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盐帮帮众见东平二人突破重围冲到河边,连忙对旁边排帮的人吼道:“你们怎么不着急,就这么干看着?”
“呵,你忘记我们是吃水上饭的?”光着膀子的排帮帮众不屑一笑,“这两个人要是在陆地上,还能挣扎个几下,落入水里,便是长出了三头六臂,也得服我们海龙王!”
说着,这人就要脱裤子下水……
“行了,别脱了,拿着‘踏天履’的那人没跑,快,快围上!”
随即他们就继续对手里拿着“踏天履”的张舒畅紧追不舍,完全忽略了已经跑掉的那一个……
突然,不远处密林中传来呼喊声,又一群武林人士寻了过来。
而张舒畅立刻转向,向这些人冲了过去!
盐帮的帮主见这情况,一脸心疼地掏出一个铜管,对准了他的背影。
“终究没保住‘一束虹’,哎……”他喃喃着扣动机关。
噗的一声,透明的针从铜管中射出,在月光中留下淡淡彩痕,没入了张舒畅后背!
在感到身后一麻后,张舒畅意识到自己可能就到这里了。
他一声大喝,用尽全力,将‘踏天履’向远处追来的江湖中人掷了出去……
……
滔滔的黑河往东南而去。
在河边的一栋酒楼阳台上,远远就能望见有宽衣大袍的文人正在聚会;
他们对着大河摇头晃脑着,或许不久后,这世上就将多上几首描写黑河的绝妙诗篇。
而在酒楼中人不屑正眼瞧一下的简陋酒肆中,也有许多拿着武器,穿着利落的江湖人,对着河风,一边惬意的喝着酒,一边高声谈论着。
只见其中一个少侠大声问道:“包胖子,你听说上游发生的那件大事了吗?”
被称作包胖子的,是个肥头大耳的汉子,长相挺喜庆,未说话便先笑了笑。
“哈哈哈,这都三天前的事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怕是这几十年来,最大规模的战斗了吧,大半个江湖都被卷进去了,光大宗师就来了四个!”
“四个?我听说是两个啊!”
“嗨,你只听说了开头,不知道结尾。
除了魔教的两个外,朝廷的‘冠军侯’辛成、辛思齐将军来了,‘捉影神捕’齐平是他的妻弟,这可是为夫人把表字都改了的狠人,看到自家弟弟被丐帮的人欺负,哪里肯干,当场使出绝学‘飞火流星枪’,好家伙,满天飞火流星啊!一下点死了几百上千人!三大帮的人都被这一下镇住了,顿时丢盔卸甲,一个个跑得飞快!”
“咦,那还有一个呢?”
“嘿嘿,还有一个就是绿林盟主,‘凶星’苟天仁了,他派过来的人都被鬼面魔君杀光了,带队的‘射魂箭’方象还被他砍去了手脚,他一见这情况那还了得,于是一来就跟鬼面魔君杠上了,两个人从天上打到地下,从地上打到水里……”
说着“包打听”喝了口酒。
“后来怎样?”
“后来嘛,就算鬼面魔君被逼急了,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招‘修罗鬼手’,一招既出,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但因为之前受了伤,终究还是不敌‘凶星’的‘北斗无生刀’;
北斗注死,见之即亡,苟天仁一刀斩破鬼手,让魔君负伤而逃……”
“噗嗤,当时是大晚上,还日月无光,哪里来的日啊?”一个女侠笑着抓了个字眼,带起一帮老爷们跟着起哄。
“口误、口误,是星月无光,呵呵呵。”包胖子赔着笑往回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靠着河边的木栅栏旁,有一个背着巨剑的人,向他问道:“难不成是亲眼得见?”
包胖子醉眼朦胧地抬头一看,随后一个激灵酒就被吓醒了。
“哪里哪里,就我这三脚猫功夫,怎么敢凑这个热闹?
这位英雄有所不知,鄙人没别的特长,就是长了一对大耳朵和一张巧嘴,喜好打听江湖上的大小事,又能将事情讲的有趣,受各位抬爱,还有个‘包打听’的外号……”
“那对于这次的事,你还知道什么?”
听了这一句,他额头突然流下冷汗。
“我孤陋寡闻,其他的就……”
“你认识我?”
“不不不……”
“你认识我背后这把剑?”
“我……”
“你知道一些不好的消息,不敢告诉我?”
“哪里,您……”
“好的,我知道了。”
东平转过头,看着滔滔的河水,咕咚一声,将手中的酒喝下一半,又在河风中,将剩下半壶酒下,让它飘散开……
东平在这河底调养到能上岸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冲到了下游的一处小城边。
由于那是伤势仍然很重,所有他忍住询问那一战的情况的欲望,安心养了两天伤;反正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急也没用。
等到今天,他不但身体恢复好了,体内的血色内劲也被逼出了大半,就再也忍不住,跑了这个消息灵通的地方。
他想听到的是一些好消息,虽然理性告诉他这不太现实……而结果果然如同所想。
看那个胖子的状况,即便没有正面回答,也跟什么都说了差不多;
他知道,自己的理性是对的——那个亦师亦友的家伙,看来是真的没了。
于是他又突然不想求根问底,了解具体情况了,就仿佛通过这种手段,来保留一丝张舒畅仍然幸存的可能性一般。
当然,无论再怎么自欺,一些该干的事,还是得干。
“老头啊,这条命你让我怎么还呢?”
东平摇了摇头,抓了把铜钱洒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在经过“包打听“旁边时,他又问:“知道三大帮在哪儿吗?”
这胖子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吞吞吐吐,眼睛咕噜噜乱转,拼命寻找可以帮到他的人。
但此刻周围的人都看明白了什么情况,没有任何人与他对视。
但随后,这人便口齿流利地将三大帮的总部所在和他所知的分舵所在和盘托出……这自然是东平使了手段的缘故。
在他恢复正常后,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别怕,你说的这些不会造成任何不好的后果。”东平说完掏了掏空间背包,他本想给他一点银钱,结果发现身上没有本地的钱币了。
“不好意思,身上没钱了,咨询费先赊着,下次拿给你。”说罢转身离开。
听着这话,他哭得更伤心了。
……
在东平离开后没多久,有好几个家伙从酒馆中溜走,但他们没走几步,就被人制住掳走了。
“好家伙,不愧都是大帮派,一个小酒馆里竟然也能炸出这么多相关的人。”
东平在一个小巷中,抹去了五人昏死过去的家伙的戒心,然后把他们唤醒后问:“来,告诉我点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