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迟操带着雇来的四辆马车队,心情愉快的,坐在头一辆车上,指挥着车老板朝着城南方向呼呼拉拉的赶去。
他们一路急行,方向明确,是奔本城最偏僻的一个村子里,那里虽然有山有岭,可平地也特别多,是生产粮食的最佳好地方。
经过一段时间的急行,才赶到村子里,在牛迟操的命令下,停了下来,那里多数人家主要以农产品为主。
因为这里山少平地多,属于山岭中的盆地,产粮特别高,土地也特别肥沃,这就吸引来很多的人,在这里定居下来。
有很多生活在这里的人,都特别勤劳能干,这就使得这附近的村子,产生了大大小小的地主不少,因为地理原因。
他们每年从地里产出来的粮食,也不可容易贩卖出去,迫使村里的地主,想尽一切办法,将粮食储存起来,以防止腐烂。
牛迟操凭借着收固豆子的多年经验,知道这个村子里有很多地主,同样也储存很多粮食,为此他二话不说,领着大家便直奔这里而来。
他常年收购豆子,也认识了这个村子里最活跃人物陈赖皮,这让他每年收购豆子的时候,便直接寻他而来,即省时又省力。
两个人一见面,便逗起嘴来,陈赖皮听说牛掌柜的,现在今非昔比,将自己的买卖开到城里去了,就想借此机会让对方安排一顿。
因为他带着这么多人,耽误一天花费不少,自然不能同意,便借着开玩笑的机会,告诉陈赖皮,他要想吃好喝好,那没有关系。
城里大酒店很多,也很气派,可以到城里去好好的安排他一顿,凭着两个人多年的关系,那绝对没有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了,两个人关系这么好,陈老弟看到自己新铺子开张,那咋也得表示一下吧,别的牛掌柜也不稀罕,临走时,给几只鸡好了。
吓的陈赖皮急忙告诉牛掌柜的,他家今年没有养鸡,牛迟操也不深究,看他招呼着大家抓紧跟着去收粮,别耽误了牛掌柜的大事。
这正是牛迟操最盼望的事情,既然对方不再谈,让他安排的问题,又急着招呼大家,赶紧跟着自己去购粮,他自然不会再逗对方。
这让牛迟操高兴的笑着,也是连连挥起手来,朝众人招呼着,美滋滋的喊道:
“大家紧跟在后行,此处老弟活跃人,有他帮忙收粮快,收上一车很简单,晚上买来两只鸡,炖上大伙一块吃,只要手脚够麻利,不需几天就完事。”
牛迟操和陈赖皮在前边,随后有说有笑的走着,其他几位车老板,在憨蛋的指挥下,呼拉拉的准备一同紧跟着过去。
牛掌柜的和陈赖皮两个人,边走边小声的聊着,能看出来他们好象在商量着什么事,聊了一会之后,两个人随即停下来,牛迟操又朝车老板们嚷道:
“只需一车跟我走,其他几位去休息,本村陈粮不太多,看样只能收一车,整满一车连夜归,憨蛋随车返回城,明天赶往别的村,再作分配不着急。”
牛掌柜的嚷完,陈赖皮将其他几个没有活的车老板,领到一户人家门前,让他们将马车卸了,暂时先喂起马来,然后告诉这户人家的主人。
说这几位车老板是自己的朋友,今天晚上,就在他们家里借住一宿,明天就会离开,那位汉子看样子是单身,点头应着,将他们领到屋子里休息去了。
看着陈赖皮安排完了,憨蛋又紧跟着牛迟操,领着另外一辆车,尾随着他朝着,住在前边一个大户人家赶去。
