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归家

阿贝尔的奶制品从属国时期开始就已经是姆大陆闻名的特产,阿贝尔的人民最热衷于开发牛奶的新花样,在战乱爆发之前,每年至少会从阿贝尔传出5种全新的牛奶菜谱,其中有正餐,有甜点,也有根据原有菜谱重新加入奶制品后进行改造的产物。

在奶制品开发上有一则轶事:在属国时期,阿贝尔对乳酪的开发却要落后于麟王,传闻在麟王还未成年的时候,克伦因家就致力于开发研究各种各样的乳酪,后来在亚斯·克伦因公爵的默许下将制法流传了出去,这让阿贝尔的牛奶工和厨师很是不甘心。

不过在麟王登基后克伦因家就未再流出过新的乳酪制法,让阿贝尔的厨师们后来者居上。

——《从家族构成角度解析阿贝尔王国历史》

要问喜不喜欢小孩子,这对艾叶来说是个有些微妙的问题。

在她还是8岁小女孩的时候,母亲因为难产,留下她们姐妹和腿脚不便的父亲,还有刚出生的弟弟撒手人寰,父亲对照顾婴儿这活实在是无从下手,于是她和妹妹就一把屎一把尿地给拉卢斯当姐又当妈。小拉卢斯倒也懂事,没断奶那会虽然爱哭但是不会太调皮,照顾起来很费神但是不至于筋疲力尽。再后来柯林的专属侍从汉斯长大了,笛梵也来到了家里,分担了她们的一部分工作,等到弟弟能歪歪扭扭地写下第一个“姐”字时,姐妹两人才终于有种熬完日子的解脱感。

所以对艾叶来说小孩子还是能应付过来的,至于喜不喜欢就另说。毕竟如果不是自家的弟弟还算可爱,牙牙学语时开口第一句是叫“姐”的话,姐妹俩估计还是处于“谈娃色变”的状态。

但是眼前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公主现在叫她倍感头疼。

“姐姐你好,我能叫你姐姐吗?姐姐你叫我爱丽丝就行了。”

“姐姐你刚刚可真帅啊,你的剑是跟老师学的吧,姐姐你真厉害啊,老师居然把三芭蕉都教给你了,姐姐你刚刚的三芭蕉太帅气了,如果不是父王在边上我可真想尖叫出来。”

“刚刚的甜点是我推荐给父王的哦,姐姐你们喜欢吗?”

“姐姐你这头发真好看,听母后说,你们三姐弟都有漂亮的银发,真叫人羡慕。”

爱丽丝公主方才得到父王允许,被招待着坐到艾叶身旁的沙发上,结果不到五分钟艾叶就想直接站起来走人。

——这位小公主实在是太粘人了!

从坐下来的那一刻就拉着艾叶嘘寒问暖问东问西,这样子就像是古文书里说过的那个什么来着……追星族?

某种意义上比那些当众对艾叶求爱的男人们还要让她头疼,更何况对方还是她不能太过冒犯的小公主,对面沙发上自己亲爹还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盯着她,意思很明显了,是让她别对公主耍性子。

艾叶很想对自己爹说:不是所有的低龄娃都值得她像对待柯林和拉卢斯一样有耐心的。

她也不指望笛梵能对自己伸出援手,因为莱恩王子正拉着笛梵和艾芙琳在另一端的沙发上和两人交流武术心得。在今天之前艾叶都认为和王室的这些草包架子没什么武术上的问题值得交流,但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至少不用面对对方抛过来的闺蜜茶话会式话题时一边用官方式的回答来应付,一边假笑到脸抽筋。

也许是菲雷克2世也觉得自己的女儿太缠着艾叶这个带伤人士了,会客室主位的话题又再次转移到了今天的比赛上,把他们这些小辈的注意力又给吸引过去了。

“魔法师协会和学院的老人们刚刚可一直在跟朕抱怨说没了保险机制他们这收拾起来可头疼极了,但在朕看来,双方都愿意的前提下撤掉保险机制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刚才的比赛精彩到足以在学院历史上加上一笔呢。”菲雷克2世捋了捋自己下巴的一小撮胡子,“不过亚斯,怎么不见你们家那个爱耍枪的女儿?难不成她第一天就被刷下去了?”

“陛下,您想看臣下笑话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克伦因公爵苦笑着摇摇头,他注意到自己女儿在陛下问及柯林时不远处正被爱丽丝公主缠着的艾叶开始时不时把目光瞥向这边,心里轻轻一叹,“臣下那二女儿是文教班的学生,不参加今天的表演赛,文教班的实技测试三天后才举行,她现在正在家里为接下来两天的笔试做准备。”

“哦?”菲雷克2世忽然来了兴趣,“朕看她每次被传到王后那里都能给公主们当护花使者,还以为她肯定是报读武术班。你家二女儿不是你钦定的继承人吗?怎么?要改走以德服人路线?”

