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都是需要录像的,好在Anna有足够的亲和力,她简单地介绍了下这两年的变革,大约就是前身本是国内最大的旅游公司,但目前不少中小型旅游产品上线,竞争力大不如前,业绩逐年下滑,所以后来被Kenton集团收购,目前Kenton已经进行了内部重组,还在改革变动中,总部很重视。
现在是以事业部为主的,共计二十一个事业部:酒店事业部、票务事业部、旅游事业部、商旅事业部等等,各事业部互相配合,有一定的业务往来,每个事业部下有营销岗、运营岗、广告岗、业务拓展岗等等。
“我们现在营销岗很缺人手,”Anna微微一笑,“这些都是团队作业,不过,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研究生休学吗?”
陈意安耐心听着,这个问题让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觉得投入和付出不成正比了。”
“怎么说?”Anna示意她不着急。
“因为我本想用本科专业做跳板,我的本科附带一门第三外语西语,我想这样就能在研究生的时候读同声传译,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职业,但很遗憾学校的同声传译专业没有给我下offer,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语言研究,想或许有机会phd可以选读,或者毕业留校,加之考量了下相关专业的后续工作机会,但这些都与我原本的规划渐行渐远,读博投入更大,所以我及时止损了,”陈意安说,“在伦敦的本科三年开支不小,我家是普通家庭,我有自己做一些兼职,我知道赚钱的不易,我想每一分钱都尽可能花在刀刃上。对我来说本科是足够了,研究生是会更好。我本科的成绩单也在简历里附着。”
“看到你这个工作室,一共服务过189次,用户反馈竟然很不错,你当时背后做了哪些努力?”
“因为我们受众群体都是学生吗,其实女孩子和情侣居多,我们会根据每位客人的喜好送一些力所能及的礼物:或者是跟餐厅协商送甜品,或者是跟酒店协商送伴手礼,”陈意安说,“其实更多的是真诚和用心,我们根据每一个游客的喜好去定制整个方案,我们的工作室不大,但都是亲力亲为,希望大家能玩得开心,并且能有一些利润就好了。”
Anna点头,看向她的目光赞许,因为出于一个hr的第一判断,综合下来,陈意安在她这里能拿到高分。
她不像寻常学生一样稚气拘谨和紧张,却又有着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和热忱。
但她更勇敢,更理智,更独立。
Anna知道这些都是她看好的品质。
在Anna的眼里,员工就像零件,只有放入正确的团队里,才能够让整个部门更流畅稳定的运行。
面试完陈意安后,上午的面试就告一段落。
“不太适合你们广告创意部,”Anna跟旁边的Liam说,“倒很适合市场营销岗,这个岗位比广告创意更适合她,营销更注重客户需求。”
“我们部门现在还五个实习生呢,确实更适合营销部门,但是我们创意、营销和市场调研都兄弟部门,以后也少不了合作。”
Anna点点头,抱着手里的资料上楼。
霍清澜是总部临时调来的,前任首席技术官的办公室还没腾空,好在他并不挑剔,随意选了一间。
Anna敲门进去的时候,霍清澜正在看报告,听见声音,他抬眸扫了一眼,“有事?”
“最近分部的人员变动,新政策还没完全落实,市面上三四个新上线的旅游产品都很强势,你应该看得出现在我们老客户的流失还有新客户的选择倾向都对我们不利,”Anna耐下性子,“我知道你用人苛刻,但问题是我们没有那么大面积几个月的时间去慢慢挑人。年底将近,这是新一轮的旅游黄金期。”
“决策的事情需要人事介入?”霍清澜垂眸翻看着面前的报告,眼底越来越冷淡,他不看模棱两可的句子,只准确地抓住了最后的数字,而后按了内线,声音冷成冰,“告诉Henry月度报告重写,下午两点前送上来。”
“Henry不满意他们营销岗目前的实习生,不出意外月底都会fail,Henry他们几个总监已经快有意见了。”
“所以?”霍清澜说,“目前营销岗用人规则太散,所以前车之鉴,把好第一道门,不要什么歪瓜裂枣都来混实习。”
“所以我想关于学历别卡那么严,这次在陈意安前的几个人你也看到了,都是名校毕业的相关专业应届生,实习报告完全不如陈意安出彩,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她专业不相关也可以试试吗?”Anna颇有点儿苦口婆心,“因为我是读社会学和公共关系的,我知道她这种专业有多枯燥,而她全科成绩都是最佳,这说明她非常努力,能耐得下性子,抗压能力强。如果她想继续读完Ma,她的毕业成绩一定会很漂亮。另外,技术岗他们学历要求都是双一流本科或者qs前50本科,如果对标他们的要求,陈意安是完全可以的。”
“不是因为校友滤镜?”霍清澜反问一句。
“G5和常青藤的优秀毕业生我也不是没挂过。”
“试用期的结果我不可能破例。”
这个答案Anna已经很是满意了。
陈意安有点忙,她回来之前背着Judy还投了几家别的大厂的简历,毕竟鸡蛋不能全放一个篮子里。
不过她走过场似的面了几个,待遇平平,各种黑话,Judy给她科普过:弹性工作时间就约等于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包住宿要么住几人宿舍要么公司偏远,什么扁平化管理约等于老板看你干活没什么晋升……
陈意安忙活了一下午,又直接坐地铁去了趟超市买了些简单的日用品,等她拎着俩包回来的时候,瞿颖也刚进门。
“哎呀你买这么多干嘛,有些东西咱们共用就好了,”瞿颖帮她整理,热心肠的姑娘,“我和温晨平时都不怎么在家吃,就周末有空能吃一块去,一会你去见见温晨,特好的一燕京姑娘。诶,你哪里人?我甘肃的。”
瞿颖终于有时间和她互相认识了。
“我?泉城的。”陈意安买了点橘子,俩人分着吃。
“齐多甘泉,冠于天下,”瞿颖说,“我甘肃小地方来的,没什么意外,我以后争取留在燕京了。”
陈意安觉得她特别乐天派,像个小太阳。
瞿颖说,“你们那儿人高,我162。你是不是一米七多?”
“175,”陈意安噗嗤笑了,“骗你的,我就169。”
“没事儿,穿个高跟鞋弄弄头发,咱也能说不到180。”瞿颖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票,“喏,今天是咱们室友温导演的演出,看完结束后我们去吃火锅。”
陈意安哇了一声。
“你没看过?”
“没,在国外没机会看,课程太满了,而且贵。”陈意安坦诚的实话实话。
瞿颖挽着她的胳膊点头,“是哦英镑汇率高,咱们国内好多这种演出,后排票就几十块钱,有时候还打折呢。”
“你喜欢看啊?”
“不然一个人在燕京,总得找点事儿做嘛。”
俩人一边说一边走路过去,地方是个话剧院,去了才知道是燕京电影学院导的经典话剧四世同堂。
可惜场子也就坐了三分之一,一大半观众都是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