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五谷教除了逃走的两个人,核心之人或死或降,已经算是彻底覆灭了。而之后五谷教怎么处置,张越和李元锦早有定计,依法施为就是了。
五谷教的密库掌握在麻长老手中,其他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只是由其他几位长老粗略估计,密库之中至少有五成的财物存储。其他的,这些年已经发给了各位长老和护法,否则这么多凶人聚在一起,很难让他们全部听话。
两位长老和剩余的十来个护法,听到麻长老逃走,黍长老被杀,各个嘴上挂着冷笑,好像早就猜到如此一样。但是当他们听到周地也逃走了,一个个目光呆滞,满面惊愕。任何一个人都想不到那位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所谓教主,居然城府深沉至此。
本来他们以为虽然被麻长老藏住了一半的财物,起码自己保住了一半,可是等到清点完几位长老和护法手中的财务之后,张越已经沉默了好半天了。
数以千万计的银票,几百箱的金银珠宝,张越本来兴奋的心情在看到这些东西之后,瞬间就低落下去了。这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若是那麻长老没有逃走,此地的财物金银应该是翻一番的!
可是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财物实在过多,只能派人驱马前往乙渡,派大船从远渡河而来,将这些财物直接走水路运送回瀚京城。光是这些财物,就可以装载百人的运兵船装了四艘,而随行护卫的大船,则是足足六艘。
十艘大船浩浩荡荡的沿着远渡河北上进入瀚水,再沿着瀚水直入京城,国主孙劭亲自前去接船,除了为了体现重视此事成效,也想第一时间看看这两位年轻臣子。
可惜他却未能见到这两位爱卿,随船押解财物的是王奇,并没有五谷教诸多犯人。之前发回来的邸报也分为了两份,一份是呈户部的财物明细,一份是呈孙劭的剿贼细节。
而此次王奇回来,身上还带着张越所写的一封迷信,其中简单地写了一下处置五谷教的厉害关系,同时向圣上求了一封圣旨。
孙劭见之大喜,着令户部将财物清点入国库,自己则高兴的摆驾回宫,不足半日,张越想要的圣旨就已经被发来了下来。
前去传旨的依然还是王奇,在宣旨完毕之后,张越恭敬地接过圣旨,王奇打趣道:“张大人,你们可真是受圣上看中,圣上见到你的密信,连财物清单都没看,直接就回去亲笔给你写的圣旨。就是咱家遭了罪,连口水都没喝,这不就忙忙赶赶的由来给你宣旨了。”
张越说道:“多谢王中官,王中官辛苦了。”说罢,将一个碧玉的扳指悄悄的递了上去,低声说道,“我见王中官前几日伤了手指,许是用刀的时候伤到的。这物件可以护着些手指,还请王中官手下。”
王奇笑笑,也不推辞,轻轻一勾手指,就将那扳指甩进了袖子里。
张越毕竟是常年混迹官场的,加上又从小耳濡目染,这些人情世故自然通达,何况自己这次还是特意拜托人家跑这一趟。
有了圣旨,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张越连同李元锦立即开始着手办事。五谷教虽然教内众人有罪,但是五谷教所奉的稷王却是一位要冲神位。轻易推翻,不仅对稷王不敬,而且很容易招人话柄,被有心人落下口实。
尤其是难防天下悠悠之口,万一给二人坐实不尊先贤侮辱稷王之名,以后估计两个人连饭碗都端不稳了。
所五谷教只能暗中偷梁换柱,额...改头换面才是,将五谷教收入官家手中,有官家专职负责在三府原建设寺庙祠堂供奉。并且三府原的诸多负责官员,每年需秋收之后,在主殿前供奉祭祀,宣读当年各项粮食果蔬收成,禀告稷王,并求稷王保佑。
将五谷教从私下搬上明面,并且成为官家祭祀之神,除了体现朝廷重视农耕之事,还能好好约束一下三府上下官员。
只是五谷教的名字却已经在三府原的百姓心中彻底烂透了,所以这个名字万万是不能再用了,国主孙劭还专门提了一个名字,改为了天稷教,取民以食为天之意。并且拟定明年秋收之后,他还要亲自来上香参拜,观礼三府原官员回禀稷王各项收成之仪。
以前的催收使全部暗中抓捕,家产抄没,沦为了建设天稷教祠庙的劳役,待祠庙建成方能恢复自由身。横行乡里了这么些年,也该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些代价了。
又重设了勤粮使一职,负责定期巡视各处农田,与农户谈论耕种之事,点选好的粮食、蔬果的种子,广步全国各地。春耕之时,协调安排农田灌溉,旱涝虫害之时,还需要负责相互整合人手,共同守卫农田。一改以前村子各自为战,自扫门前雪的坏习惯。
至于之前的麻黍粟麦菽五位长老和诸多护法,已死之人不再追究,其余人基本上都是背着海捕文书,在逃的罪犯。混迹五谷教的事情按住不表,只是将这群人发往刑部,按之前罪责,或斩或剐。
