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比赛结束

第1927届毕业表演赛记录

冠军:艾芙琳·堪赛尔

亚军:艾叶·克伦因

季军:苏南·堪达、佟雅·多米尼卡

备注:在决赛时由于双方要求而撤去了保险机制,结果造成了参赛选手流血事件,为了学生安全和比赛秩序,今后无论什么特殊情况都不得再次擅自移除保险机制,一切以学生安全悠闲。

——《第1927届毕业生手册》

对很多毕业生的家长来说,表演赛落幕才是真正的开始。雷格鲁姆学院在结束颁奖典礼后,王室当天晚上就邀请了所有武术班毕业生前去王城参加由王室主持的毕业舞会,之后在文教班学生们的毕业典礼结束后还会再举行一次,这是每届毕业典礼的固定流程。

在比赛中崭露头角的毕业生们这时候就成了舞会的瞩目焦点,苏南·堪达和佟雅·多米尼卡身边都围了一大圈人,大家族的邀约和打听他们感情生活的人应接不暇,其他八强选手也不例外,像贾泽尔·亨里克这样虽然不幸在复赛落败但是非常有潜力的年轻人也备受关注。

在决赛大出风头的两人原本打算以身上有伤不便出席为由婉拒舞会的邀请,不过据说费雷克2世和王室的年轻人们非常想和两人见上一面,于是两人就在缠着大小绷带的状态下被迎接到了王城里。

碍于两人都成了身上带伤的独臂侠,加上她们身后的背景,其他家族的人都过来打了个招呼,不过并未和两人过久地攀谈,大家都明白今天唯二身上挂彩的两位毕业生之所以还要带伤来参加舞会绝不会是为了攀高枝找靠山,而是舞会主办方想见见两人,众人自然不会这么不识趣。

艾叶和艾芙琳公式化且不失礼貌地和各家族代表打招呼后,在侍从的引领下带着艾利克和笛梵一起来到了王城的会客室,走到门前时艾叶已经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谈话声,克伦因伯爵、堪赛尔王和菲利克大师早已先到一步,在里面聊得热火朝天。

“我这孙女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用古代语来说的话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父母还在的时候可把他们给头疼坏了。”堪赛尔王捋着胡子笑呵呵地看着艾芙琳和艾利克,“孙子倒是懂事,可惜魄力不够,他姐姐惹出事时他会想着闹大前带着姐姐跑路,可自己力气不够,拉不住人,到最后还是只能跟着姐姐一起闹到把他们长辈们给叫出面的地步。”

“小时候孩子调皮是正常的,公主和王子都已经成人,现在不也是知书达理英俊挺拔嘛,比我家这两个可好多了。”打开话匣子的克伦因公爵谈起家里儿女也是直摇头,“我家长女可是从小到大都没消停过,家里的弟弟妹妹也是对她为首是瞻,也就这几年家里老二为了家业不怎么爱出门,幺子也上学了,否则我也是一头两个大。”

家长们一扯到孩子的话题通常都会停不下来,平日十分有威严的公爵和属国国王开始从孩子们平时闯的祸聊到孩子的思想教育问题,目睹艾叶长大成人并负责教授公爵家长子的菲利克大师也经验丰富地时不时插上两句。

艾叶其实很想吐槽说柯林一个人闹起来的话也许后果要比自己带着她一起闹时更严重,但是经验告诉她如果贸然插话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家长们集火,对面可是有她的父亲和她的师父。于是干脆把手里的红茶一口饮尽当自己是空气。

端起茶杯时,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隔着艾利克和自己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的艾芙琳,她的左手也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还多加了一件薄披肩盖住了肩膀,不用猜也能想象到她的左肩现在也缠着绷带,隔着个艾利克都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药水味。

艾叶默默地喝着茶,艾芙琳手里拿着茶杯,盯着红色的茶汤神游天外,被夹在两人中间的艾利克感觉如坐针毡,他再怎么粗神经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

你们平时坐在一起时不都是话匣子吗,怎么现在什么话也不说了?

怎么,耍帅地让老师撤掉保险机制后把对方打伤结果现在感到不自在了?早知今时何必当初啊。

但是你们吵架能不能别把我夹在中间,太不自在了,救命啊——

像是听到了艾利克内心里的求救声一般,一阵香甜味打断了家长们的谈话,原来是王城的厨师为客人们准备的王室御用甜点,笛梵和会客室的女仆将点心一一端上茶桌。

端上来的是一碗散发着奶香味的浓稠汤汁和一小盘水果,浓浓的香味让艾叶眼前一亮,笛梵看着睁大了眼睛的艾叶也是不由得微微一笑。

艾叶虽然对甜食没有特殊的嗜好,但是尤其喜欢奶味的点心,早晚一瓶自家牛舍产的新鲜热牛奶是十年未变的习惯。

每逢学院要让武术班进行户外教学时家里都要给她备上些酸奶棒子和奶酪让她在路上解馋,家里的厨师为此还特地去翻找了一些古代文献里的秘方,想着法变换家里的乳酪花样。有一段时间厨师为了再现古文书里的各种奶酪,窖藏室里几乎一半全塞满了奶酪块,好在厨师手艺好,家里的大小姐也不挑食,表示来多少我吃多少,有效预防了家里仆从们因被迫消灭过多奶酪而患上的牛奶恐惧症。

