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剑的东平一路小跑,寻着爆炸声,来到了之前他们没探索到的飞船底部地区,这些地方似乎是储藏大宗货物的仓库,十分宽大。
这些年来,仓库里的货物早就被虫子祸害完了,只剩许多如集装箱一般的东西堆在这里。
由于他是从中央舱室的一条小通道下来的,并没有走熟悉的路,所以对前面有什么完全没底;
他每到一个新舱室都小心的很,十分注意隐藏自己。
毕竟大部队都打得那么凶,这下面肯定有很难缠的敌人,小心无大错。
随后发生的事,让他很庆幸自己的小心。
当他从墙角探出头观察的时候,发现在前面一个巨大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虫子聚在一起,它们组成了同类方阵,仿佛在接受检阅,而一群铡刀虫载着一个浴缸大小的玻璃水盆,站在列阵队伍对面的大箱子上。
东平动用背包里的一个提高视力的科技藏品,放大了远处的画面,只见那个玻璃盆中装满了淡黄色的液体,而一只布满褶皱和血管的粉色肥虫子飘在这些液体中,占据了水盆的绝大部分空间。
恍然间,东平还以为这是泡在料酒里的小半边脑花。
突然,一只母虫挥舞着翅膀,吊着自己略显肥胖的身躯,从爆炸传来方向飞来,它一来就对粉色虫子摇头晃脑,似是在说什么。
泡着澡的那只肥虫懒洋洋的飘着,头部周围的液体微微震荡,然后那母虫竟然点了点头,然后又飞走了,看样子似乎是要传达肥虫的指示。
在母虫飞走后,那肥虫子仰起头张开菊花一般的嘴,冲着喷子外吐出了一个骨环;
两只跳虫跳上台子,举着骨环,走到台阶下,放到了一堆早就准备好的绿色晶体之上。
骨环放下后就开始冒出绿光,似在吸收晶体的能量,然后体积迅速扩大,在所有晶体都消失后,它从一个手镯大小,变成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粗细的环。
环中一阵荡漾,从透明变作漆黑一片,一只母虫慢慢在在黑暗中冒出……
在此之后,一切就像按下了快进,无数虫子竞相跳出,最后速度越来越快,汹涌的虫潮猛地向外挤,化作了一个虫类喷泉一般。
新出来的母虫在自己的手下都出来后,向肥虫低头,似在表达臣服,肥虫又懒洋洋地在水里吹了个泡泡,算是答应了一声的样子。
新母虫带着自己的一帮手下开始列阵后,一群跳虫出阵,从旁边的几个箱子中,又拿出了许多新的绿色晶体,堆到了原来的位置,东平看拿几个箱子的大小,估计还够召唤个十几批虫子的样子。
难怪听他们打的那么激烈,原来这些虫子是没完没了的呀……
东平缩了回去,活动了下脖子,拔出剑。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冒点险吧。
他盘算了一下自己这儿到那个肉虫的距离,估摸了一下以他的速度冲刺过去的时间,然后动用【万象真形】,杀死了未来三十秒内,他周围十米范围的虫子发现他的能力!
由于限定的范围特别小,所以即便这里虫子极多,具现出的boss难度不算大,也就是一堆五颜六色的弱化版自己而已,这些家伙长得就像是红外线观测的影像一般,即便他们镜像出了跟他一样的剑,但很显然不具备相同的威力,所以被东平用影之牙如开无双一般从头杀到尾。
回到现实后,东平脑中突然弹出提示【虚影】技能进化,变成了【虚体】,说是用这技能分出的虚体与他本人的差别进一步缩小,几乎无法再分辨。
真巧。
东平心头这么一想,然后猛然间向肥虫了出去!
当他一冲出墙壁的遮挡,所有虫子就像是海浪一般,由近到远开始躁动,在肥虫泡在水里咕噜咕噜地一声令下,所有虫子像东平冲了过来!