至于在逃的麻长老和教主周地,之前的所作所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只是不能直接追捕。其实也简单,随便找几个案子加在身上,画影图形发出海捕文书通缉就是了。
于是,在三府原肆虐了数年,欺压百姓敛财无数的五谷教,就在无声无息中,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天稷教,则是正大光明的在三府原建了大片建筑,广开香火,纳万千农户祭拜祈福,同时也为他们传授诸多农耕之事。
唯一可惜的事,就是那些与五谷教勾结的官员没法直接惩处,此事着实让张越气恼。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整治他们,按照几位长老的供词,被点到的那些官员,张越和李元锦都分头去他们家里做客,跟他们提了提五谷教的某些不为人知的名字。
建设天稷教各处殿宇建筑的钱财有一部分就是从此而来,而这些官员没过多久,也都因为一些其他的罪名被革职查办了。只可惜小部分的重要人物都是麻长老负责接洽,未能揪出,属实遗憾。
原先的五谷教大殿,被彻底推倒。殿中的神像,张越在让人推到之前,专门去祭拜了一次,请罪在前,许愿推到之后将为稷王重建金身。而之后天稷教的稷王神像,也确实是张越自掏腰包修建的。
随着催收使全部被押解到建筑地,第一批勤粮使的选出,此地的事情就已经告一段落了,二人也在计划该回去瀚京汇报一番了。国主孙劭已经三次命人前来催问进程,一方面确实是关心天稷教进程,其实更多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这两位爱卿了。
张越和李元锦,在中秋节前夕赶回了瀚京城。孙劭耐着心急让二人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才招二人上殿。在殿上,孙劭对二人成立天稷教的事情大加赞赏,还让二人当殿汇报了一下天稷教的进程。
张越和李元锦当堂而立,侃侃而谈,将天稷教定教初衷,教内教义和目前所设职司,所行进程,全部分说了一便。听到二人讲述完毕,孙劭抚掌大笑,连连叫好,对着堂下众臣子说道:“三府原乃国之腰膂,国内七成的粮食蔬果都是从此处而来。张、李两位爱卿所行之事,能安抚三府原之百姓,百姓能安居,才能乐业,百姓安居乐业,国之粮仓充实,就能天下太平。诸位爱卿觉得,此二人应该如何嘉奖啊?”
国主孙劭自然是知道二人暗中还做成了什么事,只是这件事确是不能拿出来说的。于是有人建言,此事虽然巧妙,但是一时未能见到成果,不宜过度封赏,这句话倒是一句不知情人的中正之言,深得孙劭认可。
但是偏偏还有那不长眼的人,还要不长脑子的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出来,在孙劭最高兴的时候说一些不知深浅的话,扫他的兴。
一位刑部侍郎出班奏道:“禀圣上,臣日前发现一事,深究之后觉得不妥,需向圣上定夺。”
孙劭正在议定如何封赏二人,突然出来一个人打断他,有些不悦的说道:“若不是紧要之事,今天就不要奏了。朕今天高兴,先议两位贤臣嘉奖之事。”
那人跪地低头,坚持说道:“圣上,此事与张、李两位大人有莫大关联,还请圣上明鉴!”
孙劭此时已经是彻底不高兴了,冷冷的说了一个字,“讲!”
那人从袖中掏出一张通缉令,举在头顶说道:“禀圣上,这是一张在渡水府、四江府、远镇府三府下发的一张通缉令,在刑部也有备案。通缉令上此人,连做多起大案,罪不容恕。据臣所知,此人正是左丞门下食客,现在张越大人手下办事的文武!”
“还请圣上明鉴此事,即刻缉拿此人,臣必将调查清楚此事。若是被人诬陷左丞府中藏污纳垢,张越大人用人有缺,恐怕会坏了二位大人的名声。”
张越和李元锦心中一凛,倒不是担心此事,也不是诧异怎么会有人知道文武内应这件事,而是惊诧于为什么他敢在这里将这件事说出来,身后究竟是何人授意。
为了做的真实,他们的海捕文书是真的,在刑部备案也是真的,就是怕五谷教手段通天,能够查实武封到底是不是真的被通缉。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五谷教背后真的有人有如此手段,能把这件事查明,还能直接捅到金殿之上。唯一有可能的,只有逃走的麻长老或周地已经联系上了这些身后靠山,故意发难。
只是他们完全不担心,因为提到此事,必然要提到五谷教,必然会提到那场不为人知的灭教之事。可是这件事,确实绝对不能公之于众,否则天稷教的前身败露,那天稷教就是个笑话,就是个屁。
可能幕后之人也正是如此谋算,才出此下策。
可是,天稷教乃是圣上乐见其成之事,若是就此被搅黄推翻,那就是堂而皇之的打朝廷,打孙劭的脸。
这位侍郎,路走窄了。
私底下你可以为任何高官、皇子效忠,但是明面之上,你只能效忠圣上,圣意不可违!
