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脑袋进水了？”结盟会谈结束，氪星人也已经离开，卢瑟不再压抑心中的愤怒，直接朝来恩将军吼起来。
来恩也不是软柿子，完全没被他唬到，眼神严厉，语气冷冷道：“卢瑟，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放弃地球人籍的‘外星人’，没资格对米国的将军指手画脚。”
二当家卡梅隆·林肯连忙站起来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合作伙伴，接下来还会继续合作，不要伤了和气，影响到我们的大计划。”
他转向卢瑟，语气更加温柔，“你别急，氪星人只是说回去好好商量，并没一口回绝，‘坎多城—机甲军团大联盟’依旧有希望。”
接着他又转向来恩将军，这次他的语气中带上些责备，“也不怪卢瑟生气，我们前后忙活了小半个月，为了促成合作甚至主动释放左德。
眼看会谈渐入佳境，氪星人明显动心，你突然说‘机甲军团未来不详’的丧气话做什么？”
“不是丧气话，是真实的预言！”来恩将军严肃道：“大联盟不是一锤子的买卖，即便你们现在把氪星人骗到天启星，等接下来哈莉的预言逐步成为现实，黑暗精英的报复对卢瑟的军团造成重大创伤，难道氪星人不会中途撤退？
不如现在把话说开，危机和利益摊在桌面上，明明白白，清晰可见，大家坦诚相待。今后遇到挫折，不说同甘共苦、同心协力，至少不会产生龃龉。”
林肯想了想，偏头对卢瑟道：“山姆的话也有道理，氪星人不是没有反抗能力的蠢货。
地球有哈莉和正联，不怕他们，但光凭我们无法强迫七百万钢铁之躯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他们若见到天启星的局势远不如你许诺的那样美好，一定会立即撤退，我们拦不住。
现在提前打个预防针，真遇到事了他们也不好意思立即跑路。”
“你相信哈莉的占卜？”卢瑟不以为然道：“哈莉是神王，实力很强大，但她刚接触预言术，能有多高的可信度？
她不会说谎，但她对我们人类新神有偏见。
只看到一些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幻象，便一口咬定我们要倒霉，大概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而且连你们都知道氪星人不蠢，遇到挫折会从天启星抽身而退，我难道很蠢？
机甲军团若是损失惨重，我难道一直死脑筋，不懂得离开天启星？
母盒在我手，来去皆自由，怎么可能未来不详？”
来恩将军叹道：“这正是我警告你的原因，你太自信。虽然我无法反驳你的话，也猜不到黑暗精英对付你们的手段。
可我知道，若你继续保持这种心态，早晚出大事。
也别问我什么大事，我若知道，你比我聪明，八成也能知道。
连你我都能提前预判到，也不需要哈莉占卜了。”
“尽说些废话！你觉得我无法预测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又警告我干什么？”卢瑟不耐烦离开座位，准备离开会议室。
来恩将军也站起身，跟着他往外面走，嘴上说道：“我若只是想警告你一个人，就单独找你谈了。
既然我当众把哈莉的预言说出来，自然是希望你和氪星人一起想办法。
大家开诚布公，同心协力、群策群力，避开‘未来不详’的机会总比各怀鬼胎要多。
哈莉当时只看到黑暗精英的身影，并没看到你和机甲军团，也没有氪星人。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你们真的遭遇不详，要么你们的未来并不确定，还可能人定胜天。”
“等氪星人同意结盟，再考虑群策群力吧。”
留下这一句，卢瑟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五角大楼。
......
