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妈的,以后再也不随便和人打赌了

元心不禁眸光微闪。

修道之人难容鬼怪,手上沾了人命的鬼怪更是难逃魂飞魄散。

至于对鬼怪讲所谓公道,闻所未闻。

可这位姑娘实力不凡,竟愿意对她讲讲所谓公道?

是陷阱还是别有所求?

元心琢磨不明白。

唯一明白的是,她不想去什么冥界。

所以,她必须全力布置赌局。

“我要和你赌的,是一个梦,”元心道:“我要你不用任何灵力过完这场梦。若你中途用灵力强行破梦或无法坚持到最后,就算你输。”

“若我赢,”姜练道:“你就和鬼差去冥界。”

“若我赢,”元心轻笑:“我要你驱除外面那些聒噪之人,并留下来陪我,生生世世。”

姜练笑了笑:“好。”

扫视四周,捏出三张符贴在入口处。

第七调查部已经接到了消息,一旦来到这儿,定会想到墓主人就是杨家凶案的凶手。

以姜澜钧的脾气,准会闯入缉拿凶手并解救她。

到时难免和元心一场恶战,也有可能,会被元心困在梦中直至死亡。

为免节外生枝,也为了防止元心再添罪孽,必须做些什么保证这场赌约顺利完成。

布置完一切,她走到棺材旁:“开始吧。”

元心扫过入口处的三张符,勾了勾唇:“好。”

手掌轻推,棺材被打开,一幅画卷缓缓而出,挂在了姜练对面的墓墙上。

画中女子无忧无虑,正在花园中扑蝴蝶。

她眨巴眨巴眼睛,朝姜练伸出手:“一起来玩儿啊。”

姜练笑了笑:“好,元心。”

不错,画上之人正是元心。

只是画中元心的穿着还是未出阁的少女,眉眼间也满是天真。

姜练心中明白,元心所说的“梦”,其实就是她的一生。

没有犹豫,她搭上了画中元心的手。

画面一转,昏暗的墓室不复存在,姜练已经身处一座灿烂的花园中。

“小娘子,你不喜欢么?”梳着双髻的、胖嘟嘟的小丫头捏着个蓝色蝴蝶,正往她跟前儿捧。

姜练微皱了皱眉,打量着自己的衣裳。

与画中元心的穿着一模一样。

又看向捏着蝴蝶的小丫头问道:“这是哪儿?你是谁?”

小丫头满眼惶恐,手里的蝴蝶也顾不得了,抬手就往姜练额上伸:“这是李府后花园,我是明珠啊。小娘子,你怎么了?可别吓我。”

姜练侧身躲开:“我没事,只有癔症了一下。”

“那就好,”明珠松了口气:“小娘子可能是累了,不如回去歇歇吧?”

“好。”

之后几天,姜练或吃或睡,或玩或绣帕子。

偶尔元心的爹娘会来看她,但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甚至有一次,元心的娘还掉着眼泪请她原谅,说什么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是为了她好。

很快,“决定”来了。

据说那个头发掉了一半,牙齿掉了全部的老头儿是全城首富柳家老爷。

又据说,能被这个老头儿看上,是元心修了十辈子的福气。

当然,这些据说是元心的娘说的。

说这些的时候她边笑边哭,一副被逼急了又为女儿好的模样。

姜练实在厌烦她这幅假惺惺的模样:“要拿我还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的赌债直说,少在这里猫哭耗子。”

可话说出口,却带着哭腔:“小娘,我不想嫁。”

惊讶之后,姜练恍然大悟。

画中乃是元心生前,所说所做非得和那时一样不可。

否则因一些言辞行为有了变故,便无法感受到元心生前的苦。

姜练只好闭上眼睛,任由这只苍蝇聒噪。

女人见此泪抹得更快,却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说。

她早已打定主意只哭不说。

若说错什么话教媒婆告了柳家去,指不定要出什么岔子。

所幸大局已定,元心已经穿上了嫁衣。

念及此,女人又强忍着泪笑了起来。

活脱脱一副不舍得女儿出嫁的好母亲的模样。

姜练白她一眼,兀自走了出去。

“小娘子等等我,”小脸儿圆乎乎的明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要不……我们逃吧。”

姜练有些不忍。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愿连累这个小丫头。

“你离开李府吧,越快越好。”

可话说出口,却是悲戚万分:“能逃到哪儿去呢?自娘去世时我便预见了今天,爹抛弃我,是迟早的事情。”

“我会跟在你身边,”明珠擦了擦眼泪:“明珠决不弃你而去!”

“走快些!”媒婆推了姜练一把:“别让柳老爷等急了。”

“出事儿了!”媒婆话音刚落,一个婢子便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柳老爷……”

“说啊!”媒婆不耐烦:“柳老爷有什么要求?”

“柳老爷他……”婢子眼中隐有惊恐:“死了。”

柳老爷死在李府大门口,李家觉得晦气,柳家觉得不详。

双方一商量,决定继续让元心嫁给柳老爷。

也就是冥婚。

和牌位拜过堂,姜练被迫为柳老爷守夜。

偏生有不老实的来招惹她。

柳老爷的大儿子是个登徒子,早就垂涎这位年幼娇小的新妇,支走家丁,便想着在柳老爷灵堂上冒犯新娘。

如猪头一般的恶心嘴脸凑到自己跟前儿,姜练恶心得想吐。

偏偏这猪头手脚不老实,利用力量差异压制着这副柔弱的身体,撕扯着她的衣服。

这是姜练第一次感到屈辱。

莫说打人,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下意识地,她一脚狠狠踢在柳家大郎下体。

本以为这一脚会如之前几次讲话一样被迫改变。

不想,柳大郎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起。

柳家人和家丁闻声而来。

气急败坏的柳大郎指着姜练:“这个贱人勾引我!”

姜练沉下脸。

勾引这个猪头?真是屈辱。

啪!

念头未落,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她脸上。

剧烈的疼痛从脸部传来。

姜练几乎想象脸部被扇得红肿。

她终于明白元心为何不许她动用灵力——元心要她体会元心曾经遭遇的疼痛和屈辱。

但一贯的作风让她冷着眸子看回去,隐含杀意:“手不想要了,是吗?”

可话说出口,却是带着哭腔:“是他要欺辱我,我没有勾引他。”

这下,更屈辱了。

“还敢狡辩!不教训教训你,你真要拿出当娘的气势了!”

气势汹汹的妇人对着她一顿拳打脚踢。

被迫承伤的姜练不禁冷笑。

妈的,以后再也不随便答应和别人打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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