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地为装修设计图添上最后一笔,林婉清才小心翼翼地用镇纸压着图稿,然后才移步来到花厅。
“见过夫人。”看到林婉清走进来,含冬赶忙站起来行礼。
“坐吧。”林婉清边说边走到主位坐下,而后看着含冬问道:“你今日来有何事?”
林婉清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含冬满脸娇羞地看了她一眼,又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快速收回眼神。
看到如此羞涩的含冬,林婉清如坠云雾,甚是不解。
“含冬你这是怎么了?”林婉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夫人,昨晚,侯爷在奴婢那儿,过夜了。”含冬的声音似蚊蝇般细小,却又像一道惊雷在林婉清耳边炸响。
她说完后,立即将脑袋低得快要贴到胸前,只露出红红的耳尖和后脖颈,仿佛那上面写满了少女的心事。
“真的?”林婉清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含冬竟然真的将帅疾胜留在了她的房里,这实在是太让人惊喜了!
“真的。”含冬狠狠地点了点头。
“春桃,快去取个大红包来给含冬。”林婉清轻声吩咐道。
“是,夫人。”春桃应了一声,快步走出花厅,不一会儿便手持一个红包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呈给林婉清。
“再接再厉,争取今年怀上。”林婉清将红包递给含冬时,笑容满面地说道。
“是,夫人。”含冬羞涩地接过红包,眼眸和那如花似玉的脸颊,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
回想起昨晚侯爷的似火热情,还有侯爷说过的情话,含冬不禁又羞红了脸。
看着含冬如桃花般娇艳的面容,林婉清内心平静如水,只要这四人中任何一个能得到帅疾胜的青睐,她都会感到欣喜。
同时,她也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讽刺:帅疾胜口口声声说只对钟离雪情有独钟,最后却还是让别的女人上了他的床。
虽然如今仅有含冬入了帅疾胜的眼,但这也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帅疾胜能在含冬房中过夜,那在其他女子房中过夜,自然也不在话下。
既然帅疾胜的坚守已然被打破,接下来,她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我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才能让侯爷在你房里多作停留。”林婉清嘴角含笑说道。
“是,夫人,奴婢告退。”含冬施礼后,转身离去。
待含冬离开后,林婉清轻声问道:“四位姨娘房中的人可都安排妥当了?”
“回夫人,已为每位姨娘都配备了一名贴身丫鬟和两名粗使丫鬟。”春桃恭恭敬敬地回应。
“嗯,甚好。”林婉清满意地点头,“我回房忙去了,府中之事,你们须得多费心。”
“是,夫人。”听到春桃的回应,林婉清才放心地起身回房,继续绘制她梦中所见的那些精美首饰款式。
刚描绘完一个镯子的图案,林婉清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灵感:既然在梦中的世界可以将世间万物制成首饰,那她是不是也能够制作成头饰呢?或者做成一整套的呢?
想到就立刻行动起来,林婉清刚刚画的是梅花手镯,转眼间,一个梅花坠子的图形就如鲜活的生命般跃然纸上,接着是耳环,还有梅花发簪。
虽然梅花发簪在各处都能看到,但像她这样成套的设计却是前所未有的。
成套佩戴的,通常只有头面,而将首饰和头饰成套搭配的,她还从未见过。
既然梅花都已经画好了,想到现在正是夏季,是观赏荷花的绝佳时节,林婉清便又开始画荷花手镯。
才刚刚完成画作的一半,春梅便脚步匆忙地走进房间来,她径直走到桌前停下脚步,并刻意压低了嗓音说道:“夫人啊!不得了啦!前院里有个陌生的女子正扯着嗓子大声吵闹呢!听那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在指责侯爷是个薄情寡义、不负责任的男人。”说完这话后,春梅还不忘向门口张望两眼,似乎担心被别人听到一般。
当得知这一消息时,林婉清心中暗自窃喜,她立刻意识到钟离雪一定是知道了帅疾胜在含冬房中留宿,所以才找上门来闹事。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林婉清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情绪,急忙对身边的春梅说道:“快快快!你赶快前去打探一下那个女子究竟是谁家的小姐,姓甚名谁?动作要快!”
说话间,林婉清不断地把春梅往门外推搡着,仿佛生怕耽误片刻时间,就怕春梅错过最佳时期,万一钟离雪很快被帅疾胜轻易安抚下来,她们想要再次探听相关情况恐怕就变得困难重重了。
此刻的林婉清虽然心焦如焚,但又必须保持镇定自若。她紧紧握起拳头,暗暗祈祷着春梅带回来的消息是钟离雪上门闹,如果正在前厅大闹的女子,真的和她猜想的一样是钟离雪,那真的是太好了!
此时此刻,林婉清已经毫无作画的心思了,于是乎,她索性迈步走到外面房间中的小榻前,缓缓地坐了下来。紧接着,她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并轻轻抿了一口。想要借由这杯清茶来舒缓那颗因激动和焦虑而躁动不安的心。
如果不是担心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甚至惹火烧身,林婉清简直恨不得立刻亲身前往前厅,亲眼目睹那里到底有多么热闹非凡。毕竟,她实在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心以及对前厅发生之事的关切之情。然而现实却让她不得不克制住这种冲动,只能在此默默等待消息传来。
未能目睹帅老夫人与帅疾胜吃瘪之态着实令人惋惜不已,但昨夜帅疾胜方才于含冬屋内留宿一宿,此女便能迅速获晓此事并登门闹事,足见这女子亦非等闲之辈啊!想来那女子必定颇具手段,兴许在安远侯府内早已布下眼线,也未可知。
唔,如此一来,此事倒可供她大加利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