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看着凤旅,那人缓缓回过神,也不着急去捡那剑,就这样呆滞着神情,仔仔细细地看着不知。从头到尾一丝不苟地紧紧盯着,浑身却颤抖。
“您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不知想了想添了一句。
“萧蘅白。”
半晌无言。
结果就是出去三个,带回去四个。我男人缘这么好的吗?
“这位是红洲凤凰的凤旅。”成怿脸色很不自然,叫凤旅的家伙反倒平和起来,还带着丝丝的笑。
“成郎君,你真的很好。”咋笑得这么阴恻恻的。
罕见地从成怿脸上看到心虚,他站直腰板着脸却一点用都没有。
心虚啊。
“这便是萧姑娘了。”说着就行了个礼,很是尊敬。
只是姑娘两字咬得那么重干嘛?
“正是正是。”也回个礼。
“这几日姑娘都住在临溪吗?”凤旅眼眸微闪,似乎思量着什么。
“是的是的。”
“有劳您可否稍候几日,几日后在下会来找您。”
没头没脑的,是什么意思。
“有关前,尊主当初的一些事。”眼神有些闪烁。
那就是旧情复燃,啊呸呸呸!旧情人了。
就看见凤旅带着笑靠近成怿,那笑这么说呢,特别森然。
“成公子,您不是很忙吗?吾家前尊主之事叨扰了。”
哦哦!是凰钟的部下,不过阴阳怪气的。
凤旅恐吓一下成怿,就回过头来看着不知。
眼前这个小小矮矮的……还是个姑娘。
凤旅怅然,蹲下身子直视她。
不知心想这么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的!
“您可好?”
不知对上他纯黑色的眼眸,觉得格外熟稔。忍不住伸出手拍拍他头。
“很好。”
地上暗红剑闪了闪,夜里降露沾染了些许重量。月色皎洁如初,未曾改变。
更深露重,夜寒无梦。
不知一觉醒来,已到午后。屋外咔嚓咔嚓是御剑在劈柴。
“御剑,那两个人呢?”
“已经走了。”御剑扎起快要垂下的袖子,对着日光。
“就是成公子走得很不情愿。”
哦哦!不打紧。
“我下山去看看!你看家哦!”
“好的。”御剑很是顺从,目送她离开。
“不知!记得天黑了回来!”
“好了好了!”
这临溪山本就不高,山路好走,草长莺飞的,不知在学着御剑在树间飞驰,倒是肆意得很。风极速冲击身体而过的感觉真是畅快,就是隐隐熟悉。
可能以前也曾如此。
昨晚烟花过后,街道到有些冷清起来。不知漫无目的地游走,看着琳琅满目的街边小摊,目光所及是各式的胭脂首饰。
对了!我从发间拔下那银簪,凤旅虽然抢过去,后来又还回来了。
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瞧出什么。
那美人干嘛给我这个?
不知甩着辫子继续走,这是她早上起来自己编的,那美人不是说要捣拾捣拾自己吗。
突然前面骂骂咧咧的围了一大群人。这是有热闹可敲了!
不知一蹦一跳地挤进去人堆里。隐隐听到什么招摇撞骗,骗到大家了,这会这道士跑不了了什么的。
“让让!让让!”不知使劲蹦,这身高太矮了。
突然后颈被扯住,抬头一瞧,四目相对。都哗然一惊。
“前辈!”燕归大骇,这,咋还遇到了呢!不过刚刚好!
“燕归呐!你咋跑到这了?”
不知眼珠滴溜溜的,就看到他手里扯着一个道士,灰头土脸的,好狼狈。正想仔细瞧瞧,那道士回头一看见她,如同见了鬼,大叫一声疯狂扭动,企图摆脱束缚。
无奈燕归牢牢扯住他。
这就奇怪了!为何看到我十分害怕呢?
“这位仙师。”不知迎上去,那人赶紧偏开头来,不敢直视。
愈加好奇了。继续跟着。
燕归倒没那耐心,直接拉着不知,把老道扯过来,扫开胡须,露出脸来!
“你是!”
“前辈这就是那招摇撞骗的臭道士!也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不知脑子一轰,觉得全身都颤栗起来。没想到还有如此机遇!都快放弃了都,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诶?不对?
