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陈钦脸色一变,“你不是说之前没发生过啥人命案子?”
老鹅道:“害,确实没死人嘛。
园子里的大宅子,有人说半夜家里的猫不见了,或者仆妇在院子里晒衣服,不过失踪几天后都回来了。”
“不过这些事,真真假假也说不清。
你那几个女伴的失踪,也不一定就跟棺材里的那东西有关系。”
这话越说越迷糊了。
陈钦颤抖道:“听你的意思,古园里还有其他邪性的东西?”
老鹅有些警惕,东张西望一阵,然后咂摸嘴道:“这话,可不兴说。
官爷,您就先回去吧,我店里的那赵家夫妇,你尽管带走。
按我的经验,你那三个朋友,过几天就会回去找你的。”
这胖子绝对知道点什么,故意藏着掖着。
陈钦怒了,这种情况他怎么坐得住?
何况,他如果走了,在松山又没有可以待的地方。
难不成开着越野车大街小巷乱窜?
先不说会不会被楚家的人逮到,
就说那三个妞要是真回来,该上哪寻摸自己去?
陈钦琢磨半天,抓着老鹅的手,生怕这小子溜了。
说实话,陈钦四下打量,甚至有些怀疑,这胖子该不会也是诡异假扮的?
感受着怀疑的目光,老鹅把肥肉滚滚的肚子挺直了。
他痛心疾首道:“官爷,您老可是楚家派来的贵客,我能害您么?
这样,您要是不愿意走,就先在我那住着。”
陈钦试探性道:“要是那玩意儿又来了,怎么办?”
老鹅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会不会,今天哑叔他们,都已经把它镇回去了。那东西七八天内,肯定是出不来的。”
陈钦蓦然意识到,这诡异存在的时间,肯定远超自己的想象。
久到,古园的村民们,都已经摸索出了一套模糊的应对体系。
甚至,还有克制之法。
他继续道:“棺材里的那东西,到底什么来头?”
这似乎触犯到什么忌讳,老鹅古怪地笑笑,没有回答。
陈钦还想再问,脑袋却忽而一阵眩晕,被锥子扎了般疼痛。
短短一瞬间,他浑身抖动,发癫般双目充血,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疯魔地捶打着黄泥路面,这可把老鹅吓得屁滚尿流。
“救救我……”
“救我,快……”
“求求你了,陈钦……”
女子的哀嚎声,在脑海里不断回荡,就是先前那个折磨他的求救讯息。
“官爷,你你你……怎的了,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老鹅话说得好听,人已经躲到五米开外,随时准备溜溜球。
陈钦青筋暴起,抓着草皮的根部,
那女人的哀嚎声突然一变,不再说救她,而是变成了三个字的重复低语。
“伞老爷……”
“伞老爷……”
重复十几遍后,
陈钦终于承受不住,身躯颤抖不止,忍不住冲上前去,抓住老鹅的肩膀,指甲陷入皮肉嘶吼道:“伞老爷,谁是伞老爷,快特么的告诉我!”
闻听此言,老鹅惊骇的模样如见鬼神,一股凉气从后脊梁直冒天灵盖,汗毛倒竖道:“你,你怎么知道……”
与此同时,陈钦脑海中的声音终于消失。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几乎站不稳。
陈钦感觉鼻孔里有血水渗出,他擦了一把,咄咄逼人:“伞老爷,究竟是什么东西,棺材里的就是他?”
老鹅结结巴巴半天,最终憋出几个字道:“不,不是的,我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跟你说……”
陈钦毫不犹豫举起灵能手枪,当着胖子的面,填充进四颗一阶血核。
他却没有对着老鹅,而是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严肃道:“我保证,今天我要是死在松竹古园,第二天楚正芳就会带着坦克,把这里夷为平地……”
他露出森白的牙齿:“楚家的行事作风你也了解,到时候你跟你的伞老爷,一起灰飞烟灭吧。”
老鹅终于怂了,黑袍打更人公干都是有登记的,要是出了事,他的确脱不了干系。
老鹅为难至极,耷拉着眼皮:“官爷,小的也真是为你好,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出事啊。”
“不骗你啊,我这人老实得很,小学都没及格过,也没看过几本小人书,大家都叫我古园大聪明。”
“听我一句劝,那三个字在松竹古园,再不敢提起了,算我求您。”
氛围沉寂下来,
老鹅紧张地盯住陈钦。
陈钦思虑片刻,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老鹅刚松了口气,陈钦陡然开口,复读机般狂念:“伞老爷伞老爷伞老爷……你特么的快给老子出来!”
真是个傻叉…老鹅的鸡皮疙瘩都吓得竖起,二话不说掉头就跑,被陈钦拽住衣领子,一步步扯回来。
陈钦还在嘟囔着那三个字,老鹅哭丧着脸,绝望地捂住他的嘴。
冥冥中,似乎又响起了一声讥笑。
老鹅四下顾盼,见没有人,赶紧把陈钦往家里拽去。
几分钟后,他神色紧张关上门,用几乎哀求的语气,总算让陈钦停止对那三个字的念诵。
老鹅现在很慌,慌得一比。
甚至,有一种随时要凉凉的感觉。
“官爷,小的才三十五岁,还没娶媳妇,青春正茂,真不想就此嗝屁。”
“今天这事,求求就到此为止,不然您就算让坦克来,咱也就是上吊了事。”
陈钦坐在太师椅上,摸着下巴:“怕什么,大不了买好棺材和墓碑,做好随时躺板板的准备。”
老鹅唉声叹气,把赵家夫妇绑了起来,用两根牛皮绳捆好。
陈钦突然问起,之前哑叔的那两个手势。
对老鹅,是一个上吊的动作。
对他,则是端杯喝酒。
陈钦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什么寓意。
老鹅噤若寒蝉,支支吾吾说自己也不知道。
反正,哑叔的大致意思就是让陈钦赶紧滚出古园,这里不是城里人玩闹的地方。
陈钦若有所思,打算在这先住一晚,四周转转。
看能不能,找到几人失踪的痕迹。
他交代老鹅,看好赵家夫妇,于是往田垄边上走去。
其中只有一片农田有人耕种,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土生土长的古园村民。
陈钦知道,这就是被楚家征收的部分农田。
现在,租给了城外逃来的流民们,以安置人口。
看到一个样貌年轻的男子,扎着裤脚正在田垄上坐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