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明显做了限流措施,目测游客较先前少了一大半,但看上去还是足够热闹。
余未莱推了推太阳镜,低头瞅了一眼拽着自己衣角的小姑娘,见孩子的小脸明显兴奋了些,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沈司珩。
男人低头看向她,手指挑起她遮阳帽的宽大帽沿,道:“开始?”
开始就开始呗,还搞得跟做任务似的,没见过这么较真的男人。
“鬼屋就不去了。”余未莱好言好语地说明情况,“余苗她胆小。”
沈司珩瞟了一眼小女孩,大手很自然地落在女人的帽顶上,“她不去,我们俩玩。”
“她呢?”余未莱指了指蜷缩着的小姑娘,问她,“谁来带?”
沈司珩面色轻松,随后俊眉一挑,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来了。”
话音刚落,自不远处,便响起一声明亮的呼唤。
“沈总!”
身穿浅色休闲装的沈如玉,手里拿着吃了半个的甜筒,兴奋的朝他们小跑过来。
“沈总,你们终于来了!我都吃了三个冰激凌了。”沈如玉一脸兴奋的样子,看上就跟个天真无邪的傻孩子似的,“沈总,都已经安排好了,游行表演马上开始!”
沈司珩点头作为回应,而后莫名其妙地对余苗伸出一只手,几乎是在发号施令。
“牵着我。”
余苗怕他怕得很,只抬头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哪里肯牵,刚刚才涌起得雀跃也一扫而空,怯怯得往余未莱身后缩了缩。
沈司珩不太满意她的太大态度,语气更加生硬,完全不顾及对方是个孩子,“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的余苗都不敢说话,吓得快哭了。
男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小屁孩之前牵着那位“随遇而安”不是挺开心的吗?到他这里就这么扭扭捏捏的,要弄清楚,他才是她姐姐的正牌男朋友!
一时间,局面有点儿僵。
眼看这狗男人又开始作妖,这回还作到小孩子身上了,以大欺小这事儿…余未莱不得不管管了。
“沈司珩。”她拦他,“你在吓唬小孩?”
沈司珩不承认,大概是真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有吗?”
“……”余未莱点头,“有。”
“没有。”
“你有。”
“…没有。”
“……”
是不是来这种地方,智商都跟着降低了得感觉,两人争论的问题无聊得很。
沈如玉难得有眼力劲儿,以好吃得冰激凌为诱饵成功带着余苗离开了。
两人可以放开争论一番。
余未莱再问他:“沈司珩,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孩子?”
“那得看是不是自己生的。”男人抱着手臂直言不讳,说得理所当然,“自己的当然喜欢,别人的为什么喜欢?”
余未莱抿嘴假笑一下,无力反驳。
此时沈司珩倒也乐得没有小屁孩当电灯泡,转而牵住女人的手。
十指相扣的手,好似柔软无骨。
嗯,还是赚得。
这只小手,那个“随遇而安”永远都别想牵到的。
想着,男人拉起那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
余未莱并没在意,亦习以为常。
鬼屋他坚持要去,她只好跟着。
还是熟悉的音乐,熟悉的黑暗,熟悉的氛围,只是牵着她的手不一样了。
黑暗里,视觉失去的作用,触感尤为清晰。
握着她的那只大手,孔武有力,或许是因为不用担心余苗,让她有种颇为安心的感觉。
“不害怕?”男人的气息在脸庞缭绕。
她答:“还好。”
项目本身并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四周不时传来的尖叫声,倒容易把人吓一激灵。
他笑了一声,“说不定会飞进几只鸟来…”
余未莱明显身子一紧,“你安排得?”
“你猜?”他故弄玄虚,松手拥住她的腰,暧昧道,“靠紧一点儿,我保护你。”
特么得变着法得搞这些有的没得,真想跟他急,本来想着平静的溜达完一圈出去得了,这倒好,不自觉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男人明显得逞,臂弯搂得更紧了…
玩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得是能够无时无刻找理由亲近罢了。
……
城堡广场前,是一处艺术喷泉,密集的水柱有规律的自地上的小孔喷出,明媚的阳光下,水柱折射出五彩的颜色。
孩子们在喷泉间快乐的穿梭,追逐打闹,追泡泡。
不知什么时候来得余麦和田莫惜,让余苗彻底放开心情,已是蹦蹦跳跳,无比欢乐。
余未莱站在凉棚下躲太阳,望着不远处孩子们奔跑嬉戏的身影,耳边是纯真的笑声,心下安心非常。
传说中的岁月静好,不过如此吧。
接完电话的男人走了过来,在她身边站定。
“你安排的?”她问。
指得是余麦和田莫惜。
“不是。”他说,“碰上了而已。”
“哦。”
她微微扬了扬唇,心里涌上一股温暖之感,不由脱口而出。
“沈司珩,以后我不在能不能麻烦你…”
只是,话才说了一半,就意识到不对随之停了下来。
男人安静得等了几秒,开口道:“说完。”
余未莱摇头,“没什么。”
“说完。”他有些认真的语气,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转头看向他,停了会儿,还是说了出来,“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一下余麦?”
她知道这话不该说。
第一,她不能要求沈司珩爱屋及乌。她有义务和责任对兄妹俩好,但沈司珩没有。
第二,她不在的时候,大概已经跟沈司珩分手,她凭什么托付于人?
说了不该说得话呢。
“好。”男人低声应下。
望着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她有些发愣。
男人却又开口问她,“他们都安顿好了,你打算怎么安顿我?”
余未莱眸子微闪,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我不反对你去读书。”他语气低沉而坚决,“但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解决方式。”
余未莱面露惊异之色,他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多久了?
“嗯?怎么安顿我?”他走近她,又一次地问。
她恍然回神,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就…”安顿他的方式,一直只有一个,“分手。”
沈司珩脸色一沉,也不管周边旁人,低头便咬了一口她娇嫩的唇瓣,略带威胁地警告:“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重新说还是这个答案啊,所以她聪明的没直接回答,耐心得跟他解释:“两年,时间挺久的,不能委屈你等我。”
“对,我不会等。”沈司珩说,“所以,登记结婚,我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