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都是我仇家》全本免费阅读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三人的内心都指向了同一个地点——海庙。
于是在厌拂满说出“海庙”两个字后,离清缘当即道:“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不急。”厌拂满抬手,指腹捻了捻离清缘的衣袖,轻笑说,“要穿师兄外衣到几时?”
“虽然师兄不介意,但毕竟入乡随俗,男女授受不亲——”
他扬一扬眉,眼神悠悠停在她身上,道:“还是回霁姑娘家换身衣裳的好。”
离清缘:“......”
能不能不要把换个衣服这种小事说得这么招仇恨?
厌拂满在招仇恨这件事上,确实很有无师自通的绝佳天赋,她自愧不如。
说招仇恨,招仇恨到。不远处传来木质椅凳相碰的清脆撞击声,“咚”,“咚”,连带着一室冷寂空气都震颤。
檐如岁冷着一张脸,一路踢踢踏踏过去,就着这明显不爽的动静声走到门边。
他本想伸手去拉门,再发出一声更剧烈的动静。
但——真的走到门边时,他才发现,医馆的大门不知何时已被凿出了个大空,连门把手都被腐蚀了个干净。
檐如岁:“......”
仅剩的木板上还有未干的水痕,沧海的气息流溢过周遭,又更深一步像了那个他前世曾在离清缘梦境里常见的那个人。
心下焦躁意愈甚,妒火烧心灼肺,他没忍住,抬手一推——
“砰”,木门最后的残骸也砸落在地,零落成一片。
响意震天。
“阿岁!”离清缘被吓了一跳,赶忙出声,想抬步去追他,却发现对方掠出医馆的速度太快,几乎重成一道梨黄色的残影。
夜已太深,海渊村的街道上寂寥无人,她追到门边,往外看去时,只见满街浮动的沉冷空气。
“师兄,你......”离清缘转头看跟过来的厌拂满,口吻无奈得很,“你别气我朋友了!”
“只是朋友的话,”厌拂满悠悠回她,语调有种懒散的顽劣,“气一气也没关系吧?”
离清缘:“......”
在医馆里又扫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的线索后,二人终于出了医馆大门。
这初一行至街道拐角处,离清缘就见着了立在屋檐下的檐如岁,对方依旧冷着一张脸,双手环抱在胸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两人来了,他走过来,牵了离清缘的手,一言不发拉她往前走。
“轻点,轻点。”离清缘哎了声,可怜兮兮叫起来,“我手腕要被你折断了!”
檐如岁不像檀秋祝,每回牵她手的力道都紧得严丝合缝,或许是傲娇本性作祟,他一贯牵得收敛。
“没关系。”檐如岁说,“我会接骨。”
“或者——”他长睫倾覆下来,声音有种平静的疯,“也可以换一只手。”
...这个换一只手,和檀秋祝前些时候因为师灵澈而发疯时提到的换一只手,是同一种换法吗?
她这些前夫一个个的,都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啊?
离清缘没敢再吱声,开始扮演哑巴,任檐如岁牵着往前走,一路从夜半海渊村的点星灯火里踱过去。
她本以为这样的场景下,厌拂满应当会御剑先走了。但没想对方像突然来了什么奇怪的兴致,也就跟在他俩后面看。
“...师兄,”这样的氛围太诡异,离清缘终于还是没忍住,转过头去问他,“你怎么不御剑?”
“入乡随俗啊。”
厌拂满唇边勾着点弧度,这样不染尘埃如谪仙的道君,声如银雪簌簌又如碎玉泠泠,整个人却总有股浑然天成的疏懒劲。
同一般剑修的高冷禁欲全然不一的疏懒劲。
“所以我想学习学习——”他把自己的双手作了十指交扣状,低声笑,“朋友之间的牵手姿势。”
...能不能当她没问?
果然,随之而来的就是檐如岁阴沉沉的冷笑声,他抬手把离清缘的头掰回来,道:“朋友也分很多种。”
“有情人之间也可以是朋友。”
厌拂满“啊”一声,慢悠悠道:“原来只是情人而已吗?”
…救她救她救她!
怕二人当场打起来,离清缘赶忙反客为主,加快步伐带着檐如岁往前走。
对方一直没说话。
但能感知出明显心情从最开始的单纯不爽到现在还带点低落。
檐如岁眯了眯眼,终于幽幽开口:“是吗?只是情人而已吗?”
离清缘冒出一身冷汗。
她轻轻捏了捏对方掌心,只能含糊安抚道:“…当然不是了,你别理他!”
沿石阶而下,循那条小溪过去,三人到了霁归语家的房舍。
推开木门往主屋走,霁归语和檐蓝迦都已全然不见。
三人面面相觑一阵,准确来说,是檐如岁和厌拂满都把视线定格在她身上,盯着她瞧,像在等她做决断。
...拜托?她现在只是个连灵力都没有的凡人而已!
哦,不对,厌拂满心里她有。
她是负雪宗的小师妹。
“那先去海庙吧?”离清缘试探着问。
两人都没出声反对,那就是可以的意思。于是三人没在霁归语家过多停留,往海庙处赶去了。
这会离清缘学聪明了,她到过海庙,脑海里能刻画出那处的模样,便拍出一张传送符,先把自己送过去了。
没了她在,那两人赶来的速度也明显变快了,没几时三人便在海边会了面。
夜色渐褪,熹光蒙蒙亮,海风的气味仍如离清缘来那日般腥咸中透着冷冽,翻涌的雪白浪花层层迭起。
沧海与陆地交汇之处,那座古老的庙宇仍旧矗立在风浪中。
“我们进去吧。”
离清缘率先一步踏进了海庙之中,她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长桌案上方的神龛处。
“我找找神龛里面,你们俩看看其他地方。”她的声音响起来,是对厌拂满和檐如岁共同说的。
这样说完,她便熟练地跃上长桌案,眼看就要掀开水鲛纱织成的帘布时,却被厌拂满拦腰一揽,从长桌案上抱了下来。
“不在里面。”他道,“不用进去了。”
“为什么?”离清缘被他抱下来,在地面上站稳后,瞳孔骨碌碌一转,笑眯眯问他,“师兄也得了少君托梦吗?”
神龛里供奉的是沧海少君的神像,这少君十有八九真是厌拂满。
所以对方有感应是正常的。
但她这个贱一定得犯。
就凭厌拂满那张一开口就搅动风云的嘴,她也要犯这个贱。
但显然,前世能做师徒,两个人是有点一脉相承的“不要脸”在的。这种反问根本难不倒厌拂满,他“嗯”一声,也笑吟吟回:“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