到了门前停了下来,憨蛋让跟来的马车停在门前,正伸着脖子朝里面望着呢,陈赖皮扬着头,大摇大摆的向大院子里走去,边走嘴里边朝着里面喊着:
“牛掌柜的到村来,想卖陈粮快上前,价格合理给现钱,家里没有别靠前。”
他这么一嚷起来,平日里村子基本没有啥活动,而且又很少有外村人前来的乡民们,即刻紧跟着便热闹了起来。
他们纷纷的,从自家屋子里走出来,朝着陈赖皮及牛迟操及憨蛋他们看着,想知道他们这些外村人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当听说他们是前来收购粮食的,让有余粮的人家,不由的欢喜起来,便凑上前,和陈赖皮打着招呼,问他们都收购什么粮,什么价格。
也有小家小户这季节,并没有太多的余粮,就站在那里,朝着牛掌柜不满意的说着,咋这个季节来收购粮食呢,刚收割回来的粮食,还没来地及打出来呢。
也有人晚惜的晃着头,感叹着说,要是再晚来一段时间,地里粮食自然也就可以脱粒卖掉了。
陈赖皮站在那里,不满意的朝着那些围观的乡民,叽皮酸脸的,一付不耐烦的朝大家嚷着说:
“没有余粮把嘴闭,吵吵闹闹似放屁,城里来的牛掌柜,比你懂得好几倍,人家城中开粮铺,所以急着来收购,五谷杂粮全都要,谁有扛来快过称,给的价格绝对高,不卖留着喂耗子,秋粮目前全下地,留着烂掉太可惜。”
陈赖皮喊完,不再理会他们,迈步直奔一户金姓的地主家门里走去,边走边朝着屋子里大声的喊起来:
“老金大叔可在家,朋友收粮到你家,无论谷子和高梁,小米小豆和杂粮,要有抓紧出来卖,留在家里想干啥,我怕烂掉太浪费,不如换钱多实惠,机会多好来送钱,快点门外迎财神,要惹人家不开心,再想卖来谁搭理。”
听到陈赖皮一通忽悠,金姓地主觉得有道理,急忙从屋子里笑呵呵的迎出来,挥手朝着牛掌柜喊着:
“今天听到喜鹊叫,就知侄子要来到,收粮快往院里进,家有余粮有的是,你咋不早赶来说,不少倒掉来喂猪。”
憨蛋一听特别高兴,坐在车上指挥车老板将马车赶进院子,然后他机灵的将那杆事先准备好的大称抓在手中,心里通通的跳着,特别开心。
这是他初次陪着牛迟操收粮,而且又让他想法子在称上作手脚,初次做这事,他感觉特别紧张而又特别是兴奋,美滋滋的朝着大家笑着。
等马车夫一钻进,这位金姓地主家的院子里,大家忍不住吃惊起来,那院子里有好几个装粮的地方,没有一会的功夫,家里人就抬出各种粮食来。
牛掌柜的特别开心,他背着手站在那里,朝着憨蛋眨着小眼睛笑着点头,那意思上,这回粮食都摆出来了,就看你的了。
憨蛋会意,手中抓着大称杆子,挺着脖子准备大显身手,因为粮食要过称之后,才能往车上装,摆在那里的几个麻袋太大了,大重。
金地主当然不能干这么粗的活,随后他一招手,跟过来两个壮汉子,随手从旁边的柴垛上,寻来一根光而又直,粗而又大的棍子。
憨蛋笨笨拉拉的赶到一袋粮食袋子旁边,将杆称前的勾子,用力的勾在袋子口处,并使劲的试了试,看看能不能将袋子口勾秃噜了。
试了一下,感觉袋子口捆的很实,就高兴的朝着站在旁边的两个大汉点了点头,将称头的勾子上的圆环抬起了,暗示着他们将准备好的棒子穿过去。
一般情况需,熟练的人,只要眼睛朝袋子上一挡眼,便知道这袋子大约有多少斤,便早早的将称铊麻到大约的位置上即刻。
