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丹十分不服,大吵着骂起沈倾云,但悬医阁可不是谁都能闹的地方,两个人没一会就被赶了出去。
江临望着悬医阁的二楼,不明白为什么独独沈倾云能够见神医。
他突然觉得娘亲说的是对的,或许娶了沈倾云,真的有很多的好处。
可是,思思怎么办呢,他又该怎么做。
沈倾云要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估计想把他倒挂起来称一称,让他好好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但此刻,她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了。
眼前的男子穿着白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银色翎羽的暗纹,青丝简单的束起,长身玉立,容颜如画,浑身还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气,正朝着她和煦的笑着。
“沈小姐,我叫连如风,谢谢你的书。”
这,昨日神医的声音听起来不是个沧桑的老人吗,怎么今日又变成了一位俊美的公子。
“刚刚听到外面有人吵闹,口出狂言,可需要帮你教训一下?”连如风笑着眨眨眼。
不知为何,沈倾云突然也起了一丝好奇心:“这,神医要如何做?”
连如风给了小药童一个瓷瓶,小药童心领神会,跑下去趁人不注意偷偷丢进了江侯府停在悬医阁门口的马车里。
江妙丹和江临眼看着求见无望,也就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没想到车里突然多了一个青花小瓶。
江妙丹好奇的捡起来:“哥哥,这是什么呀?”
说完,她就拔开盖子。
一股浓烈的臭气突然在马车狭小的空间内炸开,两人被熏得睁不开眼,想要说话大口一吸,呛的跑下马车。
沈倾云在二楼看着这一切,噗嗤一下笑出声:“这是什么东西?”
小药童此刻也回来了,捂着嘴笑的贼兮兮的:“这是臭丹,打开瓶子味道会一下子散出来,只要不小心吸进臭气,连着三天说话嘴里都奇臭无比。”
珍珠闻言笑得肚子疼:“哈哈哈,这下他们恐怕好几天都不敢出门了,让他们说小姐的坏话!”
连如风见沈倾云笑得开心,又拿出准备好的那盒东珠。
“沈小姐,你愿意赠我如此珍贵的《杏苑生春》,区区回礼,请你收下。”
沈倾云接过来一看,只见檀木匣子里是十颗硕大的珍珠,每一粒都圆润饱满,并且每一颗的大小都是一样的。最让人惊叹的是,这珠子随着光影的变换,还会散发出不同颜色的光彩,真是好看极了。
像这样大的珍珠本就难得,何况还是十颗光晕如此美丽的。
沈倾云顿时面露为难:“这个太贵重了,何况神医本就答应了要医治刘夫人,已经算是还了《杏苑生春》的礼,我不能再收礼物。”
连如风却是轻轻摇了摇扇子,十分洒脱:“沈小姐多虑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好好替刘夫人治病。而这珠子,你也可以视作交好之意。如果可以,我很想结识沈小姐你这位朋友。”
这盒珍珠暂且不论,这几次接触下来,连如风的医术显然是真的十分高超,而不是徒有其名。如果真的能够和他做朋友,不就可以请他替韩氏也看看。
因此,沈倾云倒是十分开心的:“如果神医愿意,那自然是我的荣幸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娘一直身体虚弱,有机会可否请神医替她诊脉。”
“当然可以了,你随时带着夫人来悬医阁找我便是。既然是朋友,就不要神医神医的喊了,沈小姐可以唤我如风,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叫你倾云吗?”
这样似乎有些不合礼数,但是见连如风的做派,想必是不拘小节的人,沈倾云也就从善如流答应了下来。
并且还承诺替他保守了秘密,对外就宣称他只是神医的徒弟。
连如风心里乐开了花,但是面上还维持着翩翩公子的样子,心想着回头一定要感谢一下司墨璃才行。
而璃王府中,司墨璃隐隐觉得胸口有些压抑,似乎是有什么不妙的事情会发生。
他唤来管家:“三皇子那边的安排,进行的如何了?”
老管家恭敬的说:“一切都在预料中,现在三皇子每日沉迷在宫中,也不再和沈思思见面了。”
“静安那边呢?”
“郡主那边,已经派人盯住了,一定不会再让她伤害倾云小姐的。”
老管家看着司墨璃低沉晦暗的脸色,想着若不是郡主父亲的恩情,王爷恐怕早就容不下她了,如果她再敢对倾云小姐下手,这下怕是谁也保不住她。
可静安郡主自然没有放弃对付沈倾云。
听了下人回禀:“你是说,沈倾云去了尚书府,还求了神医替那刘氏诊脉?”
“是的,郡主。”
“去查一查,那刘氏什么情况,再来告诉我。”
“是。”
沈倾云尚且不知危险的降临,而是又去尚书府唤了刘氏到悬医阁。
原本是想直接将药送到尚书房的,可是一来顾虑到连如风不可暴露身份,二来她也不想见到林志远。
刘氏来了之后自然对着沈倾云万分的感谢。
连如风又伪装回了老人,替刘氏再诊了一次脉。
“奇怪,为什么只是过了一晚,夫人的病症又加重了?”
沈倾云闻言十分担忧,望向刘氏:“这是怎么回事,可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刘氏苦涩一笑,也不想再替林志远遮掩,好让沈倾云早点看清他的面目,但是话间自然隐去了林志远图谋沈倾云的事情,她实在说不出口。
珍珠在一旁有些愤愤:“林家大公子看着如此一表人才,怎么竟然对夫人如此无情。”
刘氏叹了口气:“恩爱情浓自然有过,可如今,不提也怕。”
连如风提醒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夫人,我定当尽力医治你,可如果你始终无法放下心中郁结的执念,恐怕真的就时日不多了。”
沈倾云拉起刘氏的手:“夫人,人生短短一世,你想想宇哥儿,你真的忍心把他交给别人吗?”
刘氏眼中有些模糊,她早该放下的,曾经她也是多么明媚的一个人,可是如此却被这段婚姻折磨得歇斯底里,不断的否定自己,看不到生的希望。
可她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又能怎么办呢。
她望着沈倾云温柔而有力的眼眸,一时间,她忍不住想,如果把宇哥儿交给她,或许自己真的就能放心去了。
心尖忍不住一颤,她怎么能有如此可怕的想法,可想法一旦有了,却开始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