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迅猛地仗刀朝着那只怪鸟冲了过去,我想就凭老谭那幅虎背熊腰的身板儿、凶神恶煞的长相、举在胸前的那把三尺利刃,再加上他那猛虎扑羊的气势,一定会吓得那只怪鸟振翅而逃。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只怪鸟看到老谭举刀疾扑而去,不但没有迅速飞逃,反而是抬起头,非常冷静地盯着老谭,弓身缩首,作出了一付准备雷霆反击的样子,那双血红的眼睛更是突然间充满了杀气。
虽然鹰隼雕鹞属于猛禽,但它对于人来讲,还算是小菜一碟,那些猛禽对人从来都是退避三舍的,只怕一不小心成了人们的玩物俘虏。
绝对没有想到眼前的那只怪鸟,看到持刀冲杀的猎人,不但不逃跑,反而作出了与之搏击的架势!
老谭那人,虽然长得膀大腰圆一付粗人的样子,但他却是貌粗心不粗,自然知道干猎人这行,粗心大意害死人。
所以他一看那怪鸟的架势,肯定也是明白,对方在以静制动,随时准备对他发出致命一击,故而立即冲势稍缓,左手持刀,右手摸出一把飞刀,猛地一扬,一道白光对准那怪鸟就飞了过去。
我们两个,也算是练了一手好飞刀,遇到距离并不太远的野兔猪獾,一把飞刀过去,差不多百发百中、一招制敌。
看到老谭并没有冒然冲去,而是甩出了一把飞刀,我就放慢了脚步,不再为他的处境而担心了------那把飞刀不削掉怪鸟的长颈,也会扎在它的致命部位。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看白光一闪,就要扎向怪鸟的头颈,却见它身子不动,长颈一扭,不但躲过了致命一刀,反而长喙从侧面竟然叼住了那把飞刀!
怪不得那家伙敢与人对峙,原来是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啊!它不但反应极为灵敏,而且长颈十分灵活,能在电光石火之间,带动长喙绕到飞刀的侧面,并且张开利喙,衔住了飞刀!
看到这一切,我大脑中立即出现了两个字:雕?br>老猎人世代相传的怪鸟,今天竟然让我们与它不期面遇了!
心知不对,我立即大声提醒老谭,小心护住脖子!这是雕?br>可能老谭也想起来了,知道眼前与它对峙的怪鸟,就是传说中的雕!所以他迅速转攻为守,双手紧握那把明光闪闪的猎刀,竖在了眼前,只要雕胆敢向他贴身进攻,只要刀锋一转,就能够削掉它那条细长的脖子。
与此同时,那雕松口丢掉那把飞刀,双翅向后一振,巨大的身体犹如离弦之箭,朝着老谭的上方疾扑而去?br>老谭毕竟也是数经生死之险的老猎手,当然是临危不乱,对着疾扑而来的雕双手一挥,一线刀锋就要砍在雕的脖颈之处。
只可惜那雕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黑影一闪就躲过了那致命一刀,3以诶咸飞砗笠蝗疲又飞到了老谭前面那头野猪身上?br>与此同时,处在老谭身后的我,在左手持刀护身的时候,右手一扬,那把猎杀无数野兔的飞刀就疾驰而去,直奔雕的腹部?br>眼看那把利刃化作一道白光,就要插入雕的腹部之时,雕双翅向下一扇,堪堪躲了过去。
在雕从老谭身后绕过,飞到前面的那头野猪身上的时候,老谭3隽艘簧痛苦的叫声?br>我定睛一看,原来老谭的肩膀上出现了一个桃子般大小的血洞,殷红的鲜血正汩汩外流,很快就染红了一大片------肯定是那雕在绕过老谭身后时,以闪电般的速度啄了他一口?br>这个时候我已经持刀跑到了老谭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二人各举一把猎刀,盯着前面那只雕,与它对峙着?br>那只雕昂着头,一幅得意的样子,好像在嘲笑我们不是它的对手一般,血红的眼緓谐渎了不屑的神色?br>我们两个恨不得立即冲过去,先砍掉那只雕的头颈,然后将它碎尸万段,才能解我心头之恨?br>只是我们不但亲眼看到它猎杀数百斤野猪的犀利迅猛、如同闪电,而且刚刚领略了它的灵活多智,轻易不敢向前冲去,只怕一不小心被它啄烂了喉咙。
那个时候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啊,向前进攻,只怕我们二人不是它的对手,万一伤命在一只怪鸟嘴下,那可就太不值了。
