲解。
李憨蛋坐在旁边，边喝着酒边不停的眨着眼睛，听着那是特别专注，完全被牛老板那绘声绘色的讲解，给吸引住了。
坐在那里边听边琢磨起来，觉得下乡收粮，真是一个有趣的工作，让他的心里不由的活泛起来，他深知自己这个行当。
天暖和的时候，那是生意特别好的时候，坐在街头，靠着一棵大树下面，手摇着扇子，摇头晃脑的耐心等待着。
不需要太过多的费心，总会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或是单个的成年人，赶到他的面前，让他给破解，自己内心的困惑。
一般情况下，他们索要的钱不是很多，为了达到愿者上勾的目的，基本上是凭着顾客打赏，有多给多，有少给少。
要是赶巧，象师付那样，碰上王虎春或牛迟操这样的有钱主，一两年的零花钱也就挣出来了，问题是这种情况并不是天天有。
尤其是当天气渐渐的冷下来，他们便无法在街头摆摊，那么糊口自然成了问题，而此刻牛迟操费尽心思，盼着自己留下来帮忙。
这对憨蛋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自己可以借着帮助牛迟操到乡下去收粮，悠闲的先猫一个冬季，等到明年春季之后，再考虑下一步想法。
他心里清楚，从牛迟操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也听的明白，对方给的钱的工钱，并不是很多，可陪着他四处转悠着，有吃有喝，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这么想着，憨蛋坐在那里含有笑，向牛掌柜的表示同意留下来，并说道:
“平日城中四处逛，到是悠闲很自在，只是收粮不曾见，这个行业挺新鲜，老板即愿留下我，我愿陪你乡下走，初次收粮水平差，笨手笨脚不习惯，还望掌柜多耐心，常来点拔把艺学，常言老话说的好，人活不怕艺压身，是艺就能把人养，就怕平生艺不精。”
牛迟操坐在那里端着酒，慢悠悠的喝着，此刻他以是红光满面，心情极佳，当听到李憨蛋喜欢留下来，而且说的很歉虚，更是让他乐的闭不上嘴。
他端着酒朝憨蛋比划了一下，然后自己再次猛喝一大口，然后愉快的看着二狗子，乐呵呵的大声说道:
“二狗犊子大老粗，从来不会文绉绉，平日要学憨蛋哥，说话咬文磕又多，听着让我很陶醉，答应留下很开心，平日好学善于问，教你技艺不是事，虽然收粮门道多，凭你机灵很快通，动作麻利手法快，手撸称铊有要诀，买入往里麻称铊，动作快来三星内，太贪定会被发现，卖出往外撸称铊，也在三星要熟练，因为太少无人察，积累一天挣吃喝，业内全都这么搞，切勿太贪被人抓，坏名要是被传出，没人再买你粮食，他日下乡四处走，定要熟练手法快，有吃有喝工钱多，比你算卦强得多。”
牛迟操讲到这里，因为激动便开始给对方演示起来，两只手悬在半空，一付称称的模样，让李憨蛋用心的观察着他的手法。
边比划着边演示着说，前边两大汉扛起麻袋时，你托在手中的称，要用力的将手中的称铊，往下在不经意之间，猛往下砸去。
等待称缓缓升起来时，耐心等待着，当称即将要平了之后，你再大喊一声，好，当前边扛麻袋的汉子，听到喊声之后。
肯定会本能的哈下腰去，缓缓的放下被称的，粮食袋子这功夫，你随即用右手掐住称铊上的线。
这么一来，看似好象捏住了那根线之后，别让以称好的斤数滑动，而就在这功夫，你便可以动作麻利的向里或向外移动着称铊。
可神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或多或少的改变了称的斤数，如此一来，你就能从中捞到好处。
因为牛迟操说到激动处，比划后面抓称铊的手，划的弧形有点大，差一点就把摆在他面前的碗给打翻在桌子上，乐的二狗和憨蛋两个人忍不住呵呵大笑。
感觉看似笨笨拉拉的牛迟操，原来竟这么精明，逗的他们两个坐在那里，也忍不住学着掌柜的模样，在空中比划了起来。
因为两个人觉得有趣，也觉得这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便有说有笑的，有模有样的坐在那里模仿了起来，用左手在空中比划着。