而憨蛋看不准,当人家两个壮汉子将粮食一扛起来,憨蛋便慌慌张张的,伸出手去,将挑起来的称杆,抓在手中试探性的边往后麻着,这个费劲呀。
麻一下,那称还高高的翘着屁股,差一点就把称铊给挑飞了,憨蛋急忙舞着双手,在空中忙碌着。
好算用左手,将挑起来的称杆子抓住,然后再用力的朝后麻着称铊,他动作慢而又笨,那扛粮的大汉不满意了。
挺着身子扭着头,朝着笨手笨脚的憨蛋,不满意的瞪着眼睛,朝他说道:
“称个粮食咋这笨,扛了半天称不对,要是不行快换人,你想准备累死谁。”
他们不嘀咕着,到好一些,这么一嘀咕,憨蛋更慌了,这头上紧跟着,汗就跟着冒了出来,只好再次用力朝外麻称杆子。
经过一番折腾,还好,总算是看到称摆在那里平稳了,他这才一边手掐着称杆,朝着众人喊着斤数,旁边地主瞪着眼睛,认真的记了下来。
憨蛋觉得自己可能,少称了地主家的粮食,还得意的朝着掌柜的点了点头,表示按照计划,没有出现问题,牛迟操站在那里,特别满意的也跟着点头。
随后的几袋中,憨蛋感觉自己好象成熟了很多,也麻利了很多,也老练了很多,变得越来越透溜了,手脚也越来越沙愣了。
要说还是金地主家里有实力,他们站在院子里,这边过着称,后边随后就有几个强壮的汉子,从仓子里面扛出粮食来。
给抬称的两个汉子,见憨蛋虽说麻利了一点,可还是一付慌慌张张的手忙脚乱的模样,便忍不住的嘲笑着他说道:
“笨手笨脚来把称,水平太差神慌乱,动作太慢手法生,疑心能否认识称,要是不行来换人,我两抬粮也轻松。”
另外一位站在那里也冷笑着,斜了憨蛋一眼,紧跟着也嘲笑着小声说道:
“刚才你说他不服,斜着眼睛翻愣人,本人如果能识称,肯定谁都不稀用,一看他就是新手,憋的脸红脖子粗,坑哧瘪肚手发笨,比我拉屎都费劲。”
这两位边抬勾在称勾子上的粮食袋子,边嘲笑憨蛋,气的憨蛋感觉到这个窝火呀,又不好吱声,只能瞪着眼睛慌慌张张的,拿出练习好的动作。
一会扬起左手在空中晃动一下,然后再探出右手,用力抓称杆子麻着称铊,这是初干,心里有鬼,模样滑稽可笑,连金地主都忍不住朝牛掌柜脸上看去。
心道,这城里来的牛掌柜,怎么找来这么一个帮手,笨了咔叽的,一袋粮食让他称,好半天才成称完,还累的满头是汗。
牛迟操脚痛,也知道憨蛋初次上场,面前的人又这么多,他手又生,肯定不是那么麻利,可他不在意,平静的站在那里脸上含着笑,确美滋滋的想:
憨蛋看似手脚笨,内子里面可有事,旁人只顾看他笑,戒备心里全放松,殊不知道这更妙,无心去理称多少,金财主家粮不少,五谷收完多挣点,晚上休息多表扬,好让憨蛋愿意忙。
牛迟操眨着眼睛站在旁边看着,这边一称完,那两个抬粮过称的,就把称好的粮食,随手装上停放在旁边的马车上,然后再赶过来,称摆在地上的另外袋子。
憨蛋看样子太过于紧张了,也可能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干过这种事情,再加上旁边的两个人,笑眯眯的又是冷嘲,又是热讽的。
他手中紧握着称杆子,表情明显一种很紧张的样子,再加上人多闹腾着,听说金地主家要卖粮,闲的屁吱吱响的一些孩子们,也都拥过来看热闹。
声音吵杂,马嘶人欢,在这乱糟糟的场面下,憨蛋在心里一个劲的安慰着自己,别慌,别忙,一定要稳稳当当的,好好的看准了称。
