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肃在思考轮回之力带来的影响的时候,内心对眼前可能发生的场景有过许多次期待和设想,等他迎来一次先引天地灵气入体锤炼的机会,他反倒有些反应不过来。
虽然心中很是犹豫,但他在朱炯那充满希冀的眼神下还是选择先翻看《引灵诀》。
于是乎在朱炯的木屋之中很快出现了这样一幕。
林肃赤裸上身,端坐于床榻之上,双手贴在双膝间,身体如老僧入定,纹丝不动,唯独口中念念有声。
“大道之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然天地之灵,与人之造化息息相关……”
声音不大。
但每每念出,一字一音,都能在他的心中引起空谷般的回响。
见林肃接过自己手上的书籍,并且专心参悟,朱炯也就径直到院落去喝酒,也不来打扰,而当天色将近黄昏的时候,他也是直接离去,并未进屋观察林肃的具体情况。
当太阳由东升走向西落,归去的斜阳余晖有了些许血色时,终于有另一人的身影回到了这间小木屋。
然而这人依旧不是朱炯,而是之前出现在林肃身边一次疯和尚的声音,原来在林肃专心参悟这引灵诀的时候,他又从剑灵的形态变作了那疯和尚,并且将四周的情况好好查探了一下,确认那位墨符之中的大能还没有干扰到这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现在一切都还没准备好,要是对方现在就找到这里,那还真是有些麻烦。
当他打算直接动手大力敲门的时候,隐约感觉到的一丝别样气息令他在门前迟疑了片刻。
木屋当然还是那间木屋。
他只觉得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或许已经不太一样。
然后他认真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该不一样些,才能配合屋里人的变化。
所以他先是用力甩动了几下遍布灰尘的袖袍,等到勉强觉得合格之下,再用它来擦拭自己脸上的泥垢。
做完这些后,他双手合十,真正有了片刻修佛之人的风范。
但林肃没能看到。
有了好些年头的木门经一股柔和的风吹过,便自行开启。
疯和尚率先踏出左脚,两三息后,右脚方才跟着跨过门槛。
在这一刻下定决心暂且收敛起疯癫脾性的他很懂得什么是安静,故而接下来走路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林肃闭着眼睛,念着《引灵诀》上记述的字句,周围没有一丝灵气环绕的迹象,但确已进入了心无旁骛,无视其他的状态。
和尚瞧得出。
林肃坐在床上,他便坐在床下。
木鱼虽已从怀中拿出,他却只是将手掌轻轻放在上面,不做任何敲打。
这情景就仿佛一人悟禅,一人观禅。
斜阳尽去,弯月悬空之时,夜里特殊的气氛终将林肃唤醒。
林肃睁眼的时候,和尚也睁着眼,并且带着别样神采,仿佛在他参悟《引灵诀》的几个时辰里,一直都没有闭上。
“我了个去,你什么时候又变成那和尚的样子了?剑灵虚影的形态不好吗?而且你怎么是从外面蹦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我感悟这本引灵诀的时候,你到外面去做了什么?真是的,你这家伙,简直神出鬼没的。”
林肃放下手里的书籍,将周身浮动着的气息内敛,看着对方,快速问话,却没有得到什么答案,只是看见面前的和尚低头。
星光再一次透过窗,却没有映在他的眉心之间,而是刚好照到和尚的头顶。
林肃视线所及,突然在他生长缓慢,却已有杂草狂乱之势的短发之中发现了六个大小一致,以往从未有过的光点。
“这什么玩意?”
好奇心驱使之下,林肃伸出一根手指,刚要触碰,却被和尚扼住了手腕,使不出力气。
“这六点,名为六道戒疤,一般人碰不得。”
林肃闻言呆若木鸡,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你……这些戒疤之中难道另有玄机不成?你还挺入戏的啊!真把自己当和尚了?”
那和尚平静道:“实不相瞒,姚圣创造我的时候还真的用了不少佛道中修为大成的大能理念,我代入这种角色,可以说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有什么用?”林肃懵懵地盯着他,突然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不要再装疯卖傻了,这紫云观到底有些什么秘密,和天干村有什么联系?我留在这里,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到底要干什么?再藏着掖着,我可跟你发飙了,每次都一种神秘莫测犹犹豫豫的样子,难不成你是某人派来专门监视小爷的?”
那和尚摇头笑道:“轮回因果产生的联系,何来安插监视之说?”
林肃转念一想,觉得更加烦躁,便不解道:“我每次问你问题,你基本都要反问我一遍,你这么弄能得到什么好处?”
和尚忽而叹息,“反问也是回答的一种,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不太懂了。也罢,本来想等一个时机,现在看来,只是强行将这个时机提前了。”
“什么时机?”
和尚不言。
“快点回答,你说可以提前,是不是意味着你等的那个时机可以到了?”
和尚仍然不语。
“靠!”林肃气得捶胸,“这不说那不说,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总可以告诉我吧,总不能一直你啊你的叫,龙灵虽然不像龙,但好歹有个响亮的名字,你幻化多变,没道理名字都没有吧?”
那幻化为和尚的隐藏程序这才道:“我的名字和作用基本都是龙灵的另一面,所以我叫凤魄,凤鸣的凤,魂魄的魄。”
林肃纳闷道:“听你这么一解释,你俩完全可以组个cp了,可惜我还没看见你们同时出现的样子。不过既然你们都是姚圣创造的,私底下应该比过不少次高低吧?”
凤魄淡然道:“世上名字没有好坏之分,出身也没有固定的高低之说,况且姚圣创造我们的时候也是对我们彼此抱有不同的希冀。我们诞生的背后,有对应的一个故事,一种意义,随着岁月的沉淀更加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