做官之道,自身能力尚在其次,察言观色才是第一。
否则你真以为明察秋毫只是查案吗。
孙劭看了看右相艾然,右相稳稳的站在文官列班第一位,只是垂手而立,看都没看那侍郎一眼。感受到圣上的目光,也不抬头,只是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孙劭转头问道:“可有证据?”
那位侍郎一是语塞,有些惶恐的说道:“此人乃是左丞门客,张大人手下,臣不能贸然抓人查证,故而奏请圣上,想请圣上下令捉...”
“刑部尚书何在!”孙劭突然大声喝道。
一个身材浑圆,肥肥胖胖的人急忙出列,跪在地上应道:“臣在。”
“律令所定,没有证据可否定案?”
“禀圣上,凡案有疑点,需要多方查证找出证据,务必将案情彻底理顺,确保诸事无疑,方能定案。以免造成冤假错案,有失朝廷体面,有损圣上威仪。”
“哦,你也知道。那朕再问你,下属无能,滥用职权,主官不察,该当何罪?”
“这...禀圣上,下属妄为而主官不察,当定渎职之罪。轻则罚俸贬官,重则...罢免问罪。”
孙劭淡淡笑道:“那王尚书,你觉得你是否渎职?该定何罪啊?”
王尚书肥胖的脸上顿时一阵冷汗直流,本身天热,他又肥胖,这会已经一脸的油汗。而孙劭一句话,他顿时觉得周身热气全无,汗湿全身。
无妄之灾啊,自己事前并不知道他会奏表这件事啊。
孙劭见他战战兢兢的跪着没说话,张口说道:“如此,就罚俸半年吧。”
王尚书一听此言,急忙忙磕头谢恩。孙劭闭眼沉气,身前中官顿时觉察,那人往前一步,尖声道:“退朝。”
退朝之后,张越和李元锦两人自然是被人请到了御书房中,国主孙劭正在等着他们,脸上怒气犹然未消。见到二人,都不及二人施礼,直接挥手道:“不必多礼了,坐吧。”
二人谢恩坐下,孙劭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些蠢货,就不能让朕高高兴兴的上个朝,非要弄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来。政党之争,就不能放在暗地里,非要搁在朕眼皮子底下恶心我吗?”
张越说道:“圣上,此事应该不是右相所为。右相虽然和家父有些政党之争,可其实心怀国事,更不可能做出如此不智之举。更何况,其实此事也并非莫须有,那位侍郎幕后之人,可能是想扯出五谷教之事,让天稷教胎死腹中。”
孙劭说道:“右相是聪明人,可是难保手下人不智。至于你说的并非莫须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人当日所定计策,就是一条反间计。现找了几件无头的大案子,将他定在文武化名身上,然后由渡水府上报刑部,发出海捕文书。文武化名武封,乔装赶到了三府原,四处游荡吸引五谷教的人注意。为了逼真,海捕文书是真,包括之后的小院追捕,全都是假戏真做。
文武扮演了一个武功高强,但是异常贪财的角色,还起了一个非常绿林气的白面阎罗的绰号,就是为了让五谷教认为他是一个贪财的亡命之徒,可以用钱财将他掌控。
五谷教暗中观察了武封好几天,迟迟不敢认定,而那场小院追捕其实也不是刻意安排,是真的沿着蛛丝马迹追到那里。武封也确实是仰仗着自己的身手从中逃出,为了塑造自己亡命之徒的形象,还在逃跑之时对张越出手一箭。
但是也是因为这场追捕,五谷教才认定他确实是在逃罪犯,才敢出手接纳他。而为了保密,其实文武从头到尾都没有与张越他们有任何暗号、标记、密信的联系,唯一能够跟踪的,就只有追捕之时,殷俊射出的那一箭,箭头之中藏着的一小片末犀香。
末犀香一物,香味一线而出,微不可查,人根本闻不到,只有特别饲养的采香雀才能寻到。
所以文武在井口才将箭杆折断,为的就是怕密道在水中,将末犀香的香气掩去了。而之后包袱破裂银子散落一地,也是他暗中发力故意为之,佯装发怒将箭头丢出,为的就是将箭头留在洞口方便寻找,顺便稳固一下自己的贪财形象。
之后,他们依然没有联系,文武是等到有消息传出有人攻到,才去守住了后门,要来个一网打尽。只可惜麻长老那里守卫森严未能查探,走脱了麻长老,而周地平日里隐藏太深骗过了所有人,走脱了周地。
“所以那位刑部侍郎拿着海捕文书状告此事,其实是真的,只是他背后之人算错了圣上您的态度,而那位刑部侍郎也错估了自己的重要性,成为了一个恶心人的臭虫。”
孙劭听着张越滔滔不绝的讲解此事,一直没有打断,而李元锦也是安静的坐在一边,微闭着眼睛默默听着。
前后之事说完,孙劭抚掌大笑道:“哈哈,精彩,精彩。你们这一招内奸,看似步步危机,实际上却是缜密无比。假戏真做,虽然危险,但是却靠着这位文武的高超武艺次次化险为夷,当真是精彩。”
张越施礼说道:“圣上谬赞了。此事多亏圣恩庇佑,才能如此顺利。”
孙劭摆手道:“在这就不要拍马屁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做?”