那是为了掩盖旁边乡民的视线，而右手在瞬间里，将称铊上的或里或外线移动，而移动的位置即不能过大，被人家发现。
又不能移动太小了，得不到更好的收获，这是最难把握的分寸。
对于在称上作手脚，平日里从没有经历过，而又从来都没有听谁来说过的，这种行业内的极端密秘，听的两个生瓜蛋子是又好奇又吃惊。
他们两个坐在那里边说笑着，边比划着，牛迟操坐在那里端起酒来，美滋滋的又喝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将酒方在桌上。
他看两个人的动作，笨拉拉的不熟练，他就坐在那里给他们纠正着，左手应该放在什么位置，才能挡住卖货的视线，便于右手操作。
两个人便按照牛迟操的点拔，一会抬右手，一会抬左手，牛迟操坐在那里，脸上含着满意的笑轻声着说道:
“聚在一起把酒端，只因欢喜敞开言，行业密秘讲出来，出门紧闭莫胡言，谈论生意决窍多，密密麻麻有很多，本人简单露一手，就使你两听懵圈，快点端酒来畅饮，想听本事我还有，只要日后用心干，生存本事没有沿，不是老牛酒喝多，坐在这里信口说，豆油里面掺籽油，即充数来难看出，豆饼里面多夹草，破草也卖豆子价，掌柜本事牛不牛，说出那样不吓人，暂时先露一小手，多加努力勤练习，艺无止境苦练功，好处多来数不清，想要学来我还有，咱们此刻快端酒。”
坐在旁边的李二狗，也听的特别入神，他坐在那里连声的笑着，边笑边斜着眼朝着老牛看去，心里不由的琢磨起来，难怪了，难怪了。
以前自己在油房里忙碌着，每次到了关键时候，掌柜的都将准备卖出去的油，悄悄的移到里屋，忙碌了一会之后，再将油移出来。
原来他这里面藏着，不让我知道的猫腻呢，他是在偷偷的往里面掺瓜子油呢，因为在农村，大家根本就不认瓜子油，而瓜子又特别多不值钱。
多数时候，大家不过是用来年节的时候，用锅里的火炒一下，消磨时间坐在家里磕着，而老牛也太精明了，竟然收购很多瓜子回来。
最初大家都不明白，老牛下乡收购那么多瓜子回来，是何用意，现在一下子搞清楚了，何着他是悄悄的将瓜子扎出油来，往豆油里面掺呢。
精明，太精明了，这么一来，扎出的瓜子油掺在豆油里面，即看不出什么情况，吃起来同样也辨不出啥味道来，而钱要比原先多挣了很多。
一文不值钱的瓜子油，很容易不动声色的，就卖出一个豆油的价格来，这招简直真是太高明了，这种巧妙的手法，老牛是如何想出来的呢。
难怪老牛平日里，总是很大方，而且财发的特别快，仅仅一年多的时间里，生意火的令人难以置信，原来他不仅卖豆油，还从中作了手脚。
细心的想一想，这家伙下乡收购的时候，在称上就多挣了一笔，然后在扎油方面又巧妙的再挣上一笔，数笔算起来，想不发都有点难为情了。
老牛看样子因为憨蛋同意留下来，太高兴了，那里去注意二狗的那种吃惊的表情，晃着手中的酒，不时的劝着他们两个快点喝。
别磨磨叽叽跟个娘们似的，随后他又吹虚自己说，当年自己二十来岁的时候，跟着父亲在油房里干活，每次喝起酒来，少说也能喝三二斤呢。
酒虽喝了那么多，可从来就没有耽误干活，这才是喝酒的最高境界，即过了瘾，又不耽误眼前的工作，现在年轻人都怎么了，和他们这代人比起来，差远了。
听到牛迟操的自吹，憨蛋端着酒，呵呵的笑着，一边举杯和老牛碰了一下，一边暗叹着生意里面的门道，真是太多了。
就凭着老牛刚才说所的这些道道，用心的听起来，比他们算命摆卦道道还多，只是大家从事的生意不同，采用的方法有点区别罢了。
让初出茅庐的李憨蛋。此刻那是发自内心的佩服牛老板了，举着杯舌头发硬，还呜呜噜噜的吐字不清的，对着得意中的牛迟操连声的夸奖道:
“我随师付走南北，看过各行窍窍门，花样百出样子新，让你无法来辨清，不曾想到油房里，窍门更是没个比，一买一卖钱到手，很快日子就富有，一出一进钱增多，生意可谓油添火，日后定会潜心学，帮助掌柜把钱挣，你的招法实在高，我师见你得弯腰，招招都是进钱道，我们咋就没料到。”
夸的牛迟操坐在那里，猛的又陪着憨蛋猛喝一大口酒，这一刻里，看样子他喝的有些多了，也渐渐的有些醉意，愉快而开心的说道:
“行行都有新门道，行行有规定记牢，他日乡下把粮收，万万不要太贪心，每家每户一点点，不伤大雅不伤骨，等咱回来把账算，富的流油富的快，老牛不会吃独食，到时工钱格外算，一个秋季忙碌完，多给银子多挣钱，等到年底拿回家，买酒买肉把年过。”
