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弘突然想起,孟长笙的兄长似乎是翰墨书院的学子。
听说深得裴院长的器重。
这么说,这诗是孟长林所作?
这么解释到是合情合理许多。
任谁也不会相信,这种能名扬天下、流芳百世的名作,竟会出自一个连私塾大门朝哪个方向开的小丫头之手。
掌柜的将那诗好生收起来。
“孟姑娘,此诗可有名字?”
“就叫它《将敬酒》吧。”
掌柜的眸光铮亮:“将敬酒?好名字,实在是妙啊。”
孟长笙笑了笑,诗仙起的名字,能不妙吗?
孟长笙挑选了三件衣裳,两件是给自己的,一件蓝色棉裙,一件料子稍薄一些的春款长裙。
掌柜的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孟长笙觉得从做工到款式都很一般,但比起自己身上这件,就要强太多了。
余下的一件,她挑选的是一件月牙白的长衫,这个是给孟长林的。
他身上穿的那件长衫虽然没有补丁,却也已经浆洗的陈旧发白了,给他准备一件新衣裳,等他去殷都参加会式时穿。
掌柜的殷勤的帮孟长笙将三件衣服打包好,恭恭敬敬的将其送出门。
态度和孟长笙刚进门时,简直是天差地别。
“江大哥,先去一趟翰墨书院。”
大哥应该已经回来了,她去向大哥报个平安,顺便把衣服给他。
江楚弘注意到孟长笙挑选了一件男子的长衫,心里还在疑惑她这是给谁准备的。
听她说去翰墨书院,顿时便明白了。
孟长笙踩着杌子上马车时,迎面驶来一辆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马车,车身也比一般马车足足大了一倍之多。
在长平县,鲜少能见到如此华丽的马车,就像是在小县城里看到了一辆劳斯莱斯,人们下意识的就会多看两眼。
孟长笙掀起眼皮朝那辆马车看去。
心里赞叹道:能乘坐这种马车的人非富即贵啊。
翰墨书院
门童进门传信,很快,一抹熟悉的俊美身影匆匆沿着台阶走了下来。
孟长笙站在马车旁,看向迎面而来的少年。
第二次见自家天仙般的哥哥,依旧被他的盛世美颜所折服。
心里又忍不住一阵泛酸,好歹是龙凤胎,哥哥长得貌若谪仙,而自己这模样,眼下还真瞧不出是个什么来路。
从睁开眼开始,她也就在赵娥的房间里透过铜镜看了自己一眼,五官还算端正,但严重的营养不良导致肌肤暗黄,头发干燥杂乱,一头乱毛遮挡了大半张脸,怎么看都和美女不沾边。
再看大哥,虽然身形消瘦,可五官精致俊美,身板修长挺拔,即便穿着寒酸破旧,却依旧难掩身上的风华绝代。
也许,他们在娘胎的时候,大哥把营养都抢走了,所以她才发育迟缓的?
“长笙!”
听说自家妹子来找,孟长林激动万分,放下书本便匆匆跑了出来。
“长笙,你是怎么出来的?”
“是户部的人放我出来的。”孟长笙自动省略了破案的细节。
听到户部的人,孟长林则以为是韩郎中从中斡旋起了作用。
原本自责的心情便好了许多。
“看来韩郎中从中帮了大忙。”
“大哥认识韩郎中?”
“韩郎中与裴院长是同窗故友,昨日一早,我跟随裴院长曾去过县衙门外见过他一面。”
孟长笙瞬间明白了。
难怪昨日一早,刘知县审讯她时,韩郎中半途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原来是大哥这边请了翰墨书院的裴院长出面。
“大哥,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再担心我,眼下春闱在即,你要专心把心思放在读书上才是。”
她暂时不想告诉孟长林,自己接了户部这个粮草被劫的案子,以免他为此分心。
孟长林温润的笑了笑。
“原本昨日跟随裴院长去云麓书院想请吕大儒出面帮忙,奈何他老人家最近出门游历去了,眼下见你平安无事,大哥总算是安心了。”
为了自家妹子的事情,他昨晚一宿没睡,满脑子想着如何找关系救人。
可裴院长都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是一介书生,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
眼下,孟长林虽然表现的云淡风轻,心里切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法。
这件事让他更加清楚的认识到,没有身份地位,在这个强权压人的社会下,一旦招惹上权贵势力根本申诉无门。
这更加坚定了他考取功名步入仕途的决心。
为了自身,更为了家人能过上好日子,他必须混出点名堂来。
“对了大哥,这个给你。”
孟长笙将手里的布包递给孟长林。
对方疑惑的接过,打开看了一眼,见是一件新衣,他诧异的抬起头看向自家妹子。
“长笙,这衣裳是打哪儿来的?”
孟长笙呵呵一笑:“县里有一家铺子举办了一场猜字谜的游戏,我恰巧猜中了,便免费领取了一件衣裳,也不知你的尺寸,你先回去试穿看看,若不合身,我再拿去换。”
孟长林又感动又自责。
“本应是我这个做大哥的照顾你才是,却总是让你处处为我考虑。”
“咱们是一家人,大哥和我客气什么。”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
站在远处的江楚弘目光灼灼的盯着孟长林。
他就是孟长笙的兄长?
真是意外啊。
平平无奇的孟长笙,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位俊美绝伦的大哥。
单单就凭借这般相貌,若走到殷都城的大街上,不知被多少女眷驻足观望呢。
难得的是,他竟然还是一位有着惊世奇才的读书人。
江楚弘虽然是习武出身,可家里长辈多是文人,自小受到家族长辈的熏陶,他遇到有真才实学的人,也会打心底佩服对方。
眼下,他看待孟长林的目光便多了一份崇拜。
孟长林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侧目朝马车旁看来。
二人目光对上时,江楚弘立刻露出一抹笑意。
孟长林也礼貌的点头示意。
“长笙,那位是?”
孟长笙朝江楚弘看了一眼,随口介绍了一句:“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从这男子的穿着便能看出,对方绝非普通百姓。
孟长林眉心微蹙,心里不免起了疑惑。
长笙是如何结识这种人的?
自家妹子之前从不与生人接触,可自那次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后,整个人和之前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