如果就此放弃、转身而走的话,又怕那雕借机猛扑,反而是更加蝟眨?br>就这样,我们两个各举一把猎刀护在身前,与它默默地对峙着,双方都不敢轻易主动进攻-------那只雕19盼颐橇礁觯好像也对两把利刃没有把握一样,只是紧紧地19盼颐牵像在寻找空隙破绽一样?br>老谭背上有伤,他当然不能一直这样坚持。我们必须宰了这只雕,或者至少要等它飞走,才能给他清洗上药、包扎伤口?br>只是那雕好像明白我们进退两难的劣势一样,既不向我们进攻,也不肯展翅飞走,而是严阵以待地19盼颐牵与我们对峙起来?br>二人一鸟如此相持不下,说起来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且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眼看那雕根本没有罢手飞走的意思,我知道我们与它根本干耗僵持不起,要是老谭的伤口一直不处理,他就有蔭过多而晕倒的可能,到时我只身一人,真有可能会殒命于此?br>二人一鸟势同水火,必须拼个你死我活、决出胜负,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老谭和我想的一样,知道今天我们不除掉眼前的那只雕,后果真是不堪设想k以没等我开口,他就衝对我说,老闫,那家伙嘴上可能有毒,我半拉肩膀都感到18椋要是我謈挪幌氯ィ你一个人更难对付它,到时真有可能会以身喂鸟的?br>老谭说的没错!那只雕之所以一不向我们进攻6不愿展翅飞走,恐怕就是在等老谭謈挪蛔『螅我一个人更好对?------看来那雕果然像传说中那样,不但凶残凌厉,而且非4厦鳎?br>它知道我们两个人、两把猎刀,自是不易对付,所以就准备以静制动、各个击破,故而不愿飞走,怕我好抽出手来给老谭处理伤口,这才轻蔑地与我们对峙着,让我们进退两难。
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虽然那雕迅猛厉害,但我们两个人两把长刀在手,想它也是难以应付,哪怕杀不死它,能够吓退它也好?br>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再听老谭如此一说,我立即横下心来,小声对老谭说,没有退路了,干脆我们两个人赌一把,一块冲上去砍掉它!
老谭答应一声,我们两个就双手紧握猎刀,一齐发声喊,冲着那雕猛扑而?.....
【第三百三十二章】虐杀(5)
因为那只雕不但凶猛凌厉,而且非4厦鳌k啄伤老谭以后,想要以静制动,等到老谭謈挪蛔∈保再对我下手,从而达到各个击破的目的?br>看清眼前的形势以后,我和老谭小声商量,与其苦苦相峙、束手待毙,倒不如孤注一掷、放手一搏,两个人、两把刀合力击杀那只雕?br>所以我们两个发声喊,双手紧握长达三尺的猎刀,并肩朝雕猛冲过去,准备二人联手,砍掉那怪鸟的脑?-----就算再不济,至少也能逼它退走,好借机给老谭清理上药、包扎伤口。
没有想到,等我们离那只雕不过数尺的距离之时,它却长翅猛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地面猛地扇向我们?br>刹那间地上的尘土砂粒犹如一道黑幕竖在了我们眼前,而且尖锐的砂粒射到脸上十分生疼。
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怕被尘土砂粒弄坏了眼睛,到时恐怕真的要成为那厮的口中食了。
我们当然明白眼前的凶险,所以左手一掠眼前,右刀挥刀护住头颈,立即睁开眼睛寻找那只雕?br>只可惜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到背上就一阵刺疼------很显然,那雕肯定是趁着我们躲避砂尘之时,借机故伎重演迅速飞到了我们身后,对着我的后背啄了一口?br>幸运的是,我们两个都是本能地挥刀护住了头颈,否则它攻击的就不是背部,而是致命部位了!
那个时候,我和老谭都已经被它啄了一口,而雕却是毫10瓷恕安然无恙,明显是胜负已分v皇俏颐橇礁龃蛄远嗄辏死在我们手里的猛兽野猪都不知有多少头,怎么甘心折在怪鸟的嘴下?br>所以我们两个强忍巨疼,二人背向而立乱挥猎刀,避免那家伙再次袭击。
砂尘散去,我们这才看到,那只雕仍旧16诰辔颐遣辉洞Γ血红的眼睛更是充满了得意的神色?br>那种怪鸟真是厉害得有些诡异,它不但叨啄有力,一下子能啄掉一块肉来,而且动作极为迅猛敏捷,更重要的是大脑十分聪明,不但想要对我们二人各个击破,并在我们合力攻击的时候,竟然想到用翅膀掠起砂尘作为烟幕弹......