听到李憨蛋端着酒，慢悠悠的喝着，夸奖自己，乐的牛迟操想真诚的留住憨蛋，毫不犹豫的讲出了行业密秘，并答应他。
只要他们在乡下把粮食一收回来，到时肯定会多给他工钱，看着两个青瓜蛋子，一脸好奇而又吃惊的样子，乐的他坐在那里越说越有劲。
牛迟操模样长得笨啦咔叽的，在挣钱方面可不笨，他能在这节骨眼，提前告诉两位，如何操纵称杆，同时告诉们两个，在操纵的时候，千万不要太贪心了。
长年在乡下收购粮食的牛迟操，心里特别有数，这每户村民因为粮一下地，特别多，根本就不在乎，收购粮食的商人从他们手中少称的三五斤粮食。
另外，一入秋紧跟着就是春节，这是农村最盼望着的节日，一年辛苦挣下来的那点钱，到了春节，那得拼命的消费。
而没有钱，怎么能行呢，这下乡收粮的商人并不是很多，村民都急着将自己的粮尽快的卖出去，想通过这种手段，换取现金。
出于各种心态，商人下乡收粮在村民眼里，就变得很重要，也是他们盼着，能尽快换取现钱的一个重要手段，因为急于现钱。
老老实实在村里生活的村民，那里懂得这些商人们的心机和手段，每大麻袋被他们少称个三五斤，那是有良知的商人。
遇到黑心的，无良知的黑心商人，一称下来，抹他们十斤八斤的，他们同样也无法发现，如此这般就成全了那些黑心的商人们。
而牛迟操和这些黑心商人还有所不同，一来他是做油房生意，需要长年经营，不是一锤子的买卖，这就得需要他从长久角度来考虑问题。
二来是因为他有一个坐摊生意，真要是出现被发现缺斤少称的情况，会严重影响了牛迟操日后油房的生意。
所以，虽然在利润的诱引下，牛迟操每次过称时，只是略压一点村民的油水，把多得的那份钱，用来他们下乡时的那份花销。
当着憨蛋的面，他将这些技巧一一的说出来，让憨蛋格外震惊，端着酒和牛老板畅快的喝起来，连声的夸奖着牛老板的精明和多智。
因为在憨蛋看来，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看都不会有那么多弯弯道道，没有料想到，他确是一个胆大心细的，鬼机灵的家伙。
看到自己的格外付出，将得到格外的奖赏，憨蛋特别开心，边陪着喝酒，边随声附和着牛老板，开心而又愉快的连声说道:
“东家果然非一般，巧经油房广进财，皆因灵活手段高，让你富的鼓腰包，听了刚才一席话，悟到很多生存道，留下帮忙事定下，何时下乡随时到，定会跟去多效力，并会使出全身劲，生来不怕多吃苦，只愿跟你多学艺。”
李憨蛋这么一答应下来，坐在旁边的李二狗巴叽着嘴巴子，觉得自己在油房里干活，独挡一面，怕是也没有到乡下收购粮食来的实惠。
坐在那里，有些为难的看着牛迟操，端着酒小声的，讨好的对他说道:
“掌柜乡下把粮收，你两前往人手缺，二狗宁愿多吃苦，也愿前往把数凑，凭我身强又体壮，扛粮装车很象样，今年油房生意差，暂时不需把油扎，等到秋后粮收完，再开油房也不晚。”
牛迟操多精明呀！别看自己喝了很多酒，当听到李二狗不愿回村开油房，愿陪着他到乡下收购粮食，便将酒碗往桌子上一放，瞪他一眼道:
“嘴上没毛胡乱言，是想偷懒不干活，秋收一过豆打下，那家不想把油扎，好似主动把钱送，捡钱不挣纯扯蛋，我知你心在想啥，想挣外块去乡下，老实呆在油房处，安心努力把油扎，别忘年节一过完，急需钱来把婚完，如不听话把活干，油和酒来待考虑。”
二狗坐在那里一听，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感觉牛掌柜所说的一点没错，一下子就说中了自己的私心，坐在那里只好默不作声。
看他那个样子，牛迟操不由的呵呵一笑，得意起来，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打在了二狗的二寸处，让他老实听话起来。
二狗坐在那里看样子酒喝的有点过，突然仰起脸来，瞪着眼睛不服气的说道:
“日后婚事别再提，两手空空比脸白，口袋轻轻没有钱，那家女孩愿嫁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