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虑真的拎着几大串的山鸡送到叶解语的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时,叶解语整个人的懵了,她是要她帮忙打山鸡,可她也有点太夸张了吧,她是想要一只,最多两只也就心满意足了,可这……嗯……她只能说是姐姐们太优秀了!
“叶小姐可要我把这山鸡送到伙房去,是让她们蒸烤烹炸还是做门做?”无虑贴心的询问着。
叶解语摇了摇头:“可以拜托你帮忙处理一下吗?我想自己用这山鸡炖个汤,这么好的食材还是别让伙房祸害了。”流星小说网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无虑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的就盯着那一大堆的山鸡招呼了已经暴露由暗转明的暗卫们一起去拔毛清理了,确实,这东西给伙房做也真是糟蹋了,可这位神女也会厨艺吗?别是更不行吧!
“奶糖,一边去玩,别在这转了,烧着你怎么办?”叶解语看着围着自己腿边打转的小白团子,小心翼翼的用脚轻轻的阻挡着。
可奶糖却被鸡汤的香气馋得半刻都安静不下来,紧紧的跟着叶解语,好像生怕少了它那一份一般。
葱、姜、大料、再微微点些醋,这鸡汤继续炖着便好了。
不过,光喝汤也不行吧,要不再煮点面吃吧,还有如果只给苏靖吃好的,好像这特殊化有些太明显了,要不给伤得重的兵士们都加加餐吧,余下的那些山鸡一人怕是分不到几块肉,可通通炖了汤煮些鸡汤面却是可以的。
“这位姐姐劳烦帮忙把余下的山鸡都炖了吧,再做些面,晚些时候给伤重的姐妹们也补一补。”叶解语同伙头兵的头头交代着,她如今虽是无官无职,可这神女的名声倒是在人群间四散开来,再加上苏靖和这群暗卫们的态度,如今说话倒是格外的好使。
将这一仗扭转乾坤的功劳通通加在她身上这是苏靖的吩咐,一方面,这是帮她立威,可更重要的是,既然经选了他夏国,那她便是个吉祥物,是个定海神针,有所依靠这群兵士自然军心安定。
再一方面,他不能再瞒了,也瞒不住了,再隐瞒她的身份怕是陛下都要起疑心了。
伙头兵们恭敬的应了声好,便分了几个人出来和面揉面,叶解语自己也没停手,她既然都给苏靖开小灶了,那就开到底吧,和面揉面擀面倒是一气呵成,这就是吃货的技能和底气。
无虑一边帮她烧着火一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这神女在天上该不会是个厨子吧?这手艺还真不错。如此想着倒是没有半点堂堂暗卫首领沦为烧火兵的不满。
“无虑姐姐,这山鸡还可以换个吃法,就用些盐啊,辣椒粉啊,再加上些蜂蜜烤着吃比炖汤好吃多了。还可以炸,然后蘸料吃。”叶解语一边往汤里下着面一边同无虑说着话。
暗卫们一起动手猎了不少东西回来,送过来伙房一些,还有些就是留着自己开荤的了,她做不了那么多,不过还是可以同她们说些新奇的吃法的。
无虑认真的记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等会儿她就回去让姐妹们试试,不就是蜂蜜吗?都是小事。
面下锅后好得很快,叶解语用盛了两大碗,装到了两个食盒里,一个交给了无虑让她送去给无忧,另一个自己提着打算去送给苏靖,又留了一小碗给自己,余下的便都交给了无虑处置。
叶解语过去苏靖哪里时,他已经睡醒了,难得的没看书也没研究那沙盘,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带了些隐隐的脆弱气质。
“汪汪汪”奶糖欢快的跑过去,搭了两只前爪在床沿上,小尾巴一甩一甩的像是在同苏靖撒娇。
“奶糖,是你呀。”苏靖抬手温柔的揉了揉小狗的脑袋,双手架着它的两只小腿直接把它抱进了怀里,爱怜的替它顺着毛,抬眼看向叶解语的目光里也带了柔和的笑意。
“苏靖,先别同它玩了,先吃点东西,我炖的汤哦,煮了鸡汤面,应该味道还不错吧!”叶解语说着小心的将热气腾腾的的鸡汤面端了过去。
“哪里来的鸡汤?”苏靖愣了一下,这营中应该没有这样的东西吧。
“是我拜托无虑姐姐她们打的山鸡。”
“那你可吃过了?”