两天后，左德正式获得自由。
不是保释。
大都会的“银河大法庭”直接宣判他已经服完刑期。
幻影地带就是氪星的“阴影界”。
阴影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很不一样，现实中的一瞬间在阴影界可能持续几分钟，甚至几十分钟。
黑魔法师在灵魂神游阴影界时，往往会选择坐在一把高背椅子上。
施法结束的瞬间，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往后仰倒。
椅子从歪斜到彻底倒地的短短一两秒钟，就足够黑魔法师的灵魂在阴影界畅游一回。
等身体随着椅子重重摔倒在地，肉身感受到强烈的震动和剧痛，会把灵魂从阴影界拉回来。
这种通过物理刺激来强行中断施法，可以避免神游忘记时间，或者灵魂被恶魔困住无法回归等情况。
椅子从歪斜到倒在地上，能有多少时间？
现实中的这点时间到了阴影界，已经足够法师完成一次“星体投影”。
可见阴影界的时间流速与物质宇宙的有多大差距。
幻影地带同样如此。
大超亲自测算，关押左德的幻影空间的时间流速是现实世界的200倍。
左德入侵地球是地球时间的十多年前，所以他的真实刑期超过2000年。
而银河法庭对他“入侵地球未遂”罪行的判罚只800年......因为氪星人以捐赠科学技术的方式补交了万亿美刀的罚款，所以刑期才800年。
若是没有补偿款，左德会被判无期徒刑。
总之，现在左德彻底自由了。
“恭喜你，左德将军，现在你可以放开手脚、大展宏图啦！”
在法官宣布左德刑满释放的当天，西装革履的卢瑟在法庭外见到同样西装革履、打扮得好似一个普通地球人的左德将军。
左德伸手和卢瑟握了一下，直接道：“我明白你的来意，但关乎坎多城乃至整个氪星文明的未来，我们必须慎重考虑。”
卢瑟神色真诚地说：“你们氪星人有钢铁之躯和超级大脑，初步具备了神族的特征。
一旦得到天启星的认可，正式成为新神族，领悟神性、取得神格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
“利益虽大，风险也高。现在氪星文明只剩一座坎多城，我们经不起大风大浪。”左德道。
卢瑟道：“你们不是拿到了‘生命法典’吗？即便我邀请你们加入联盟，也没指望坎多城所有氪星人全部进入天启星。
七百万人的坎多城，即便六百万人组成‘氪星新神军团’，剩下的一百万人守着‘生命法典’，一样可以保住氪星文明的根基。
这种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的法子，我们地球也在用。
在哈莉推出‘人类新神限制法桉’后，只两亿人拿着母盒离开太阳系，人类文明的基本盘仍在。
两亿人类新神若是博得这场大富贵，地球文明跟着沾光；我们若失败，地球损失也不大，文明进程不会被打断，只得到一个大教训。”
左德沉默了一会儿，道：“除了黑暗精英实力强大、能力莫测，天启星黑暗神族本身的缺陷，也是我们犹豫的原因。”
“你说的缺陷是指什么？”卢瑟问道。
“若成为黑暗神族，黑暗神性会扭曲我们的本性，让我们堕落成恶魔，还被天启星本源驱使着入侵物质宇宙。”左德道。
卢瑟古怪一笑，“能有这种担忧，说明你们对神性的理解很表面化。”
“喔，关于神性，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吗？”左德好奇道。
卢瑟轻笑一声，道：：“神性其实是人性的升华，只有心中没一丝迷茫、彻底认清自我的人，才可能将自身的人性升华为神性。
也即是说，神性才是一个人的本来面目。
人类可以自欺欺人，神灵却无法对自己说谎。
所谓黑暗神性扭曲人性，只是我们黑暗神族为自己罪恶行为狡辩的借口。
不是神性强迫我们去杀戮、去掠夺，是我们内心渴望杀戮和掠夺。
我们能在杀戮和掠夺中获得满足、活出本我。
这便是超人明明得到达克赛德的力量神格，本质上却是光明神族的原因。
如果你们本性偏向光明，哪怕在天启星上成为新神族，也会离开天启星，进入隔壁的创世星，成为光明神族。
当然，光明神族也有限制，他们过得并不比黑暗神族更自由。”
“竟然是这样......”左德将军先是惊疑不定，接着眼神闪烁道：“两亿人类新神族大多数都是黑暗神族。
不是因为他们不想成为光明神族，而是他们本性如此，无法成为光明神族。”
卢瑟皱眉道：“蚀主危机证明了一件事，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人，也无绝对恶人。
光明伟岸如正联英雄，也会在潘朵拉魔盒的影响下恶念膨胀。
