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一片昏暗。
前车门打开,阴冷的空气便渗透了进来。
那个鬼乘客正在准备上车。
车厢内,更是群魔乱舞,所有喝了杜归煮的“菜汤”的鬼乘客,即便在恢复行动能力,可也极为僵硬,行动迟缓。
就像是一群老弱病残。
除了最后一排和司机的座位,所有的座位都是空的。
因为那些鬼乘客,基本都在车厢的过道上挤在一起。
杜归在车内,踩着那些空座位横跳。
“这是一个机会。”
眼前的鬼乘客们,纷纷想要回到原来的座位。
但还好,它们的行动很僵硬。
杜归有足够的时间,移动到第一排的座位上。
这辆鬼公交内的乘客,越靠前的,表现出来的恐怖程度就越弱。
越往后,则越可怕。
“都给我让开!”
杜归咬着牙,语气阴冷到了极点。
也不知是被公交车影响,成为了一个鬼乘客,还是说,他的本性快要掩饰不住了。
手握菜刀。
头套黑丝。
今天他就是悍匪。
有一个浑身漆黑的恶鬼快要回到了它的座位。
杜归一刀就砍了上去。
那恶鬼立马让开,躲到了另一个座位上。
而从菜刀上冒出的那莫名水汽,也越来越多了。
如果杜归有那个时间检查。
他会发现,此时,他的整个右手,从皮肤到衣袖内部,都爬满了水汽。
灵异物品,并不是那么好使用的。
甚至,在民间的某些传说中,当你得到了和鬼有关的物品,你就会被鬼缠上,不死不休……
而在西方,这种东西,一般被称作媒介。
身后,饿鬼和那个被夺走了篮球的小女孩,也在扑向杜归。
这两个凶神级别的可怕存在,被杜归给坑的挺惨。
最主要的是。
连篮球都被抢了。
要知道,那篮球里,可是有小女孩的两只眼睛,这也是一件灵异物品。
或者说……做菜的原材料?
杜归在往前跑。
他掠过一个个座位,便掀起了一阵鸡飞狗跳。
老弱病残的鬼乘客,对他避而远之。
强大的鬼乘客,在后面紧追不舍。
但不管怎么说。
鬼公交的座位和乘客,全都被杜归打乱了。
眼看着,就到了第一排,离司机最近的座位。
杜归眼前一亮。
可新上来的那个鬼乘客,却走了过去,就要坐下。
“那是我的座位!”
杜归眼中满是寒意。
有的人吧,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又怂又怕,但一旦得势了,不慌了,那干的事,一件比一件凶悍。
有句话,用来形容杜归的表现,非常贴切: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杜归握着菜刀,就要砍下去。
他想要故技重施,让这个新来的乖乖让坐。
可后方。
那失去双眼的小女孩,却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杜归握着菜刀的右手。
有凝滞的水滴,从衣袖中落下,吧嗒滴在地上。
那“抢了”杜归座位的鬼乘客,是一个怀着孕的妇女,满脸蜡黄的不正常色彩,面黄肌瘦,挺着个大肚子。
太符合杜归认为的老弱病残鬼了。
可是……
孕妇鬼一张嘴,却从里面伸出了一只纤细,稚嫩,灰白的小手。
那只手从嗓子眼冒出来。
“咯咯咯……”
“咯咯咯……”
隐隐约约,能听到一阵婴儿梦呓般的笑声。
那笑声太过于童真。
让杜归遍体生寒。
并且,那只小手在伸出来的瞬间,婴孩发灰,发青的躯体,就从那孕妇张大到极为夸张的嘴巴里,钻了出来,只有一根脐带连接着。
这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下一秒。
那婴儿鬼的双手,就抓向了杜归的嘴巴,但杜归头套丝袜,它根本掰不开杜归的嘴巴,只能抱住他的头,急的哇哇大哭。
它似乎想要换个母体。
可有丝袜的阻拦,根本钻不进去。
而正在这时,婴儿鬼停顿了一下,那连接着孕妇的脐带直接带了出来,孕妇直接像是放了气的气球一样,干瘪成了一张人皮。
脐带沿着杜归的脖子,开始往下探索,寻找另一个入口。
“你他妈的!”
杜归心惊肉跳,这个婴儿鬼是他妈变态吧!
钻不进嘴巴,就要钻进另一个入口。
看看那孕妇瘦的皮包骨,自己估计会被婴儿鬼给彻底吸干,变成一具躯壳。
最主要的是,死的太憋屈了!
杜归暴怒:“nmsl,傻逼孩子。”
握着菜刀的右手,被那个小女孩给抓住,失去了行动能力。
小女孩试图夺走那颗被菜刀刺穿的篮球,篮球却又被菜刀上的水汽牢牢吸缚住,一时半会,它弄不下来。
杜归没有丝毫犹豫。
他左手抓住丝袜的边缘,往上一掀,直接将那个婴儿鬼的手,胳膊,脑袋给反套了进去。
头部一阵清爽。
眼前的景象没了丝袜的遮掩,也变得更加清晰。
但那脐带却已经蔓延到杜归的腰身。
感受到那几乎绝望的距离。
杜归整个人都要炸了!
他拎着丝袜,疯狂的甩动,往车窗上狠狠的砸。
最终,脐带松开……
红姐的丝袜,也不知是什么牌子的,竟然都没破开,裂开过一丁点缝隙。
杜归把丝袜打了个死结。
说来也奇怪,那婴儿鬼被丝袜套进去以后,只有一根脐带在外面垂落,它的身体却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了一样,变得越来越小。
或许会成为小蝌蚪也说不定。
做完这些。
杜归不敢放松警惕,把那条丝袜塞进背包,又从里面掏出了另一条。
他只有两条丝袜。
这丝袜,似乎可以对鬼怪产生某种压制。
杜归反手就把丝袜当成绳用,要去拴住那个小女孩的脖子。
小女孩猛地抬起头,冲杜归尖叫了一声。
嗡……
一瞬间。
杜归的眼前一白,周围的所有景象,都出现了重影的征兆。
就连他自己的身体是一样。
就好像灵魂出窍一般。
但那个重影,却极为模糊。
“嘶……”
杜归的鼻尖,有温热的血液流了下来,他的耳朵里,眼角,也渗出了血迹。
他脑海中,仅存的理智,迫使他拿着丝袜,还在坚持着往小女孩的脖子上套。
手上传来的感觉,却提醒他。
套了个空。
哐当……
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响起。
车厢内,所有的鬼乘客,全都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一样,立马坐回了原位。
小女孩,饿鬼,极为不甘心的盯着杜归那苍白如纸的脸色,退到了最后一排。
“呼……呼……”
杜归头痛欲裂。
他握紧拳头,痛哼了一声,一拳头砸在车窗上,指关节的皮肤裂开,猩红的血液,哒哒的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