陈赖皮站在那里,脸上笑眯眯的,一会朝着金地主看去,一会朝着牛掌柜看去,背着手一付很有派头的样子,大声的嚷道:
“众位伸手帮帮忙,过完称后车上装,老金家里粮多少,能否将车来装满,你得说个痛快话,装不满来寻下家,朋友忙碌事太多,时间宝贵可别拖,你们在此来过称,我到孙家问一问,听说存粮有不少,装个半车跑不了。”
自家有多少余粮,打算卖掉多少,这金地主自然心里有数,他站在那里抻着脖子,用力晃动了两下,朝着自家的粮仓及摆出来的粮食扫了两眼。
他家的存粮确实很全,粳米、小豆、麦、黄黍,齐刷的摆出来不少,他扫了一眼之后,扭头朝着牛迟操笑眯眯的看了看,轻声的说道:
“老弟别急缓一会,我问老板一件事,咱这存豆有很多,咋不跟着收上车,如果豆子也需要,装个半车很容易。”
牛迟操站在那里,朝着摆出来的,很多袋子看了又看,晃着头呵呵的笑了笑,然后向金地主身边靠了靠,耐心的向他解释道:
“豆子每年收不少,当年豆子没下场,陈豆扎油产量低,想收新豆有点早,暂时先收这几类,新豆下来我再跑,我知老金很大度,为人豪爽不计较,地瓜土豆给两袋,扔在车上捎回店,肚子干燥难便秘,地瓜土豆能来治。”
金地主听到牛掌柜的张嘴要土豆和地瓜,他伸着脖子朝自家刚刚收回来的,扔在院子里一大堆的地豆和地瓜,扫了两眼,不由的笑起来。
这些东西产量高,在农村也不值几个钱,再说了,这季节正是大批量,从地里刨出来,堆的院子里,到处都是,还差对方要几袋子了,对农村人来说,也不是啥稀罕物。
更别说对于一个地主而言了,再说了,牛掌柜的既然开口了,也不能驳人家的面子,金地主站在那里招着手,朝着几个长工笑呵呵的喊道:
“这个条件可满足,地瓜土豆满院踢,存放不好还愿烂,不如多送你几袋。”
跟牛掌柜的说完,又扭头对着站在那里,刚刚从仓里扛完粮的几个汉子又嚷道:
“你们几位伸伸手,地瓜土豆咱家有,掌柜是咱好朋友,需要这些别闲手,多给掌柜装几袋,顺手扔车带家去,多吃地瓜解便秘,掌柜需要给拿去,老金也非小气人,白给三袋能咋地。”
牛迟操站在那里一听,心里不由欢喜起来,白给这么多地瓜,土豆,自然不能讲啥条件,站在那里赶紧向金地主道谢着说道:
“要说老金人太好,厚脸讨要不地道,只因落下便秘病,喜吃地瓜把病治,三袋给的以不少,多谢多谢你真好。”
被夸奖的金地主,站在那里笑着摆了摆手,这大丰收之年,地瓜、土豆根本就不值钱,能送给收粮掌柜的,也算是交了人,不然,烂了扔了,谁又能说自己好呢?
他和牛掌柜的说完,金财主又扭头朝着陈赖皮扫了一眼,然后笑着晃了晃头道:
“我家存粮就这些,看看只能装半车,你到下家看一看,两家应该收一车,只是我想问一问,是给现钱是赊账。”
陈赖皮站在那里,一付很傲慢的样子晃了晃头,指着牛掌柜的很自信的说道:
“金叔眼光有点差,牛掌柜的钱不差,人家城里开粮店,村里还有油房铺,只要称完车一装,现钱即刻给怵上。”
听说牛掌柜的给现钱,乐的金地主,马上又朝着旁边正往车上装地瓜、土豆的几位开心的挥了挥手,再次爽快的说道:
“掌柜远道来收粮,一路辛苦很操劳,地瓜再给装一袋,便秘这病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