当时我们真的是十分后悔,原本以为采用的是挖陷阱的方法,而且有猎刀、有飞刀的,根本用不着那杆老旧的火铳。
虽然我们的破火铳杀伤力不大,而且填装火药、铁砂很麻烦,但当时如果我们带有火铳的话,我认为肯定能够射杀那只雕?br>好在天无绝人人路,正当我们后悔没有火铳在手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小调,那是同行老郭父子的老习惯,每次猎获丰厚,他们二个都会高兴地唱着小曲、哼着小调地满载而归。
我和老谭几乎同时开口叫喊,让老郭父子前来帮忙。虽然知道老郭家只有一杆火铳,但那一下就能轰出簸箕口大的范围,对野猪猛兽尽管杀伤力不大,但对付一只怪鸟还应当是绰绰有余。
果然,听到我们的喊叫之后,小郭拿着那杆火铳、老郭紧握一把锋利的猎刀,很快闻声赶来。
都是同行猎手,根本不用我们多说,老郭父子一看眼前的情况就明白了。小郭立即抬枪、准备射击那只雕?br>只是雕的悟性与速度实在太厉篴耍它好像明白小郭手中火铳的特点一样,当火铳对准它的刹那间,双翅一振,黑影一闪就直冲上去,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冠之上?br>与此同时,只听一声巨响,小郭手里的火铳就射出一道铁砂,正好罩住雕刚才呆5牡胤?-----要是雕慢上须臾瞬3就一定难逃此劫?br>一枪落空,小郭失望地垂下了枪口,准备开口问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两个人对付不了一只大鸟啊!
小郭的话未说完,就见上方一道黑影疾冲而来,我和老谭当然知道那是雕在眜聪击,只怕他们父子为了救我们而有什么闪失,连忙挥动猎刀护住他们?br>我和老谭挥刀护住了小郭,让那只雕无穘拷,从而避免了它的凌厉攻击?br>尽管老郭经验老到而且手持猎刀,只可惜那雕攻击小郭不成,转而掠向老郭,在他背上啄了一口?br>老郭唉哟一声,知道了那雕的厉害u獠庞胛颐侨个一块蝒判」,让小郭赶快重新装填火药铁砂?br>因为有我们三个人挥动着三把长刀,所以那雕就16诰辔颐遣辉兜牡胤剑6禹耥竦囟19盼颐牵虽然没有再次疾冲袭击,却也2豢习招莘勺摺?br>小郭看到他父亲被那雕啄了一口,气得是火冒三丈,很快就填装好火药铁砂,举枪对准雕就放了一枪。
同样遗憾的是,那雕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极为聪明,它19挥兴匙盘砂激射的方向而逃,而是在与火铳垂直的方向上稍一振翅,就躲过了那致命的一枪,聪明得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
如果一直这样相持下去,火药铁砂总有用尽的时候,而且四个人已有三人受伤,僵持到最后,处于劣势的仍旧是我们。
所以老郭让小郭装好火药铁砂以后,不要再冒然开枪,而是保持一种待发而不发的状态,威慑着让那只雕不能俯冲下来?br>这确实是一种高明的方法,只要小郭举着火铳而不开枪,那只雕知道蝟账媸贝嬖冢所以果然16谠洞x19盼颐牵而不敢袭击我们?br>老郭向我们了解大概的情况以后,小声告诉我们说,那雕既然如此聪明厉害,而且又非常记仇2豢习招荩我们三个又有伤在身,看来还是向它求和吧?br>我和老谭默默点头,承认自己确实不是它的对手。
老郭看我们同意他的看法,于是就冲着雕大声叫道,我说神鸟啊,这次真是误会,那头野猪我们不该与你争夺,咱们还是以和为贵吧,那边还有我们刚打死的一头大野猪,一7透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
匪夷所思、不敢置信!听了老郭的话以后,那只雕竟然3觥班喈喈喈”的叫声,好像得胜狂笑一般,然后冲我们点了点头?br>纵然它好像表示接受我们的投降,答应放过我们一般,我们仍是不敢大意,几个人持刀持枪慢慢后退,终于撤出了那片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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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老先生讲到这里,解开扣子、脱掉上衣,让我们看他后背上的伤口。
