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诗观察一会儿,表情暗了暗,对着女子温和的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打算追究,就不要再说了。”
这大度的样子,让人都不得不为她鼓掌。
“俞诗姐,你就应该告她,你看她根本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一个抄袭当着人家原作者的面,竟然还敢这么嚣张。
俞诗摇摇头:“算了。”
初筝从容不迫的起身,身姿曼妙,姿态闲散,却处处透着清雅。
俞诗刚才还能俯视的人,此时她发现忽然无法用那种眼神在看她。
她身上有一种让她很不舒服的压迫感,总想低下头对她臣服。
这种感觉,她在某些场面遇见过,那些拥有权利的大佬们。
可都没有她给自己的强烈。
强烈到让她心悸。
“你应该去告我的。”初筝语气冷淡,毫不在意。
俞诗还没理解初筝这话的意思,她已经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与她想的狼狈完全不一样。
她冷漠却自信,张扬又内敛,犹如开在雪山之巅最烈的花,寒风肆掠却也不能让其折腰。
最重要的,她那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应该告她?
她是不是……不,不可能。
俞诗赶紧将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开。
“郁总,您要走了?我有东西拿掉了,您等等我,我送您。”男人匆匆走过来,毕恭毕敬的和她说了一句,然后快速朝着她们走过来。
男人有些奇怪这里怎么站这么多人,从他刚才的位置上拿了车钥匙,转身的时候,看见了俞诗。
男人表情有片刻空白,脑海里继续的冲出几个弹幕。
这踏马是怎么回事!
原作者和抄袭者撞上,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世纪大战吗?
看郁总那样子不像是战败啊……
刚啊!
“戴先生。”俞诗出声,主动伸出手:“您好,上次我们在秀场有过一面之缘。”
戴密当然认识她。
风头正盛,又有抄袭的事件,名气更大了。
据说现在不少人在挖她。
他们公司比其他公司要求高,俞诗暂时还没列入他们要拉拢的设计师名单中。
不过根据戴密的资料,俞诗似乎没有要跳槽的意思。
“俞小姐好。”戴密和俞诗握一下手,迅速分开:“郁总还等着我,我先走一步。”
鉴于他现在是服务对象初筝,戴密没有多说,在俞诗疑惑的视线下,迅速走回初筝身边。
这一次,俞诗听见了戴密叫她:“郁总。”
俞诗手掌猛的收紧。
怎么回事?
她怎么会变成郁总?
戴密在哪里工作,俞诗最清楚不过,他怎么会叫那个女人郁总?
“俞诗姐,你就这么让她走了?”女人还在喋喋不休:“就应该让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抄袭别人作品的恶心玩意。”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俞诗,脸色白了几分。
有名气的设计师,都很爱惜自己的羽毛,不会和抄袭扯上关系。
一旦扯上这些事,就很有可能断掉自己通往金字塔的邀请函。
当然也有一些人,完全不怕,走的娱乐圈‘黑红’路线。
俞诗知道自己的作品怎么来的,此时听见女人那话,心底都颤了颤,慌乱不已。
“俞诗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是不舒服吗?”
“我没事……”
俞诗勉强笑笑,和女人说两句,借口离开了。
初筝搭戴密的顺风车回家,路过俞诗家的时候,往那边看了一眼。
俞诗父亲坐在门口晒太阳,看上去挺悠闲。
房门开着,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
房子虽然不宽,但是东西俱全,布置得十分舒适,一看就是非常享受的布置。
俞诗现在地位,完全可以换更好的房子。
她为什么不换?
念旧?
初筝可不信。
俞诗住在这里,肯定是有理由,看来得找个机会进去看看。
偷偷进别人房间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不太符合我大佬的身份。
初筝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回到家里,郁母在家里摆弄花草,见她回来,立即紧张兮兮的迎过来,一阵嘘寒问暖。
初筝:“……”
初筝回房间后,摸出身份证看了看,确定自己已经二十六,而不是十六岁。
郁父郁母是多担心她会寻死?
哎。
初筝往镜子里看一眼,里面是她的房间,到晚上镜子也没任何变化。
初筝吃了饭,趴在床上刷手机。
在一个群里看见有人提到她名字,退出去的手一顿,看着里面的人聊天。
[这么嚣张?]
[这也太恶心了,抄袭还跑到人家面前是膈应,我要是俞诗,我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真是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她现在怕是再也找不到工作了吧?我听说好多公司都把她拉黑。]
[那么多黑历史,谁还敢用她,是嫌自己公司命长吗?]
初筝看了一会儿,理清头绪,应该是有人将今天发生的事传播了出来。
现在这些人讨论的就是那件事。
当然大部分人都是骂她的。
毕竟她背着个抄袭的名声。
初筝看了一会儿,觉得这群人骂得没什么意思,直接退了出去。
戴密申请添加她为好友,初筝刚通过,那边就叮叮咚咚的发来不少关于工作的消息,吓得初筝当场把他拉黑了。
戴密:“……”
戴密满头雾水的再次申请好友,附言:郁总,我是哪里的工作没做好吗?
初筝无视那条申请,并将手机静音后塞进被子底下。
然后抬头就看见镜子里的少年。
少年正皱着眉,对着镜子处理背部的伤。
少年的背并不算宽阔,却很有力量,肤色稍白,伤痕就显得狰狞起来。
初筝想起那条信息——
暮哥,约好了,周五下午三点,中心体育馆。
初筝拉开椅子坐下,看着镜子里的少年独自处理伤口,他神情透着些许不耐烦,但瞧不出多少痛色。
“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随着这声清澈的声音,初筝听见房门被扭动的声音。
镜子里的少年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缕厌恶,随后快速套上衣服。
房门并没被打开,所以那个声音继续问:“哥哥,我有话和你说,你给我开下门。”
少年低垂着眉眼,将带血的纱布棉签一股脑的丢进垃圾桶里,他没有应那个声音,翻开桌子上的练习册,戴上耳机,直接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