“我不饿,一会儿去吃,你快尝尝我的手艺吧。”
苏靖看向了手中的鸡汤面,又夹了一筷子送进了嘴里。那汤汁很多,鸡汤是淡淡的黄色,没有什么油星,可闻起来真的很香,面是白面和玉米面混合的,面条不算均匀粗细都有,可吃进嘴里很是劲道,确实不错。
“好吃吗?”叶解语一脸期待的看向他,仿佛一个等待家长表扬的孩子,虽说她平时在家也可以做些家常菜,可这顿鸡汤真的是第一次,连连佐料都是推理着放的。
“很好吃”苏靖笑了笑肯定的点了点头,又夹了一筷子面送进嘴里,许是吃惯了这营中粗糙的食物,如今吃到这远不如从前精致的食物竟觉得是人间珍馐,那温热的汤汁仿佛可以从唇齿间直接暖到心里。
奶糖被那香味勾得上窜下跳的闹个不停,叶解语索性直接拎着它颈后的皮毛把它拎了起来,这熊孩子太丢人了!
苏靖认认真真的吃完了一碗面,连汤汁都喝了个干净,独独留了两块没带骨头的鸡肉,放在了掌心喂给了奶糖,引得小家伙吃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他的手心。
“苏靖,你明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她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在这里研究研究厨艺吧,给苏靖多开开小灶,说不定他还能好得快一点呢。
“不必了,我同兵士们吃一样的东西就可以,你如今是神女了,若是有什么想吃的便自己做自己吃吧,旁人不会说什么闲话的。”他今日算是放纵了自己一次,同将士们同甘共苦身先士卒是一个将军的第一课,可他到底是不忍心辜负这样一份温暖的心意,可只这一次还好,若是再来,他心里也是过不去的。
“苏靖,今日无虑姐姐她们抓了不少山鸡野味回来,伤得重的士兵都会有一碗鸡汤面的,你不必因为这个觉得我给你搞了特殊。对了,你有没有想过让兵士们打猎,一来是时不时能改善个伙食,二来也是一种训练,捕捉风吹草动磨练心性都是极好的。”叶解语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同他建议着。
“倒是可行,这几日全军修整,我又没露面,这事你同无愁、无怨说就是了,如今军中都是她们负责的。”苏靖不是没如此想过,只是带着军士捕猎,委实有些荒唐了些,他也就打消了这念头。
无忧无虑,无愁无怨,这都是什么名字啊?难道苏靖是个起名废吗?
“苏靖,你的暗卫该不会算是这样的名字吧?都无字辈?”
“不是,她们四个是打小同我一起的,虽是我的人,却也不完全是。之后的暗卫就不是这样的名字了。”
“那她们叫什么?”
“就是她们各自的名字了,过几日我带你见见她们,往后你的安全主要就要靠她们负责了。”苏靖抱着奶糖放松的给它顺着毛,小奶狗倒是难得的乖巧,被摸得舒服了还轻轻的哼了两声。
“对了苏靖,我觉得你们这里的某些医疗手段有问题,就比如处理伤口的方式,清创根本不到位,还有包扎用的材料,不能做到一次性使用绷带我可以理解,但是消毒处理还有绷带的本身材质都有问题。”从前在医务室呆过了,她在这事上也多少懂了些。
“你若是有想法可以直接同白羽说,她若是觉得你说得对那就都由你决定就好。”从现在开始他要扶植叶解语,神女光有一个名号就注定了只是个傀儡一般的吉祥物,可她身上若是有实打实的功劳,那旁人想打她的主意变也要掂量掂量了。
“好,那我一会儿先去找白羽了,奶糖先放在你这里吧,我晚点来接它,不然这小东西总是喜欢给我捣乱。”叶解语一边说着话一边一样一样的准备着给他换药用的东西。
苏靖点了点头主动的褪了衣衫,看似只是换药的心无杂念,可微微泛红的耳垂则是昭示着他此刻心中的不平静。
他原是习惯了让师姐她们替他上药的,从他从军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寻常三从四德的一个男人,至于宽衣换药也不过战友之间相互帮忙而已,倒是不太顾及什么男女大防。也习惯了她们那些简单粗暴的换药手法,可如今遇上个小心翼翼的叶解语,动作轻得不像话仿佛像是怕弄疼了他一般,心里总归是有些说不出的感受的。
叶解语真的挺好的,性子温柔善良,博闻广识而不敝帚自珍,机敏聪慧却不玩弄手段,干干净净的像是春日里高悬在夜空的皎洁明月,温润清冽的像是冬日里落在梅间的雪。偏生又心思格外细腻,没有半点如今女子的骄矜自大,对他更是没有半点轻慢的意思,甚至愿意进了庖厨给他做吃食,这样的女子他又如何不动心呢?