尽管已经很多年了,闫老先生后背上仍然有块核桃大小的疤痕,而且明显地呈现出凹陷之势,说明当年那个伤口肯定是极深且少了块肉。
“这个世上果然有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啊,”刘老大说,“我还以为当年遇到的狈是最聪明厉害的野物,没有想到这雕不但极为聪明,而且更为迅猛凌厉!?br>“是啊,看来郝团长他们肯定是在哪个地方得罪了雕,这才招来雕的偷袭报复,那家伙好像知道枪杆子的厉害,所以这才来无影、去无踪地偷袭呢!”霍排长说。
“老先生啊,既然你们这儿的人很多年前就知道雕的厉害,那么,有没有什么好办穟愿端呢?因为这世上的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肯定有法子能够对付它!”刘老大说?br>“咳,对付它的法子肯定是有,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闫老先生说,“从那以后啊,我们的法子就是,上山打猎必须至少两人一块,不管火铳有没有用都要带上两杆,并且如果遭遇雕,绝对只能退避2荒苷腥牵 ?br>“这真是很麻烦的,也不知郝团长他们到底怎么得罪了那雕,好像它也是蛮记仇的,真不好办呐!”霍排长说,“而且听老先生讲,那家伙好像知道枪杆子的威力一样,它根本就不给我们正面相对的机会,全是暗中偷袭的!?br>“那种东西,要是偷袭你们的话,可真是防不胜防,因为它不但飞的速度极快,而且来无影去无踪,根本听不到什么响动!”闫老先生说,“其实你们虽然枪炮很多,但它不给你们照面的机会,只是暗中偷袭的话,还真不好办!”
“老先生,依你们当地的传统习惯,这事儿你看应该如何解决才好呢?”刘老大问道。
“嗯,要是按我们当地人的习惯,那是把它奉作神明的,当然是向它妥协认错,请求它的原谅啦!”闫老先生说,“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像那些住在江边河沿的老百姓,对于祸害它们的水神水怪,不是一样嘛,对付不了它,就只能供奉着它!”
看来这位闫老先生再也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们就感谢一番,然后告辞出来了。
一出闫记皮货铺的门,大傻兄弟就气呼呼地说:“那老家伙纯是扯淡,对付不了它就供奉它,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典型的汉奸想法么?喏,那小日本也是非常厉害,难道我们对付不了它就认输不成?!”
“大傻兄弟说的没错!一定要想办法除掉那只怪鸟,谅它再聪明再厉害,还能斗过我们这么多国军不成?只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它的软肋弱点而已!”刘老大说。
“是啊,再说郝团长他们有好几个弟兄伤命在那只雕嘴里,肯秛换嵘瓢崭市荨19匀系姑沟模 被襞懦に担“这样吧,我们回去先向郝团长他们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近来有在什么地方打猎,得罪了雕一类的怪鸟再说吧。”
我们几个边走边议论着,很快就回到了郝团长他们的驻地。
找到郝团长和赵副官,将雕的情况与特点向他们一说,他们两个都是鼓掌点头,认为他们团遇到的怪物极有可能就是雕!
因为从各个方面来讲,这都与雕的特点十分吻合v挥心侵止帜翊厦饔至枥鳎来无影去无踪,而且不需要像豹那样,必须躲藏在树上才能偷袭?br>雕完全可以趁着夜色,从上空俯冲而至,袭击之后振翅远?------它向上飞逃,我们在地上搜查得再仔细,当然也不可能找得到它!
更重要的是,遇袭士兵的伤口,与闫老先生所说的情况、以及他背上的伤口极为相似-----士兵们没有刀枪护住头颈,当然就给那雕一个夺命的机会?br>只是,那雕为什么会偷袭眜此们呢?br>当我们问及郝团长和赵副官时,他们两个都表示,近来他们全团都在进行军事训练与考核,根本就没有士兵出城,更没有人打猎,怎么可能会招惹得罪雕那种怪鸟呢?br>这一下,事情又陷入了僵局。他们遇到的情况与雕简直一膔谎,差不多就能认定是怪鸟雕偷袭;但他们并没有遭遇得罪雕,为何会招来它的疯狂眜茨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