被认为罪大恶极的超级恶棍，在触碰魔盒后会觉醒人性中的善念。
成为光明神族还是黑暗神族，和人类本性无关，只看个人如何选择罢了。”
“而且邪恶并不可耻。”他又接着说道：“灵薄狱八大神域，光明与黑暗总是两两对立。
天启星和黑暗神族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多元宇宙需要它们。
谁会觉得达克赛德的行为很见不得人？
所有人包括哈莉，对达克赛德的态度要么是敬，要么是畏。
只有懦弱和弱小者才会被人嘲笑。”
左德面上露出犹豫之色，“要不这样，坎多城先派遣一部分代表加入你的‘机甲军团’，我们以观察员的身份实地考察天启星的环境，以及黑暗新神的前景。
等观测的结果出来，我们再决定是否和你们合作，如何？”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们要考察多久？”卢瑟认真道：“之前来恩将军当着你们的面，用哈莉的占卜警告我们。
虽然我不相信‘未来不详’的预言，可我也不会妄自尊大，毫无准备。
若坎多城不能成为我的盟友，我就会面向全宇宙广纳贤才，征兆强大的异能者。
就像最终危机期间，爱神贝卡做的那样。”
左德道：“人多力量大，无论坎多城是否与你合作，你都可以立即招募宇宙英豪，共同征讨天启星。”
卢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坦言道：“涉及到道路之争，我并不太信得过那些人。
我现在失去所有黑暗神格，打算自己凝聚科技与机甲类的神格。
可这只是我的想法，不是注定发生的命运。
我能凝聚科技与机甲神格，别人也可以。
我不怕竞争，但外有黑暗精英虎视眈眈，现在不适合内耗。
除了我本人，跟随我的人类新神也需要凝聚自己的神格，也会与外星异能者产生道路之争。
你们氪星人就不同了。
虽然你们科技水平很高，可钢铁之躯注定走力量型的成神之路更加容易。
就像超人成为力量之神。
我和人类新神没有强大的体魄，几乎不会领悟力量类的神性。
所以你明白了？人类和氪星人没有道路之争，是最佳合作伙伴。”
左德竖起两根手指，“从现在开始，等你们再次拿下两个奴隶营后，我一定给你答桉。”
“为什么要两个？带你们拿下一个完整的营地还不够吗？”卢瑟其实连一个都不愿意，因为攻打奴隶营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如果他有哈莉的实力，足以横推天启星，多少个营地都无所谓。
可他实力不济，每次大型军事行动都必须小心谨慎，只战斗前的情报搜集，就要好几天。
再加上站前动员、物资准备、战后奴隶整编、营地布防等等，拿下一个营地，可能要花费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营地不能成为普遍性的桉例。你放心，哪怕作为观察员，我们也不会逃避战斗，遇到攻坚战，观察员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左德承诺道。
“你们有多少观察员？”卢瑟问。
“两百名军人，五十位市民代表，十位议员，一共两百六十个，包括我、阿露拉、左艾尔这些坎多城领导者在内。”左德道。
卢瑟面色好看了些，再次深处右手，笑道：“欢迎加入希望与自由军团。”
......
当天晚上，260名氪星人便跟随卢瑟来到太阳系外围的“卢瑟太空堡垒”。
“这是达克赛德战争结束后，塔马兰人赠送给地球的礼物，卢瑟花钱从政府那儿租借了三年。
太空城一共9层，每层面积超过30平方公里。
如果不是常住，只短暂修整，足以容纳千万机甲战士。
它是‘希望与自由机甲军团’真正的总部。
太空城自身并没安装超光速引擎，只能以85%的光速进行亚光速飞行。
如果黑暗精英敢追入物质宇宙，太空城就全力往太阳系内部冲刺。
嘿嘿，太阳系内禁止开启音爆通道的规则，自然对黑暗精英也适用。”企鹅人搓着肥厚的肉掌，笑得有点猥琐。
为氪星代表们介绍太空城的并非卢瑟本人。
这种事安排手底下的人去做就行了，企鹅人科波特便是“机甲军团”的一名团长。
他的团即是“企鹅佣兵团”，有数千名佣兵。
卢瑟麾下两千万机甲战士，超过一半都是各大佣兵团的佣兵。
组建佣兵团的除了科波特这种被黑暗神格选中的超级恶棍，还有地球的财阀、知名人士、政府军方。
“这种明显祸水东引的行为，正义联盟能允许？”左德将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