可他不能动心啊,他很多年前就没了这个资格,哪怕如今知道她同自己站在一边,知道她也对自己有几分喜欢,可他还是那些隐秘的欣喜之下是更深的绝望。哪怕知道她那句喜欢干净纯粹,哪怕知道她和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可他更知道他们没有可能的。
“我弄疼你了吗?那我再轻一点。”叶解语小心的清理着苏靖的伤口,苏靖的背洁白如玉肩宽腰窄,似是最完美的艺术品,可偏生上面无数道纵横交错的疤痕突兀的破坏着这样的美感,除却如今这三道深浅不一的新伤,那些旧时的伤疤仍旧深切的昭示着他从前的不为人知的伤痛。
“没有。”苏靖刚刚的一下瑟缩是心不在焉时面对疼痛的本能反应,可当收敛了心神后,这疼痛似乎便逗那般微不足道了。
“苏靖,伤口和绷带黏在一起了,我要强行把它扯下来,会很疼吧,你忍一下行吗?马上就好。”叶解语用温热的毛巾小心的沾了沾伤口,到底没能成功的把这绷带揭下来,连忙提醒苏靖做好准备。
“没事,你尽管动手就是了,我不怕疼。”叶解语的换药手法其实算不上熟练,可确确实实是格外的耐心,黏在伤口上连着血肉的绷带她都是一点一点揭开,实在黏在一起时也都是同他打过招呼才会动手处理,换个药不知道变着花样安抚了他多少次。
其实,她不必那样小心的,他不怕疼,真不怕。
清创换药,叶解语也不知他们折腾了多久,不过等替苏靖处理完伤口的时候,两人都是满头大汗。奶糖在床脚打着转,不时委屈的呜咽两声,其实在抱怨两人对它的忽略。
“谢谢。”苏靖背过身子整理好的衣衫这才回头向叶解语道了谢,昏暗的灯光下,他那双端凤眼格外潋滟,似是星辰一般美丽的让人心醉。
“不用谢。”叶解语不自然的回避了一下他那与往日有些不同的目光,咬着唇眨了眨眼,快速收了东西,慌慌张张的退了出来,连落下了奶糖都没能发现。
不行,苏靖杀伤力太强了,那眼神简直太太太诱人了,又温柔又雅正还有几分锐意的A,太帅了,太帅了,颜控受不住啊!
看着她那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苏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转而伸手轻轻拍了拍奶糖的小屁股:“她都走了,还不快跟上,再不去追,你还能找到她吗?”
奶糖迷茫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舔了舔他的掌心,将两只小爪爪搭在了床沿,想要让他抱自己上去。
苏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而将那黏人的小东西拎了上来:“怕你跑丢了,那就呆在我这儿等她回来接你吧。”
一手轻轻的抚摸着趴在他被子上耍赖不肯离开的奶糖,一手握着兵法认认真真的读着,苏靖挑了灯等了许久也再没见她回来,直到军中到了灭灯的时辰才也一同熄了灯,叹息了一声将奶糖抱在怀里入眠。
他的等待,似乎从来都是没有结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