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他们在这片巨大的地下空间中,沿着正中条笔直地大路往下走,通过大片的蘑菇地,在众多地精好奇的目光中,穿过了那片地下城墙的城门。
这城门真是……外表看上去跟巫师界的没两样。
他在号角城和金山城都参加过城防战,知道这种样式的城门全是通过人力操控的,真是难以想象这帮矮小的地精,要费多大劲才能把这么巨大的城门拉起放下……这是为了外观已经不顾任何实用性了吗?
事实证明东平惊讶地早了。
不但城门如此,在城中,也尽是一些颇具巫师界神韵的建筑,东平在之前旅程中也经过了不少东流王国号称历史悠久的古城,见过不少类似的,但不得不说,这里的建筑看起来比不少他在巫师界的还要更正宗一些。
在众多地精士兵的开道下,东平他们就像是被押服刑场砍头的家伙一样,被无数地精看着热闹。
靠着翻译头环,东平知道周围的人主要是在讨论他和布列达蒙两人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神。
一派支持的不停地以他们的体型、长相做依据,说跟神庙的神像是一模一样的,反对的则从衣着打扮上阐述,他和布列达蒙太粗俗,神态也不够威严,根本不像是神灵……
这些闲得慌的家伙为这争得都快打起来了。
很显然,这些口齿伶俐逻辑清晰的地精们,就是恰恰所说的,解开了所谓智慧锁的地精了。
布列达蒙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被围观久了都有些不自在,但对于东平来说,这种程度的围观就根本无所谓了;
他在听腻了周围人的争论后,正专心地观察周围建筑上的招牌和标识呢——好家伙,竟然全是巫文,也不知道这些发出超声波的家伙们,实际上是不是说的就是巫师界的通用语。
在走过城中主干道,经过一片巨大的广场后,他们来到了由众多立柱支撑的石质建筑,这就是之前那些人口中的神庙了。
走入其中后,高的大立柱,笔直的通道,两旁是一座座姿势各异的男女巫师造像,他们或在念念有词,或比出了什么手势,或举起武器……
东平可以认出其中眼熟的姿势,毕竟嘛……他已经杀过不少了。
而在最远处,一个面孔美地失真,身材丰腴妖娆,身着缀满宝石的披风,托着一颗发着光的宝珠的巨大女子神像,高高地站立在神殿末端。
即便是东平,也不由得被可以设计的空间感震撼,感受了神庙的伟岸和自身的渺小,在于那女巫像对视时,泛起一丝自惭形秽……咦?
他闭目感知了会儿,不由笑了笑:“竟然是巫阵,很巧妙地手段。”
“哈哈,没想到这次来的人虽然是战士,但却这么了解巫师们的情况。”
一个老年地精从神像身后飘了过来。
“作为这里的半个主人,我,咔咔,欢迎来自巫师世界的来客。”
他身着华丽的金色袍子,手握一颗跟那女子差不多形制的发光珠子,比他身子还要长的白色头发和胡子垂在他脚下,随着他的移动往后飘。
这人出场虽特别,但一开始东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随即他就发现,这老地精竟然是真的在说话!
这人没有发出超声波,这句话不是直接出现在他脑子里的翻译,而是带有他能听懂的巫师界语言被传到了他耳朵里!
这老地精转头对其他地精说道:“你们先离开吧,换我来招待。”
这次他又是用超声波在说话了。
东平心中异常好奇,这些地精明明就可以按人类的方式正常说话,为什么还要以超声波交流呢?
“小家伙你好啊,你好像很好奇?”这老地精对东平问。
“你好,我的名字叫东平,旁边这位是布列达蒙……我确实没明白,为什么他们说话的声音……”
“哈,这都是之前没办法,为了生存搞出来的,当初我的部落被无数的‘寂静虻’缠上了,只要用正常语调说话,就会遭受袭击。
那时候我还没现在这么强,他们也没现在这么聪明,所以对这种袭击毫无办法。
我就只能利用我们的种族特性,让他们用‘寂静虻’听不见的声音交流,结果时间久了威胁已经消失,却已经形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再也改不了了。”老地精娓娓道来。
东平知道“寂静虻”这是一种会袭击所有能发出声音生物的吸血虫,口器具备麻痹毒液,具有空间胃馕,能不知不觉间把一个生物吸死过去。
“寂静虻”这名字既是提醒人类被这种昆虫发现后只有保持寂静才能逃命,也有被它们经过的地方一片寂静,全部死光的意思在里面。
这老地精解释完后,看了看东平背后的巨剑,又看了看布列达蒙手上的刀,叹了口气:“难道现在巫师界已经输了吗?如今外面都是战魂界武者的世界了?”
东平解释道:“哦,不是,那里仍然还是巫师的世界,我们不过是那个世界中小小的两个异类而已。”
老地精听了长舒一口气,随后笑道:“抱歉,虽然作为一个被巫师奴役的物种,为加害者的世界安慰担心很奇怪,但我仍然爱着我的主人,不希望她的世界覆灭……我知道你会觉得这种矛盾的情感很可笑……”
“我可以理解这种感受。”东平如是说道。爱屋及乌嘛,人之常情。
此刻他脑中已经脑补出了无数因身份和种族差距,而苦恋不得的六十集长篇电视剧了。
不过随即,东平又皱起了眉头,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冒昧问一下,您如今的年级是?”
“哈哈哈哈,我如今已经五千零一十二岁了!”老地精开朗大笑道。
东平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根据他便宜师父传来的信息,五千岁,这是连五级巫师,也就是镇世级强者都很难活到的水平!
难不成这位是一个五级,甚至六级巫师?!
看着东平震惊的模样,老地精一脸戏谑,“看来你明白这寿命代表什么意思,但可惜,我并没有这样的实力,其实我只是个进阶四级失败的可怜三级巫师,真正清醒的时间还不到三百岁。”
“那您……”
“你想说那场战争离现在五千多年了是吧,实际上是因为我把自己冻结了起来呀,直到四千七百多年后才醒来。”老地精咔咔说着叹了口气。
“这一切都要从我的主人开始说起,那时已经是界域之战的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