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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放了这个宫女,又害怕性情忽然大变,引起了人的怀疑,发现自己不是正主怎么办?

要知道大殷可是有明镜台存在,明镜台司占卜一职。

大殷笃信鬼神之说,百姓无一不对神佛有敬畏之心。

国师释无机手握神权,身为历代明镜台最年轻的执掌人之一,精通星像占卜,对于玄学巫术,造诣颇深。

要是被他看出了自己是还魂之人,恐怕会当成邪祟作乱一把火烧了自己。

「咳咳……」

念及此殷怀猛地掩手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颊也泛上了不正常的嫣红,咳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平喜见状脸色突变,立马尖起嗓子叫太医来。

一时之间殿内兵荒马乱,太监宫女们乱成一团,连忙去叫太医,哪里还顾得上地上被问罪的宫女。

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因为先天不足,自小体弱多病,他们一整个屋子的人伺候陛下都战战兢兢,唯恐掉了脑袋。

殷怀靠在金丝楠木软榻上,帷幔薄纱飞舞,从中能依稀窥见他的容颜。

太医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为榻上的人把起了脉,从薄纱中伸出的手,雪白纤细,瘦弱的仿佛一折就断。

但是众人都知道这只漂亮的手,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平喜抬头见了一眼,立刻飞快的低下头去,唯恐触怒龙颜。

即使常年面对这幅相貌,但还是免不了心中一阵晃神。

以后也不知道皇后是何等容貌。才能配得上与陛下比肩。

「陛下并无大碍,可能是气血上涌所致,微臣开服静心清神的方子即可。」

殷怀当然知道自己没大碍,因为他本来就是装的,为了解脱困境,他才不敢真的下命令对人用酷刑。

太医走后,他便幽幽睁眼,盯着明黄色帐顶出神。

「平喜。」

他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像是美玉蒙上锦帛发出的撞击声,闷闷的听不真切。

「陛下,有什么吩咐吗?」平喜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上,以为他要处置屋里的人,生怕波及到自己。

平喜咽了咽口水:「陛下可是有吩咐?」

殷怀沉默片刻,忽然扭头,黑亮的眸底似燃着幽幽篝火。

「扶朕起来,朕要批摺子。」

平喜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大了嘴巴。

身为社畜,工作只是本能,但是他的人设和勤于理政沾不上边,所以还是需要借点鬼神之说。

于是他和平喜瞎扯了一通託梦什么的,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等平喜走后,殷怀连忙拿出缩在被窝里的手,心疼的吹了吹。

呜呜呜疼死他了。

不消片刻,平喜回来了,看着摆在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摺,殷怀终于找回了点社畜的实感。

殷怀这一躺就是三日,期间流水的补品药汤送进龙鸾殿,病榻上也不忘批改奏摺。

等到终于解决完乱七八糟的奏摺,殷怀心情大好,此刻他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已经能下地走动。

平喜立刻有眼力见的将花名册放在他跟前,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殷怀低头看着花名册上的莺莺燕燕,心中绝望吶喊,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一会吗!

「陛下,今儿上面的都是些刚入宫不久的怜人,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殷怀推开,义正严辞的拒绝:「不用,谢谢。」

然而一个时辰后。

御花园一片莺莺燕燕中,殷怀躺在水榭软塌之上,神情木然,被迫左拥右抱,一脸迫于形势不得不接受的悲愤之情。

他也不是说有多么正人君子,主要是只能看看太折磨人了。

太后以他年龄尚小身体病弱为藉口不允他纳后,别说宠幸他人就算是摸摸小手,都得被报告到太后那里去。

正胡思乱想着,一旁的平喜忽然上来附在他的耳边,轻声禀告。

「陛下,柳相大人进宫了。」

殷怀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人是谁。

「他忽然进宫干什么。」

「是太后娘娘召见,许是因为柳相大人娶妻一事。」

殷怀一听顿时就直皱眉头,他的下属都能娶妻了,他这个当老闆的为什么连摸个手都要被人打小报告。

身为单身狗的殷怀可耻的酸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按照原着的话柳相这个未婚妻似乎给他带了绿帽,她似乎和家里的护卫有染。

于是他又可耻的释然了。

「陛下放心,今儿个奴才让人将着御花园围了个水泄不通,不会让太后娘娘发现的。」

殷怀闻言险些眉毛一竖,看着他一脸邀功的谄媚样,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朕在这里吗?」

平喜见他动怒,立刻吓得跪在地上求饶,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响。

殷怀见状又觉得过意不去,扶着额头,「起来,你这样看得朕头疼。」

平喜又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殷怀刚想好好教育他一番,就看见水榭尽头忽然出现了一道青色人影。

因为距离太远,殷怀看不太清他的面容。但是一路上的宫人想必认出了他,纷纷屈膝行礼,给他分出了条路。

眼看那人正不急不缓的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殷怀面无表情,反问一旁的平喜。

「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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