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斯洛现在很莫名其妙。
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疑似巫师的家伙,打算潜伏到他跟前制住自己?!
“你是谁,是不是误会……”不等坎斯洛说完,他感觉到身后传来呼啸声!
在坎斯洛身体反应过来,本能地闪躲之前,他体内的鬼魂先产生了反应,从背后飞出护主!
袭击者,也就是博隆,被突然出现的鬼脸吓了一跳,身形一闪,竟然从身后瞬移到了坎斯洛身前;
此刻博隆手握长剑刺向他脖子,却是被鬼脸吓地狠了,觉得生擒把握不大,有生命危险,打算直接对他下杀手!
坎斯洛这次直接看到了袭击者,从对方狰狞的脸上,他意识到了现在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但奇怪的是,此刻他半点没躲避,而是直接跳了起来,让对方扎向脖子的剑改变了方向,一下刺到了他心口
咔!
脆响一声后,剑尖断裂。
在坎斯洛衣服被划破的洞里,露出带着暗红纹路的黑色皮革和骨甲!
原来在他被赶了上来后,坎斯洛赌气,把之前东平老师不让他玩的血纹甲拿出来细细把玩了一番,甚至还把胸甲穿在了身上,并在外面套上外衣过干瘾,这沉甸甸地分量,让他感觉格外有安全,炫酷非常……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这点小调皮,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偷袭失败,袭击者手持断头剑刚想继续发动攻击,就见几个鬼影浮现在了坎斯洛周围,由于他心中不知其底细,没敢继续近身;
他一声呼哨,招呼周围埋伏的人开始强攻。
随即无数裸露的皮肤上带着黑色条纹,表情非常狂热的家伙,把身上伪装一掀,一脸疯狂地向他围杀过来!
坎斯洛在地上一滚,滚到车边拾起搭在车沿的弓箭,随后弯弓搭箭,两箭射杀了两个冲地靠前的,但转眼,剩下的那些人就与他近在咫尺了。
即便坎斯洛此刻胸口被剑顶过的地方,即便隔着盔甲也疼痛不已,仍然不住在心中赞叹:速度真快!
说实话,此刻他并不觉得紧张;
如今他好歹已经是巫师了,虽然只是三级学徒,但却靠着玩命和老师修成了不朽级巫师组织的冥想法,跟帝国军队里那些杂牌货色不可同日而语,对付面前这种货色……唉呀妈呀!
就在他战斗时走神,即将被刀剑临身时,一张温婉地女性面容突然在他身后浮现,眨眼这张脸便开始七窍流血,五官狰狞可怖,张大黑洞洞的嘴发出撕心裂肺地尖叫啊!!!
一道黑色冲击波炸开,周围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背后都有一个虚幻的影子被震了出来,随后有少部分的又钻了回去,剩下地则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疯狂乱窜!
“不是吧,精神这么脆弱?”
坎斯洛没想到这一击的效果真么好,把这么多灵魂震地离体了!
吸取了之前的教育,这下他不敢耽搁,眉心骤然出现一个黑洞,从中伸出无数虚幻的手臂这些手臂带着黑色尖指甲,手臂上长满钢针似地黑毛它们伸出来后就变粗变长,将天上的诸多灵魂一把攥住,嗖的一下收了回来!
伴着鬼爪地抓取的,是一阵阵凄厉地鬼吼鬼叫,这些灵魂在被抓进洞后声音突然一闷,当黑洞合拢,最后一丝惨叫也戛然而止。
灵魂一离体,十好几个狂热的战士当时就摔倒在地,在灵魂被彻底收取后,这些身体就像落入强酸池了一般,迅速化作一滩黑水,随后这些黑水像是某种液体生命一般挣扎着,但最终噗的一声洒落在了地上,像是丧失了生机。
眼见这情形,好几个刚刚从冲击中回过神来的战士顿时就崩溃了,有一个又哭又笑地逃跑了,有一个好像觉得自己也是一滩黑水,跳到了这些尸水中一动不动,还有一个似乎想看看自己身体里是不是也有黑水,直接开始血淋淋地剖腹……
坎斯洛还是个未成年人,哪里见过这么刺激的情况……好吧,其实见过挺多了,谁叫他有个“好老师”呢,不过仍然被震撼到了。
博隆的情况比较好,虽然因那一声喊得三魂出窍,但很快就恢复了回来。
尽管他仍然头昏脑涨,但已经恢复了思考能力。
他已经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么多力量远超凡人的好手,即便是让他带着进攻一座城堡,他都有一定信心拿下,却被这么个少年轻易地抹杀了。
此刻他的信仰有些破灭。
他在之前能成为一个好猎人,不是凭借力量,而是聪明才在山林中的各种危险中活下来的,通过现在的情况,他绝望地意识到一件事,“圣血”似乎并不是那么完美的一种东西,被“圣血”强化出来的战士,更是有其弱点存在,那就是精神和灵魂。
凭借仅剩的意志,他没有崩溃,而是不断反问自己,现在应该继续进攻,还是逃跑?
按理说他应该趁着还有七八个手下活着时及时止损,赶紧带头逃跑,但他们之所以活着,就是因为精神和灵魂更强一些,既然如此跑什么呢?
博隆自问,真让他全力以赴大开杀戒,他也能把自己十来个手下轻易杀死,就算没那么快效率,但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他并不觉得这个小孩子比自己强,相反,他对杀死这孩子十分有信心;
这些信心来自于他从这个孩子眼神、表情、肢体动作读到的信息这孩子怕他,觉得自己不如他,就算在杀死了他这么多手下后,仍然这么觉得。
所以……应该进攻还是逃跑?
“撤!”
博隆大喝一声,冲过去给两个发了疯的同伴了个痛快,随后带着剩下的手下逃走。あヤ~8~1~.7,8z.w.o <
当他最大的信心来源对“圣血”的绝对信仰破灭后,他已经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底气,甚至因为由此开始怀疑一切,包括自己接到的命令。
他之前一直都知道,那个被称为先知的羊倌对他很警惕,或许还带有些嫉妒,但他本着对“圣血”的信仰,从来都把这些阻挠当成了神明对自己的考验;
不是因为相信先知所说,而是基于自信中二而发自内心地这么觉得;
在他认为自己将变得越发伟大时,无论为此遭受怎样的痛苦,他都当做是磨砺而甘之若饴。
但他对“圣血”的怀疑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随后他整个三观都渐渐开始轰然倒塌;
此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继续战斗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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