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踏歌皱眉道:“祖上?恩公?!”
辛思齐看了看两人,惊疑出声:“传授武艺?!”
一贫则直截了当地问:“阿弥陀佛,为什么被传授武艺后就不会信‘踏天履’了?难不成这个所谓恩公……”
贾行则眼睛转了转,嘿嘿一笑,“难怪山海镖局一直以来对寻找‘踏天履’很不热衷,从未动用遍布江湖的镖局势力主动搜寻……原来如此,看来这《山海拳经》才是‘踏天剑客’真正留下来的传承喽?!”
任山海应该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但却不慌不忙地反问道:“你这猜测好没道理,贾老板不是也没有全力动用汇通商行的力量去搜寻‘踏天履’吗?那是不是您的所学也有嫌疑呢?”
“我,我是商人啊,本身就是逐利之辈,就够惹人厌的了,要是还争抢这个,那我生意还做不做了?”贾行摇头道:“就算我拿到了‘踏天履’,又能如何?全江湖的人视我为仇寇,我的商贾之道可就全完了!”
任山海一副好奇地模样,接连又问:“你就不想飞升仙界?”
贾行叹了口气后沉声答道:“我今年六十七了,许多同龄亲朋都已作古,自然是想长生久视的,但我反复盘算了很久,发现这个所谓飞升,极有可能只是美好的幻梦而已。”
一贫惊奇道:“阿弥陀佛,飞升一说古已有之,就是我佛家也有天人一说,却不知您此话怎讲?”
只听他娓娓道来:“你看,要是真存在这这么一个世界,像传说中一样,到处都是仙人,拥有漫长的寿命,那我们推演一番吧,他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首先,无论那个世界再大,范围都应该是有限的,产出的资源也必然是有限的,经过漫长的岁月后,几万年、几十万年、无尽岁月的仙人不断积攒,空间会被填满,资源也会不够,争端必然愈演愈烈,甚至爆发许多场难以想象的大战也是理所当然。
在这种情况想,你猜他们对待各世界源源不断的飞升者是什么态度?
传说中的飞升者,必然是一个世界最精华的天才,他们是天生的人上人,修行更快,更强大,必然就会迅速占有更多资源……受到挤压的仙界土着,难不成就只看着不动手?
以我的猜测,要么,飞升者一上去,就被对其极为不利的仙界秩序彻底锁死,必须跟强大的仙人卖命才能换取一点跟付出极不匹配的资源,与众多其他飞升者和仙界本土底层一起争夺狭窄的上升通道,并收获本土底层大量敌意和攻击;
要么,便不接受仙界秩序……那即便不是死路一条,也必将前途渺茫。
你说我是有多疯才会丢下我自己制定的秩序,跑到别人的游戏里受制于人?”
面对贾行的长篇大论,所有人都蒙了。
辛思齐好似世界观受到震动,忍不住反驳道:“这不过是你的想象而已……”
贾行不屑道:“切,这还不是最大的可能性,真正让我放弃追寻‘踏天履’的理由是,我压根就不觉得存在能让人那么简单便能得到长生的方法!
经我的观察,这世间的一切无往不在循环变化之中,若有人得以超脱,永恒不变,必与宇宙规则为敌,这样的存在之强大已然匪夷所思,绝非传说中的‘踏天剑客’能企及,更不是一双什么鞋子就能帮人跨越的……”
东平想到通用等级中,‘踏天剑客’不过是第四层次的“灭国”级,而据说能永生的“不朽”则是第七级,不由为贾行的话连连点头。
贾行突然一拍手,对着任山海比出大拇指,惊讶道:“好厉害呀,一不留神竟然让你把话题拐到了我的身上,总镖头这一手可玩儿地真漂亮!以后谁若是再说你憨直莽撞,那我一定喷他一脸唾沫星子!
咱们再说回来,山海镖局一直以来对搜寻‘踏天履’极为冷淡,不知却是为何?”
任山海眼见转移话题失败,只能勉强应付着,“我也并非冷淡,当初不是派出姚窕了吗?”
贾行步步紧逼:“据我所知,她是自己凑了个热闹,并没有得到你的指使……”
“你怎么知道?!”
“白影子-张生是我雇的!”
“哈!”任山海此时发现自己确实已经瞒不过,于是她干脆地答道:“对,《山海拳经》就是‘踏天剑客’留下的传承,怎么说吧!“
说着她摆出一副要搏命的样子。
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各位!”
东平此时突然出声:“任总镖头天下无敌了吗?长生不死了吗?”
此话一出,紧张气氛荡然无存。
“很显然,所谓的‘踏天剑客’的传承,只是一门武林绝学而已,并没有什么匪夷所思的地方,不是吗?”东平语气平和道。
辛思齐此刻不甘心地又开了口:“等等,她说她的武功是‘踏天剑客’传授,有什么依据?”
任山海冷哼道:“你爱信不信。”
一贫道:“阿弥陀佛,劳烦任施主还是费一费口舌,把事情原委说一说吧,这事情牵扯极大,一个不好就生灵涂炭。”
“证据我是真没有,我就简单讲一讲它的来历吧。”
任山海说道:“据族谱记载,当初魔教肆虐天下的时候,我的祖爷爷只是个生活在东北止波山的普通猎户,有一天他的村庄受到了魔教中人的袭击,为了保护祖奶奶,他情急之下,用拳头连续打死了十三个魔教中人,由此他被‘踏天剑客’看重,留下了这一部拳法。”
辛思齐继续反驳,“还是不对,既然你们那么早便得授秘籍,那为什么等到你父亲神拳任奇才时才闻名于江湖?!“
“哼,你看武林中因为‘踏天履’闹出了多少腥风血雨吧,当初魔灾初平,武林对‘踏天剑客’的追寻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祖爷爷被这种狂热吓到了,留下了组训,不让后人在江湖上闹出大动静,要不是我父亲觉得那时这样的热潮有所消退,也不敢生起成立天下第一镖局的野心,更不敢以这武功来为镖局和我命名了。”
这时东平又开了口,一句话便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说实话,在不知道《山海拳经》之前,我就已经认为‘踏天履’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