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知道肯定是上次的在街边平喜喊的那一嗓子惹得祸。
可平喜也冤,因为他当时根本没看到下面是这两尊大佛,不然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嚎。
其实对醉酒后发生的事,殷怀真的已经忘的七七八八。
他对这个后来的摄政王了解很少,但是也知道他的阴鸷冷血。手段残暴。
他对自己的定位也再清楚不过,知道自己就是来打酱油的,规规矩矩的当几年狗皇帝,等安顿后后路后就立马收拾东西跑路。
他对皇位也没那么执着,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别人会那么执着。
他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持狗皇帝人设不能崩,他不敢杀人,和人作对还是敢的。
比如说柳泽,再比如说殷誉北。
因为他知道原主本来就和他们不对付,自己只是接过原主的班。
这几位不到时机成熟时根本不会动他,在他们眼里,自己可能连个炮灰都算不上,只是个放在皇位上的摆设。
但是只要他在位一天,便会尽心尽力的履行自己的职责,即使他算是个空架子皇帝,但是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到一国之君的义务。
殷怀批完摺子时已经是深夜,他累得双手一摊,就把毛笔扔开,趴在桌上,一副消极怠工的架势。
平喜当然了解他,一见他这样,心中一动,便提议要不要去上次没去成的地方玩。
「什么地方?」殷怀没反应过来。
平喜连忙凑在他跟前耳语了片刻,殷怀双眼圆睁,连忙摇头:「不去了,朕累了。」
「今天当然不能去,奴才的意思是明天不上朝,陛下正好可以明儿去玩。」
平喜说到这想起了一件事,赶紧给殷怀报告,「当时太后娘娘也叫奴才去问话,柳相大人也在那。」
「问了你什么,问陛下是不是真去了青楼玩,」
殷怀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你怎么说的?」
平喜骄傲地挺起了小胸板,一脸等待被夸奖的表情,「奴才自然说没有去,还给娘娘说陛下只是说说而已,没有那个心思。」
殷怀声调猛地拔高,「柳相也在?」
平喜茫然回答:「在啊。」
「他什么反应?」
平喜摸不着头脑,「没什么反应。」
当时柳相大人听到自己说这个话,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似是笑了笑,不过太短了,只有短短一瞬,他根本来不及去确认。
殷怀自然不相信他的话,柳泽肯定觉得自己有毛病。
他忍着想揍平喜的冲动,硬生生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通知下去,朕要去逛窑子。」
「要逛的光明正大的那种。」
清澜阁名字虽然起的风雅,但是却是京城第一大的妓馆。
进门后帷幔飞舞,影影绰绰,颇有几分情趣在里头。
殷怀目光在四处扫视着,心里开始犯嘀咕。
「好是好,就是怎么都是男的?」
平喜眨了眨眼,狐疑试探道:「莫不是陛下是想换个口味吗?」
???
殷怀闻言心肝颤了颤,对上平喜讪笑的双眼,顿时福至心灵。
……乖乖。
殷怀的声线抖了抖,为了不让人怀疑,只能硬着头皮说:「……哦,不用换了,就这个吧。」
没想到原主竟然是个断袖,还玩的这么大,连个太监都知道他喜欢男人。
青阑阁和其余青楼妓院没什么不同,只是将婀娜多姿的女子换成了男子,派头再风雅一些,便成为了达官贵人的追捧之地。
殷怀穿着不俗,周身气派不凡,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一进门就有专人迎着往楼上包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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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怀被扑鼻而来的香粉味呛了咳嗽了几声,平喜有眼力见的立刻把美妇挡开了些,他才稍微缓了下来。
「……像女人一点的。」
「那介意问一下小公子平时喜欢玩上面还是玩下面。」
听到这个,殷怀精神了,瞪着她,「我从不屈居于人下。」
「奴家知道了,来,公子这边请。」
南风馆分为前院和后院,殷怀一路上撞见了不少春色,羞的他脸通红,偏面上还要装云淡风轻。
穿过亭台楼阁,经过后院时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
后院石亭边几个下人正在踢一个人。嘴里骂骂咧咧的,雪地上可见血污,红的血和白的雪交织在一起,十分扎眼。
腿脚踢打在人身上发出阵阵闷声,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似是已经已经成了死物。「让你敢咬老子。」
「下贱的北戎犬,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殷怀看向一旁的老鸨,关切问道:「这是在……?」
「教训不听话的下人罢了。」老鸨眼神一闪,讪笑道:「公子,跟我来吧。」
「且慢。」殷怀好奇道:「让我看看他。」
闻言几个下人见有贵客来,早已经停下了动作,干巴巴的立在一旁,哪里看得出丝毫刚才凶横的模样。
老鸨见他执意如此,只能朝几个下人使了眼色。
人被翻转后,映入眼帘的是乌黑的发,然后再看见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庞。
看模样是个年轻男子,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微微垂着脑袋,胸口气息起伏微弱,上身□□,浑身上下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