“你说他招摇撞骗,那他不是青辞台的人?”
燕归小脸一傲。
“不是!我里里外外都问了个遍,没人认识他。前辈您吩咐的事怎么可能粗心大意呢!我这是刚好下山采买,师兄们昨天顺道过来看烟花,今儿就看见他了!真是有缘啊。仙师。”
仙师生无可恋的垂地脑袋,一副我命休矣的颓丧。
你你你!快告诉我!我是谁啊!我是萧蘅白吗!”
不知状似癫狂,掐着老道脖子使劲摇晃。眼看那道士都要口吐白沫了,燕归见势不好,赶忙上前拦住。
“前辈前辈!我们先到一旁休息!好好拷问他就是了!”又瞅瞅旁边议论纷纷的路人。
低声道“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也是。
转头眼睛发着狠光,老道士一瞧吓得哎呀哎呀装死。
不知和燕归两人抬着老道找了个最近的客栈要了个厢房,就紧闭门窗。
可怜老道士也是五六十岁了还遭这一遭,揉着骨头哀叫着。现在年轻人一点都不尊老爱幼啊!
“快说!”厢房关了门窗瞬间暗如夜里,一抹灯光乍亮,就映出不知龇牙咧嘴的可怖嘴脸。
老道士心一横,扭头不语。哼!看你能怎么样我!
“呵呵,不想说对吧!好!好极了!看老子卸了你骨头!看你说不说!”说着不知就抡起把厨房顺来的菜刀阴恻恻地要扑上去。
“前辈!冷静!”燕归死命拦着,前辈这是魔怔了?
“别拦着我!燕归!老子被他们当猴耍!他们一个个阴阳怪气的叫人恨得牙痒痒!老子又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偷笑什么!这太难受了!”
也是啊。燕归手一松,不知飞扑过去,亮澄澄的刀刃就迎着老道脑门飞去。
“啊啊啊啊!”燕归还是捞过他一下,没有真伤到他。
“我这把老骨头临老了还有这一劫啊!可吓死我了!”
燕归看着心有余悸的老道士,再瞧一旁还是怒气冲冲,目眦欲裂的不知。
“前辈!文明些!我从青辞台上带下来了一些好东西。”说着表情逐渐猥琐起来。不知一看,扔掉菜刀。
“我这有个药丸,吃下去后奇痒无比,浑身酸痛,上吐下泻,欲火焚身j咳咳咳……这可是珍贵的很,萧长老给我的。”猥琐得眉毛乱挑。
不知一听,顿时歇了怒火。
“你诓谁呢!萧长老会给你这个这么阴损的东西,你也真是的!都不学好!”
燕归一听顿时委屈,还不是你要我带着些逼供的利器,这可比真刀真枪还有用。
“不过嘛。”不知摸摸下巴,“很适合这个臭老道,掰开嘴!”
老道士一听就跳起来!
“你们别乱来啊!我都一把老骨头了!”
“那你好好说话,你是谁?为何会在破庙里遇到我。为什么在我清醒后就逃了!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坏事!”
“我,我说!”
燕归掏了掏,拿出检言珠。不错,不错。
“你可是说不了谎的。”
“你咋还有这玩意!”
当然我可是老早就嘱咐燕归抓你,没点准备怎么行呢!
“其实你是我的孙女!”
“噔噔噔”检言珠大亮。
“挠!”
“哎呀哎呀!我错了!还真打老人啊!”
“你是我半道捡到!”
“噔噔噔!”
“其实我不和你说是因为你以前是个妓女……”
“噔噔噔!”
“我说!我说!我真的说了哎!饶命啊!”
不知也看得心烦了,不就挠个脚底嘛呢叫的更杀猪似的。
“说吧!再不说就,就两只脚一起挠!”
燕归配合的阴恻恻笑声。
“我,我我说了你可别怪罪我,我也是受人所托,并非本意,并非本意啊!”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还被认出来了呢!
“快说!”
“您,您,其实是……”
“不知!”
砰地一声,房门被踹开,迎面是满怀的阳光,御剑脸色发白,手中剑锋嗡嗡发鸣。
满屋寂静。
可惜他来迟了一步,那话跌跌撞撞的还是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