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未眉眼怔松,片刻后,只听她声线波澜不惊的开了口。
“做得不错。”
比她预期中的后果还要大快人心,这也是他应得的。
“你已经到南都了吧?拍戏结束后......回公司主持大局?”
“不。”她本来戏份就不多,加起来不超过四小时。
在南都这边的戏份,最多呆这里五天就可以完全拍摄完毕。
等拍完,她也该收拾好东西从北城出发去契荷国寻找卿明水了。
姜坠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她却没有任何心思听,直接终结了话题挂断电话。
视线转移向外,车窗外不断飞逝而过的风景让她思绪拉远。
——北城机场
“他们有实验数据,新针剂很快造出来,行了......他们想要做什么就做,实在不行让他们亲自来问我,一切等0我回来再说!”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你的躁郁症已经很严重了,吃药控制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温棠聿站在她身边皱眉盯着,他将外衣口袋里的药盒拿出来递给她。
“西药更能控制。”
她抬起头,视线阴沉看他,一瞬不瞬:“我需要你帮我转交个东西给他。”
“什么?”
她低头,兀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平安符递给了他。
那上面是一只绣好的醒狮小龙,底下是黑色的穗穗,整个平安符看上去就是手工绣的。
针脚歪歪扭扭,明显是想要努力却还是败给了没耐心。
东西丢到温棠聿手心,他握住下意识问:“给谁?”
“他。”
他不开口,温润如玉的脸上明显带着几分的了然和无奈。
那天离开时听说,他们生了好大的气。
后来沈知说,她去了云洲别墅,两个人吵了一架。
现在看她这幅模样,明显还是不肯低头,还是生气,可心里终究是担心的放不下。
他捏了捏平安符,只觉得里面有一块硬物。
“需要带什么话?”
“不需要。”她说完就要拿行李走人,走出去几步路忽然又转回来。
“如果他真的受不住,这里头还有最后一次救命药,你就这么告诉他。”
“......好。”
温棠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默默握紧平安符。
——
思绪拉回,顾未抽出药盒拿出两枚胶囊丢嘴巴里,冰冷的矿泉水沿着喉咙一路向下。
平安符是她绣的,一直藏着就不肯告诉他,熬了好几个晚上。
那天的平安符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是被她悄悄放进去了一个仪器。
只有蚕蛹大小,却可以永久冰冻保存里面的那枚胶囊。
瞬时冰冻住的胶囊里,藏着一滴她的心头血。
那是母蛊者能够给予子蛊者最大的底牌。
因为心头血需要真的刺入心脏并且只取那心头上的一丁点血。
如果过量会危及生命,造成心脏骤停。
而且,她用心尖血安抚子蛊,很容易使自己体内的母蛊发作,危及生命。
相当于她用自己的寿命吊着他的寿命。
想到这里,顾未忍不住嘲讽勾了一下唇。
她做过卧底,也有过一段时间是刀尖舔血度过的。
漫长冰冷的日子里,无限冷的孤寂划过......
她这样不堪的人,有一天也会被给予片刻温暖,竟然让她贪心的想要留住,想要为了他低头甘愿被救赎。
顾未缓缓睁开眼,她拿起手机点开了被封锁的相册。
里面每一张都是他的照片,她眸色越发深邃阴冷。
指尖临摹着那些照片,声线平静而阴郁:“乖一点等我回家,陪我在人间呆着,好不好。”
车厢内一片安静,她的声音像是恶魔低吟。
“......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