张越想了想说道:“之后可能还要在回三府原去,天稷教诸事刚起,还需要再去多照料一阵子,等到天稷教大体完工之后,再去准备其他事情吧。推行国教不能急切,临江府和瀚京府在天子脚下,有圣上看护,自然不用我们多做什么。而天稷教落成,渡水、四江、远镇三府势必会以天稷教为主,国教也不必多做推广。”
“现在就只剩下了甘霖府、远平府、瀚见府和远安府需要再去推行。其中尤其是瀚见府,地处偏僻,土地广袤但贫瘠,民风不比其他地方,恐怕会是一个难点。”
孙劭点头道:“确实,瀚见府缺水,民众疾苦不比三府原,民风自然会彪悍一些。不知你们打算怎么施行,李爱卿,你可有什么想法?”
李元锦施礼回道:“禀圣上,臣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随着张大人先去其他三府办成此事,最后才能取思索如何在瀚见府施行。”
孙劭说道:“那二位爱卿多久多费心吧。此事交给你们,不足三月,已经在半国之内做成此事,两位不愧是国之栋梁。只是五谷教之事不能对外言说,不能好好封赏你们,实属遗憾。就暂记一功,等两位爱卿彻底事毕,我再一同封赏如何?”
二人急忙起身行礼,言说为国效力乃是本分,不敢多求封赏。
三人又闲聊了一些关于天稷教的细节,慢慢敲定了之后一系列需要去做的事情。包括教义修订、职司增补、人员安置、焚表禀告稷王等诸多繁文缛节,孙劭已经决定将每年禀告稷王收成之事以国礼行之,以示尊重先贤,重视农耕。
天色渐晚,两个一同走出了皇宫。虽然之前圣上已经赐宴,各种珍馐美味摆了足足一百零八道,但是两人如何敢敞开肚皮去吃,就连坐在凳子上都只能半个屁股悬空,就着眼前的一盘菜,胡乱的吃了两口。
出了宫门,张越带着李元锦去了一家隐蔽的小馆子,点了一份铜锅羊肉,两人大吃了一顿。
酒桌之上,张越喝了两杯酒,有些疑惑的问道:“元锦,为何今日你进了内宫一言不发,就连圣上发问都避而不谈。那瀚见府不是...”
“阿越,”李元锦招呼一声,举起了手中酒杯,示意他喝一杯,两人碰杯之后饮下,他才接着说道,“此事是你主事,我只是一个新科进士,自然不用多说话。况且瀚见府之事,属实困难。”
张越何等聪明,立刻就明白了李元锦话里的意思。在此与他碰了一杯,招呼道:“这家的酒一般,但是羊肉是出了名的好。每一份羊肉都是精挑细选羊身上最嫩的前胸肉,切的薄如纸张,沸水一烫,入口即化,你好好尝尝。”
李元锦笑着答应,二人就在此喝酒吃肉,直至深夜。
此事,在瀚京城一处高墙大院的内宅中,麻长老正在被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指着鼻子痛骂。
“你为何要煽动那个侍郎在朝堂之上发难?你的脑子是不是除了钱什么都装不下?!”
“禀主人,那两个小子坏了你的大事,我只是想趁机惩治他们一下...”
“五谷教本就是敛财所用,现在能够借机脱身,还带回大笔钱财,已经是大赚了,为什么还要去多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主人,这些钱财不足以让您成就大业,若是再有几年...”
“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一直没合适的人来做罢了。要不是你是我娘舅,要不是你赚钱确实有一手,我真想拿你的脑袋去邀一份功!”
“滚下去,赶紧将那密库处理好,把干净的钱财带回来。”
麻长老有些黯然的退下,过了好久之后,那个青年才开口说话,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有旁人在听。
“密库之事处理好后,送他去见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