这里可能有几万只虫……
场面壮观到难以想象,几万虫子像是海浪冲上了滩涂,排山倒海地向他倾泻了过来。
东平即便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这情况仍然被震得心惊胆战,他立刻就将【虚体】用了出来,操纵它往左边跑,而他则跳上了右边的大箱子,脚步一刻不停地冲刺。
天空中的箭虫先到,它们如暴雨一般轰然落下,将跑在左边地面彻底覆盖,像地表被植发上了一根根毛发一般,插了好大一片。
虚体消失不见,所有的虫子一停,然后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嗡嗡声,掉头向东平“本体”杀来。
当它们虫子叠虫子涌上大箱子后,再次扑了个空。
嗡嗡声更大声了,它们似乎很生气,向早就跳下箱子的东平围了过来。
这次是围追堵截,前面的虫子像一个包围圈一样向他的位置围了过去,但可惜,这些虫子一靠近东平十米范围,就再也找不到他本体了,于是即便不断灭掉虚体,但也无法围住他的本体,之后仍会被新的虚体骗走,被耍得团团转。
二十五秒,东平已经追上了发现不妙,正指挥载铡刀虫载着自己逃跑的肥虫,在它一无所知之时,一剑从侧面贯穿了玻璃盆和他的脑袋!
在东平杀掉这肥虫后,震撼的场景发生了;
先是下面的铡刀虫,然后是跟在后面的追兵,由近到远,尖锐的虫鸣不断响起,合奏成了一曲独特的交响乐。
无论它们是在表达哀思还是什么,他都不打算再理。
他趁着十米隐身还在,杀死了下面的几只放弃抵抗的铡刀虫,然后剖开肥虫的身体,试图找那个骨环,不过很不幸,他杀死肥虫的那一剑将它砍崩了,碎成了几块,于是他再不浪费时间,赶紧冲向了传出爆炸声的地方。
……
在东平用影之牙杀到手软,仍没在混乱的虫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之时,密集的曳光弹突然从远处飞来,将他周围被低温冻得麻木的密集的虫群射得绿浆和虫壳乱飞。
东平抬头一看,一个群身着黑色战斗服,排列两排战列队形的人群中,一个须发整齐的中年正向他招手。
等东平好不容易摆脱虫群纠缠,杀到队伍中,刚喘了口气,对那中年说:“你们来得很真及时……请问怎么称呼?”
这个中年人对他挤了挤眼,“你猜?”
“……”
战斗很快结束,东平没留下与组织中的人庆祝;
他实在是没心情……
他需要回家。
……
“他还没睡吗?”
遥身着睡衣,问早起上厕所的哈琪。
“没呢。”哈琪苦着脸,一脸忧虑的表情。
遥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起了床。
在明亮的晨光中,恩的房间还开着灯。
东平坐在恩的桌子上,背向门口,一把烧毁的匕首放在他手边,而他一边查着终端,一边专心地调试着众多的监控设备。
遥悄悄走进,将双手轻轻放到了东平肩膀上。
东平手上一停,然后继续摆弄着,但随后不知道他碰到了什么东西,一个监控上的画面突然消失了。
看到这情况,他猛地捏起了双拳,但随之又深呼吸了一下,慢慢松开。
“又弄错了……”
他说着,声音压抑。
“不要太勉强自己……”遥温和道。
他没理会,低着头,双手揉了揉脸,声音沉闷地自言自语。
“太蠢了,怎么都学不会……就是学不会……”
遥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陪伴。
……
在一个坐落在溪边的小镇正沐浴晨光。
镇中,一个带着全覆头盔的卫兵正在跟一个路过的佣兵聊天,“我跟你说,我曾经也是一个佣兵,哎,可惜被一支箭射中了膝盖……”
就在这时有人在旁边喊着:“不好了,有个从天而降的人砸死了你的鸡!”
“山花死了?”
那可是他亲自从鸡蛋里孵出来的小可爱,特别懂事怪乖巧,全镇上下谁不喜欢它?
卫兵胸中涌起悲愤,于是撸起袖子一瘸一拐地杀了过去;
他必须得狠狠的揍那人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