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被程冲绑走的那些孕妇,一个个的都被剖开了肚子。”
“最后大人孩子一个都没活,死状凄惨。”
“这些皆因云茯苓而起,那么多条人命,全都是被她害死的!”
“就这种人,你竟然还觉得她好?”
琼玉郡主听到崔雅静这番言论,脸上露出一股一言难尽的表情来。
“你脑子进水了吧?”
“你说的都是什么屁话?简直一派胡言!”
云茯苓藏身树后,听的一脑袋的问号。
这人什么脑回路啊?
程冲做下的恶事,怎么就能算到她头上来呢?
这口黑锅她可不背!
云茯苓正要现身好好掰扯掰扯,谁知半空中突然响起一道清脆中含着几分威严的声音,“说得好!”
云茯苓循声望去,便见一群人从另外一条小道中拐出来,为首的那人一袭浅紫色衣裙,发簪金饰,周身富贵逼人,又不失威严之态,赫然正是长乐长公主。
崔雅静还以为长乐长公主那一句“说得好”是在赞她,当即一脸喜色地跪地行礼。
“臣女只是就事论事,抒发心中所想,不敢当长公主的夸赞。”
长乐长公主眼眸低垂,轻嗤一声:“你以为我在赞你?”
崔雅静闻言愣了愣。
难道不是吗?
长乐长公主朱唇轻启,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掌嘴!”
崔雅静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长乐长公主身边的嬷嬷便上前,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崔雅静的面皮霎时肿起,耳朵里嗡嗡作响。
比起这一耳光所带来的身体上的疼痛,更叫崔雅静无法忍受的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打了一个耳光。
偏偏这一巴掌是长乐长公主打的。
纵然崔雅静是崔家嫡女,也不敢反抗。
她垂下眸子,遮盖住眼底的浓浓恨意。
长乐长公主冷笑一声,“琼玉说的不错,本宫看你是神志不清,才会胡言乱语!”
“有人持剑杀人,尔等以为这作恶者是这持剑杀人之人,还是铸剑师呢?”
琼玉郡主率先开口答道:“自然是持剑杀人者!”
与长乐长公主随行的一众贵妇千金们,这时也纷纷开口附和。
长乐长公主看向崔雅静。
“人人都明白的道理,你却不明白。”
“看来是崔家没有把你教好啊!”
“持剑杀人者为恶,与铸剑师无关,那么程冲以剖腹取子为名,戕害数名孕妇,与翊王妃又有何干?”
“难道就因为这剖腹取子之术,是翊王妃首创吗?”
“翊王妃医者仁心,行的是善事,程冲心术不正,犯的是恶行,二者岂可混为一谈?”
楚夫人这时越众而出,沉声道:“长公主所言极是。”
她淡淡扫了崔雅静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说来云茯苓是为了救楚少夫人,才用了剖腹取子之法。
谁能想到程冲竟是个疯魔性子,为了习得这门医术,掳走了好些孕妇来练手。
案情真相大白后,程冲一时间被口诛笔伐。
可随着此案盖棺定论,莫名冒出来一股不同的说法来,直指云茯苓才是此案的引子,亦该为那些枉死者赔罪。
然而这世间却不缺眼明心亮之人。
这股言论看似是指向云茯苓,实则却是意在萧璟翊。
参透了这一层,那么这股风向来自何方,意欲何为,便显而易见了!
云茯苓于镇国将军府来说,有大恩,楚夫人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泼脏水。
“镇国将军府喜诞龙凤双胎,今日特设宴庆贺,崔姑娘却在我镇国将军府里闹事,未免也太不把镇国将军府放在眼里了。”
“既如此,那么镇国将军府也不欢迎似崔姑娘这等客人。”
“来人,送崔姑娘出府,再去告诉崔家一声,既这般不将我镇国将军府放在眼里,那么两家以后也不必再来往了!”
崔雅静瘫坐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这时候才真的害怕了。
镇国将军府权势煊赫,是崔家想方设法想要拉拢的一方势力。
若是因为她,导致两家交恶,父亲就会先打死她的!
不仅仅是父亲,恐怕就连贵妃姑母,还有太后那里,都饶不了她!
眼看着镇国将军府的仆妇走上前来,要将崔雅静架出去,一道清丽的身影突然从那棵参天大树后走出来,“等等!”
崔雅静闻声,以为终于有人为她开口说话了。
然而等她抬头望过去,看清那人是谁时,眼底刚刚漫起的一层喜色瞬间退的干干净净,一股冰寒的绝望从心底深处蔓延而出。
竟是云茯苓!
她站在那棵大树后多久了?
方才她说的话,云茯苓是不是全都听到了?
云茯苓觉得这场戏看到现在,她这个正主总该要露个面才是。
云茯苓先上前和长乐长公主行了一礼,“姑
姑,听闻您去寒月寺礼佛了,一直未敢去打扰,不曾想今日会在此地见到姑姑。”
长乐长公主看到云茯苓,脸上的神情温和了几分。
“今日一回城,便听闻镇国将军府新添了对龙凤胎,今日正办满月宴,我便来凑个热闹。”
云茯苓笑了笑,“为了我,扰了姑姑的兴致了。”
“多谢姑姑方才相护!”
长乐长公主嗔了她一眼,“一家人不必见外,况且今日之事,确实是这崔家女无理在先。”
云茯苓:“此事既然涉及到我,那我有几句话想说。”
长乐长公主点了点头,“你尽管说。”
云茯苓看向崔雅静,“方才听闻那两位姑娘唤你郡主,不知这位崔姑娘是何身份?”
崔雅静死死咬住唇,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云茯苓竟然不认得她!
她刻意打听了云茯苓的许多事,想着有朝一日要将云茯苓拉下翊王妃之位,自己取而代之。
为此,她还特意去参加了几场有云茯苓出席的宴会,制造偶遇的机会,也想看看云茯苓究竟是何模样。
哪知云茯苓竟然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恐怕她刻意制造的那几次会面,于云茯苓来说不过是风吹涟漪,在她心里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她视云茯苓为敌,百般谋算。
可是云茯苓却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
这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