柯林是以德服人没错,不过是带引号的那种。默默听着众人谈话的艾叶在内心说道。

“哪里的事,只是家族事务繁忙,报考文教班的话只要能保证成绩就可以留家自习,让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跟在我身边学习,更何况——”克伦因公爵脸上露出自信一笑,“有我在,她自然是不需要其他的武术老师,她如果参加今天的比赛,那今天的结果可不好说。”

菲雷克2世看着老友这得瑟样也是直摇头,“堪赛尔王,您看看他这得瑟样,说出去是我们希扬帝国的第一公爵都要让东大陆那些兽人们笑话。”

“也不怪公爵如此,他们家的二千金本王也多次听孙子孙女提起过,他们两人眼光一向毒辣得很,但是对公爵家二千金也是赞不绝口,若不是孙女拦着,上个月受邀到公爵府上参加她们的成人礼时,都有意向公爵替本王这脸皮薄的孙子提亲了呢。”

“咳咳!”默默喝着茶当小透明的艾利克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听长辈们八卦还给绕到自己身上了,

爷爷!当着陛下的面就请您少说两句吧!艾利克涨红着脸在心里呐喊道。

“这您可就想岔了,亚斯老早就跟朕多次说过自家的二女儿日后将继承自己的爵位所以只收上门女婿,那可是您的长孙啊。”

“想岔?这可说不准。”堪赛尔王笑盈盈地瞥了一眼紧张得满脸通红的艾利克,“本王可从未说过一定要让长孙里继承这位置。”

“哦?”

菲雷克2世闻言也不由得一愣,他顺着堪赛尔王的目光看向头和手都绑着绷带,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喝茶的艾芙琳,方才在比赛上菲雷克2世就注意到,她的眼睛和堪赛尔王很像,在瞪着人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这对姐弟的才学他在王城里也听妃子和子女们提起,不少人都认为,如果艾芙琳是男生的话也许这继承人位置也许就轮不到艾利克了。

现在看来这话也似乎不能这么下定论,不过这话题不适合继续深谈,菲雷克2世选择转到另一个方向。

“这么说来堪赛尔王是想让亚斯家的二千金给自己当孙媳妇了?既然您不反对,当事人看起来也并非十分抗拒,那何不直接上门提亲呢?还是说找不到合适的提亲人所以一直拖着,啊,要不就由朕来——”

“陛下!”

“艾叶。”

在艾叶紧张地站起身的同时,克伦因公爵不咸不淡地出声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冲动言行,公爵无言的眼神让艾叶肩膀一沉,她行礼告罪后重新坐了下来,不过这下子也把爱丽丝公主吓得闭上了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沉默下来的艾叶。

“陛下,您有所不知,臣下的两个女儿对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两人是否心有所属臣下还未曾深入研究,不过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提道:若是有人意图上门求娶,那首先要打败她们本人。”提到两个女儿的荒唐要求,克伦因公爵也是哭笑不得。

“恕臣下直言,如今的雷格鲁姆,甚至放眼整个帝国,在同龄人里能将她们击败的人也是凤毛麟角,今天一役之后怕是不会再有同龄的青年能合她们的眼。”

“艾利克这孩子是臣下长女的友人,若是为此事伤了小女与两人的和气,于情于理都得不偿失啊。”

听到艾叶和柯林这有些诡异的择偶标准之后菲雷克2世也是直摇头。

打败艾叶·克伦因?打败这个单手残疾的情况下把学院本届最强的女学生打到左肩重伤左臂骨折的彪悍少女?怕是整个雷格鲁姆的同龄男性自己都不敢说自己能赢过单手的艾叶·克伦因吧。

不过以克伦因家的家底来说,养下任家主亲姐姐一辈子估计也不是事。

“亚斯,你家这两个孩子可已经成年了,你难道就一点也不着急?”

“未来该由她们自己来把握,她们自己都不急,臣下我这老父亲该急什么呢?”克伦因公爵抿了口红茶,“更何况,她们也并非是没有意中之人。”

在一旁默默听着八卦的菲利克大师顺着克伦因公爵的目光看去,只看到笛梵已经结束了和莱恩王子的谈话,默默地回到艾叶身侧为她重新沏上一杯红茶。

会客室里闲聊结束时早已是晚饭时间,菲雷克2世虽然很想让众人待在王城里共进晚餐,但是看着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绷带缠身,克伦因大宅另外两个孩子还等着父亲和姐姐回去一起庆祝,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几个孩子。

坐上马车前,艾叶偷偷盯着旁边马车前的艾芙琳,她面无表情地和弟弟搀扶着堪赛尔王走上马车,进入车厢之前像是注意到了艾叶的目光,转头看向她,眼神很是幽怨。艾叶对她笑了笑,但是艾芙琳马上就收回了眼神,默默坐进车厢里。

艾叶轻叹一口气,和笛梵一起走进了自己的马车车厢,跟随父亲所坐的马车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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