艾叶虽然因为柯林的事对帝国王室多有微词,不过对王城里精致的奶制品甜点倒是赞不绝口。

对王室来说会客室里的三位是贵客中的贵客,三位小辈也是他们家中的长子长女,招待方面自然是不会怠慢。这端上来的奶汤是用阿贝尔每月献上的鲜奶熬制,它们产自阿贝尔王家农场的水牛,水牛以一年一熟的玉米和专门种植的稻草为饲料,所产牛奶专供阿贝尔王室,其中大部分被作为属国贡品献给帝国王室。

浓稠的奶汤里加入了北方森林里精灵族赠送的蜂蜜,精灵族避世多年,不过不排斥和希扬帝国建交,每年的建国庆典都会派人送上一些北方森林的特产。

有些过于甜腻的奶汤自然不是用来直接喝的,艾叶用小叉子将一块苹果放入汤中裹上一层奶汁,用她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汤汁滴落到桌子上之前飞快地把苹果塞到嘴巴里。浓稠的蜂蜜牛奶被水果的酸甜味中和,甜而不腻的口感让艾叶大为满足。身旁的笛梵不忘用手帕替她拭去嘴边的汤汁。

艾芙琳和艾利克也跟着开始享用点心,这道牛奶蜂蜜水果本就是从阿贝尔传到雷格鲁姆的甜点,两人在家乡时,午茶时间经常少不了这香甜的味道,反倒是来到雷格鲁姆之后就很少能吃上。

也许是久违的家乡味道化开了心中的气闷,艾芙琳的脸色也稍微有所缓和,在旁偷偷关注着姐姐的艾利克也暗自松了口气。

吃完甜点后没过一会儿,会客室门外传来了些嘈杂声,大门打开,三位家长看到来人时迅速收敛了表情从沙发上站起,恭敬地行了个礼,艾芙琳等小辈们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双脚紧并,右手放在左胸上行了个骑士礼,艾叶碍于右手受伤,只得微微鞠下身子。

“不必多礼,放松些吧。”来人爽朗地笑道,带着身边的年轻男女一路走到会客室主位上,示意众人坐下。

艾叶等人重新坐下时只敢坐在沙发边缘,挺直了腰板不敢失礼,艾伦因公爵和堪赛尔王面上也换上了公式化的笑容。

能让两人如此慎重对待的,在雷格鲁姆里就仅此一个人。

希扬帝国国王,菲雷克2世。

这位正值壮年的国王一头眩目的金发,据说是继承自他的母妃,当年艾伦因公爵落下这一身伤痛之前和国王并肩而立时,这对一金一银的气质美男子可是王宫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不知迷倒多少贵族少女。

菲雷克2世向堪赛尔王微微欠了下身子,虽然地位上属国国王永远比当代王储小一辈,但是堪赛尔王是先王那辈的老人,单论辈分的话菲雷克2世甚至还可以叫他一声叔父。

“9月将近,各地秋收忙碌,因而朕也缺席了第一天的观战,昨日听孩子们转述时心生好奇于是今天特地来了一趟,”菲雷克2世笑盈盈地看着对面沙发上正经危坐的小辈们,“古语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将门虎子?亚斯,今天看着她们两个可让我想起你当年的那些荒唐日子。”

“陛下您就别拿臣下寻开心了,小女顽劣,出手还不知个轻重,臣下方才还正向堪赛尔王道歉呢。”艾伦因公爵苦笑着摇摇头,嘴上这么说,但语气里浓浓的维护之意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

“哈哈!能和当年武绝王都的克伦因公爵相比较,这可是吾孙女之幸,多谢陛下谬赞。”堪赛尔公爵笑着向菲雷克2世和克伦因公爵,把克伦因公爵激得直摇头。

“朕可没夸张,这两位少年人现在不仅是全帝都少年少女的崇拜对象,朕的儿女们也是对她们赞不绝口。”菲雷克2世笑着看了眼站在菲力克大师身后的一对子女。

第一王子莱恩和第三公主爱丽丝,哪怕很少出入王宫,艾叶也经常在跟随父亲出席的一些正式场合见到王家子女,身边的同学们也经常讨论王家八卦。莱恩王子被视为储君的最热门候选人,很受菲雷克2世重视,据说在明年莱恩王子的18岁生日上国王将正式立他为王太子。爱丽丝公主则是因为身为国王和王后的幺女备受宠爱,从王家同意让这个才年满15岁的公主作为国王的代理人和王兄一起出席毕业表演赛就足以见得菲雷克2世夫妇对她的宠溺。

这对王家兄妹正两眼放光地看着身上脸上缠满了绷带和胶布的艾叶与艾芙琳,艾叶自然心知是因为方才那场决赛给懵懂的青少年带来太多视觉刺激,说不定她俩现在之所以要带伤面圣还是因为这两兄妹想见她们一面。

菲雷克2世这位国王是艾叶为数不多有好感的王室中人,因为他不会给自己和柯林催婚或者乱点鸳鸯谱,也不会去勉强她们这些小辈去当众表演。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靠谱的国王也是敌不过他不靠谱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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