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酒醒后,黄铭安看着身边的丁香愣了一下。
他一边起身穿衣裳,一边吩咐道:“昨晚的事情不要乱说出去,尤其是不要传到少夫人的耳朵里,明白吗?”
丁香乖巧的点点头:“奴婢明白。”
黄铭安的眼角瞥到了床上的一抹红,眼底柔软了一些。
他安抚道:“我会跟娘说的,看看能不能把你调到我的院子里来。”
丁香的眼中迸发出惊喜的神色,她顾不得身上还有些裸露,抓着衣服起来就给黄铭安行了一礼。
黄铭安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倒是乖巧。”
说完这些,他便出门了。
黄铭安一走,丁香倒回床榻上,脑中闪过昨夜的荒唐,不禁抱着被子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不紧不慢地穿上了衣裳,随即回到了福清院。
谁曾想一进院门里,她就被两个丫鬟押了起来,直接带到了黄夫人的面前跪下。
“把她的头给我抬起来,让我看看是什么究竟是什么狐媚长相勾引了我儿子。”黄夫人厉声呵斥道。
嬷嬷上前一把扯起丁香,对着她冷哼一声。
黄夫人只冷冷瞧了一眼就吩咐道:“丢到柴房去吧。”
丁香急忙求饶,但无论她说什么,黄夫人根本不加理会,她曾经就遭过这样的罪,对敢爬主子床的小丫鬟深恶痛绝。
晚上黄铭安回府就听到了这个消息,跑到福清院去问情况:“娘,你怎么叫人把丁香给绑了。”
“一个贱丫头,没发卖了已经是仁慈!若是别人都有样学样的,那这府里头还不得全乱了!”
黄夫人拍了下桌子,瞪了他一眼:“你这是要为了她找你娘我兴师问罪吗?”
见她如此生气,黄铭安愣了一下。
他赶忙安抚道:“哪有,一个丫鬟罢了。我只是怕动静闹大了,真阳不就知道了。”
黄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真阳是主母,府上有个什么事,你以为能瞒得过她吗?”
她顺了顺自己的胸口:“说起来,真阳这段时间的变化娘是看在眼里,对你称得上体贴大方,做黄家的儿媳正应如此。她是你的嫡妻,你也该同她好好亲近,别老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丫鬟绞在一起。”
“再说了,你也该想想,没有荣亲王府的帮忙,你怎么能升的这么快呢。”
黄铭安本还面带愧色,一听这话立马跳了起来。
“娘,你胡说什么呢!”他不悦地反驳道:“我能升职,是我自己的努力,也有贵人的提拔,但和荣亲王府可没有半点关系!”
黄夫人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望着他。
黄铭安撇撇嘴:“娘你难道不信我?”
黄夫人笑着连连解释道:“怎么会,我儿这么聪明,迟早要出头的。可是真阳那边......”
“行了。”黄铭安打断她的话:“丁香服侍人还算不错,娘你把她调到我的院子里去吧,我今日本来也想跟你说这件事的。”
黄夫人皱起眉头,奈何拗不过黄铭安,只能答应了下来。
想了想,她还派人给真阳那边送去了金首饰,以作安抚,其实真阳完全不在意此事。
她还希望丁香最好有点本事,把人给留住了,免得来烦她。
隔日,黄铭安来真阳面前晃过一次,不经意般地提了嘴丁香的事情。
真阳只是笑着问道:“既然那丫鬟是个好的,那可需要找个日子纳为妾室?”
黄铭安的脸色却反而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一动不动盯着真阳看。
真阳摸了摸脸颊,有些迷惑:“怎么这样看我,可是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不吃醋吗?”黄铭安低声道:“若是你不愿意,不高兴,我可以答应你现在就把丁香发卖了出去。”
他仔细看着真阳的表情,但她只是淡淡笑着。
眼中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勉强。
真阳顿了顿,然后才说道:“你放心,我没有任何不开心。能多些姐妹开枝散叶,也挺好的。”
话落,哐当一声巨响,惊得真阳浑身一抖。
黄铭安踢翻了桌子,甩袖离去。
彩霞从外面匆匆跑进来,看到面前的一片狼藉吓了一跳:“郡主,没事吧?”
真阳摇摇头,面露讥讽:“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叫人进来收拾一下吧。”
黄铭安从这一走,好几日就没有再过来。
听闻他天天和那丁香腻在一起,府里也开始传出流言,说丁香这丫鬟可能要做姨娘了。
或许丁香她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虽然还是个丫鬟,却开始摆谱,平日里也不做事,反而专心地护肤起来。
虽然她不做,有的是巴结她的小丫鬟帮她做。
黄夫人有些看不过眼:“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就算能做上姨娘,那也是个奴才!”
旁边坐着的真阳笑笑:“只要她能把铭安给照顾好了,无伤大雅,随她去吧。”
黄夫人看了她一眼,感慨道:“真阳,你确实是变了。”
她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连她也以为丁香深得黄铭安的宠爱,但没过几日后,似乎就开始有些不一样了。
黄铭安在翰林院出了一个很大的纰漏,不仅被上面的官员骂得狗血淋头,出门不注意还崴了脚,手里的公文被甩到旁边池子里,捡起来已经毁了。
明明刚被提拔了上去,转眼间就让人以休息的名头叫他先在家待上半个月。
他整日憋在书房里面,不想让人瞧见他现在糟糕的样子。
偏生那丁香是个不明白事的,自告奋勇熬了汤跑去安慰,还以为黄铭安会感谢她的陪伴。
结果黄铭安一把将汤全部泼到丁香的身上:“滚!都是你,自从遇上你就开始倒霉!”
丁香被热汤烫的尖叫起来,哭着跑出了书房。
黄铭安看着敞开的大门还有满地汤水的狼藉,更是气得不行。
黄夫人逮住了机会:“我看啊,就是这丁香阻碍了你的官运。正巧现在你有空,儿啊,随我去找那天承大师瞧瞧,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及时挽救一下。”
黄铭安虽然不完全信这些,到底也是心里有些着急,就跟着去了。
也不知道那天承大师对他说了什么,回来以后,他看着丁香的目光中就带上了凶狠。
之后的几天里面,丁香频繁地被抓到了错处。
黄铭安不再纵着她,冷眼瞧着她被打被罚。
这下大家都回过味来,丁香这是失宠了。
没过两日,一个丫鬟推开了门,面前赫然是一双腿晃荡着。
“啊!死人啦!”
“天呐,丁香居然吊死在房梁上了。”
“好可怕,那底下是什么,用血画的符吗?”
众人虽然惊恐,但也并不太意外。
一个丫鬟,失了身子,又被主子所厌弃,是没有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