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道远大师，林若舟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
说他不懂吧，经过高跟鞋一事，多少也能说出点有用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连蒙带猜的。
说他懂吧，没有真正的接触过，仅凭着三言两语，还真不知道这人到底和那些江湖神棍是不是一样。
正想着，那边私信回复了过来：[……]
道远：[你问西子林干吗？]
林若舟眨了眨眼，很真诚的回了三个字：[感兴趣。]
那边“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又是来来回回显示了几次，显然又在纠结什么。
道远：[我只知道，那块儿地，一直说要开发，但是一直放到了现在。]
道远：[……]
道远：[总之，那边什么都没有，你如果想去玩，劝你还是别去了。]
林若舟看着中间那省略号，总觉得这位大师省略了千言万语。
道远：[那搁在以前就是块儿沼泽地，这么多年，虽然沉淀不少逐渐有了水，但是地况仍旧复杂。]
道远：[在家上网打游戏它不香吗？]
林若舟：……
之前就觉得哪里不对，这下林若舟又抓到了那个不对的点，他虚心道：[还没请教大师，今年贵庚？]
那边似是噎了一下，然后立刻回复：[48！]
林若舟：[哦。]
道远：[……]
林若舟噼里啪啦的打着字：[对于西子林，大师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道远那边似是很纳闷：[你怎么对西子林这么感兴趣？]
林若舟这边还没回复，女鬼便已经脱去围裙和手套，站在了他面前：“林先生。”
林若舟抬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张纸糊的脸上看到“欲言又止”四个大字的。
他轻声问道：“有什么想问的？”
林悦想问的可太多了。
为什么丝毫都没有阻止他？
为什么还要帮她养魂？
为什么一楼卧室里会有香火纸钱这些令人忌讳的东西？
林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到最后，女鬼挑了一个最不解的：“林先生当时……是怎么知道西子林有问题的？”
她当时就趴在外墙上，对于张宾和林若舟坐在二楼客厅的话，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在此之前，她总以为这位林先生是要去提醒张宾夫妇。
当时她想着，提醒了也没用，这两个人是必死的，谁都不能阻止。
但是她没想到，林若舟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了西子林。
林若舟“嗯？”了一声，随即无奈：“我们公司真的接了这个项目。”
女鬼：“……”
林若舟眨眨眼：“你以为呢？”
女鬼张了张嘴，心道：我以为？我以为你神通广大直接感应到了我的怨气有西子林那里的气息。
林若舟垂眸看着手机，他想了想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我就是个普通人啊，我也得上班挣钱吃饭。”
女鬼：“……”
普通人？
林悦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最后干巴巴提醒了一下：“林先生，今天周一。”
林若舟：“啊？”
林悦：“您今天睡了一整天，请假了吗？”
林若舟：“……算了，反正实习期，直接发短信辞职好了。”
林悦：……
那张纸糊的脸上，都有一些一言难尽的感觉。
林若舟打开私信界面，又开始打字，边打边对女鬼道：“知道这块儿地方，确实是巧合，但是我也没想到，一切都能和这块儿地有关。”
林悦歪了歪头：“一切？”
林若舟却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回了道远的私信：[因为有让我感兴趣的理由。]
道远对于他这个废话文学，都有点想骂人：[……咨询问题，能不能有点诚意？]
林若舟：[……]
林悦总觉得此时此刻林先生脸上，有点僵。
林若舟艰难打字：[多少钱？]
道远捧着手机，怔了一下忽然就乐了，他本意就是想让林若舟说点人话，连他自己都差点忘了两人就是网友交易关系。
既然缘主都有这个自觉了，那他也不能不按规矩来，于是开了价：[五百。]
林若舟：[……]
林若舟：[哦，大师晚安。]
五百？五百还不如他自己去一趟西子林。
这么想着，林若舟抬眼看向对面的纸糊女鬼。
林悦：……？
二十分钟后，公交车上，女鬼缩成巴掌大小的纸扎小人藏在林先生外套口袋里的时候还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说走就走了？
她仰头从口袋里往上看，正好看到林若舟那完美的侧脸，还是忍不住脱离了纸扎小人，用本身魂体坐在了林若舟旁边的位置上。
前后有几个乘客莫名感到了一丝冷意。
仗着车里的其他人看不见也听不见，女鬼正大光明地问：“林先生真的要去西子林？”
林若舟用眼角余光瞥了身边的女鬼一眼，从口袋里拿出耳机，装作打电话道：“有些事不明白，还是亲自去看看。”
所幸他们出门的早，公交都还没停，也省了不少打车费。
林悦想起之前在那个一楼卧室里，她提到西子林，但是林若舟好像洞悉一切的语气。
她抿了抿唇：“西子林本来就阴气重，晚上更是冲天，到时候……”
“没事。”
林若舟扬起一抹笑，清浅温和，漆黑的瞳仁中不时闪过窗外的路灯，他说，“不用担心。”
林悦忽然就安心了下来，莫名其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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