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思好了女主角的形象,季言秋十分诚恳地向翠西夫人表示了感谢,并为她留下了一本带有签名的《茧女》剪切本。
“或许到了以后会很值钱呢?”因为知道对方不会收英镑而另辟歧途的季言秋半开玩笑地说道。
翠西夫人也笑了起来,接过了那本薄薄的本子:“那我也不会卖的。”
至于后来这个签名真的变得很值钱后到底有没有被卖出去,就是后话了。
自贫民窟回来后已经是深夜,黑暗笼罩了伦敦城。王尔德将对方送回公寓,看着东方人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开口道:“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
季言秋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出来,歉意一笑,点点头:“算是有了初步的构架吧……”
就在他想要出于礼貌转头和人面对面交谈之时,下,在为对方作画后,将生成一副具有活性的、继承被作画者长相与性格的画像,被作画者的一切伤口都将转移至画像之上。若是画像被毁,则被作画者也同样会遭到反噬,最严重时会导致死亡。同时,王尔德可以控制画像中的人物与画内外进出,这些造物完全受他所控。
黑影是他的自画像,王尔德并没有赋予他顶着自己脸活动的权利,平日里只能伪装成他的影子。
毫无疑问,集攻与防为一体的奥斯卡王尔德是个超越者。英国政府一直极力于将这位完美契合暗杀工作的超越者“收归国有”,但王尔德认为,什么钟塔侍从的都是被圈养起来的家犬。
他为什么要因为异能力被人用项圈束缚住?异能又不是他自己想有的!
王尔德的想法并不只他独有,大部分被迫加入钟塔侍从的超越者都是这么想的。不过,因为有他们那位擅长洗脑的首席存在,不自愿也会变成自愿。至今没有钟塔侍从来□□,仅仅是因为王尔德一旦与他们撕破脸皮,是真的干得出把皇室和议会一个个全撕了这种事。
驾驶座上的司机没有因为黑影的出现而做出一点反应,显然他也是异能造物。普通人的画像具象化后也只能干干开车、打扫这种杂活,更复杂一点他们就不会了。异能者的画像会聪明一些,但也聪明不到哪里去,这也是英国政府忍他忍到现在的原因——虽然能一言不合“撕票”,但并不能用画顶替掉政客们。
议员死了可以再换,除了首相都是消耗品。只要不是被一个不受控制的超越者渗透到政权里头来就行了。
车内沉默了许久,等到车子彻底驶出了那条街道后,黑影才用一种充满了幸灾乐祸的语气开口:“对了,刚刚你靠近那东方美人时我感应到了对方身上有异能波动,很强大的波动。要么是本身就拥有强大的异能,要么就是和超越者有过接触……”
他的声音充满了恶意:“恭喜啊,你的猜测成真了哦,他可能真的和钟塔侍从有什么联系……你猜猜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王尔德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影子继续补刀道:“你现在加入钟塔侍从可能还能和他做同僚呢,办公室恋爱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响指声在车厢内响起,黑影的神色一变,有一瞬间做出了试图逃离的动作,但很快便被迫回到了影子中。
司机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仿佛后座的一切与他无关。
———
季言秋将自己甩进浴室,试图用凉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恶,连着两辈子他都是个恋爱都没谈过的纯情dt啊!对方靠近一下都会躁成这样!
直到他缩进被窝里那一刻,季言秋还是有几分不可置信。
那可是奥斯卡王尔德!他是被王尔德调戏了,对吧?
……怎么感觉这么羞耻!
很不负责的冲冷水澡的后果就是季言秋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差点头着地下床将自己送往天堂。他迷迷糊糊地挪到卫生间中,镜子里的青年脸红到快要燃烧起来,看得人想要打电话为他呼叫120。
唔……我发烧了?
季言秋浑浑噩噩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有点头重脚轻地走回了卧室,躺倒在大床上。
可恶,本来想着今天先动笔写个开头的……计划要泡汤了。
烧得神志不清的季言秋在床上躺尸到了十点,嗓子眼像蒸腾了一般干的慌,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温热的茶水下肚,原本一片混沌的脑子像被水浇开了一条道的蜘蛛网般清晰了点,让他足以挣扎着去为自己翻退烧药。
他记得房东先生说,他没有把所有生活物品带走,其中应该也有医疗箱什么的……吧。
拖着发软的四肢于二楼找了个遍的季言秋蹲在最后一个柜子前,陷入了沉思。
啊,不在二楼吗?总不能这么大个公寓连退烧药也没有吧?
在把一楼也翻了个遍过后,季言秋确定了这么大座公寓里确实没有退烧药这个事实,悲伤地躺回了床上。
现在只能等有人来救我,或者说烧自己退了……啊,布莱克先生,我迫切的需要你——
很可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呼唤被无数次催稿无果的布莱克屏蔽了,一直到下午三点编辑先生也没有按响门铃。
季言秋的肚子饿到大声而虚弱地抗议着,而高热也没有一点消退的迹象,迫不得已的季言秋决定做个独立青年,顶着高烧为自己做个饭吃。
他将锅放到灶台上,看着开水咕噜咕噜的冒出泡来,刚想把手中的面放进锅里,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季先生?”一双手即使拦住了他,阻止了一场悲剧的诞生。简奥斯汀将灶台关闭,望着东方人涨红的脸,皱着眉头用手被感受了一下他的额温。
好烫!她惊讶地张开了嘴,随即一把将季言秋打横抱起送到了卧室里。
被淑女公主抱了的季言秋:……?
“季先生,你发烧了。”金发女郎皱着眉头说道。
“是的,我知道。”季言秋的声音微弱。
简奥斯汀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茶壶,发出了致命一问:“你吃药了吗?”
“公寓里没有……”东方人摇了摇头,看上去完全被烧蒙了。
简奥斯汀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么高的温度还没有吃药???
“躺好了,我去拿药。”她深吸一口气,又补充道,“下次生病了一个人处理不了,记得打电话叫我或者布莱克编辑先生。”
要是她没有刚好从窃听器里听到不对劲的声响赶了过来,第二天伦敦日报的头条就该是知名新人作家帕列斯莱芬耿尔意外去世的消息!
“电话机在一楼……”
“厨房也在一楼,季先生。”
对哦,他忘了。
顶着简小姐不赞同的目光,季言秋怂怂的缩了缩脖子。
他现在只是个病人,做什么为难一个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