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和沈之峰闹矛盾被禁足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一下子在府中传的愈演愈烈。
沈之峰其实也没有想要怎么着韩氏,他也没这个实力。
这一次,他是想等韩氏服软,主动来道歉,像以往那样,最好再送点什么名贵物品安抚一下他,也就算了。
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向来都是逆来顺受的韩氏,却是宁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也不会托人给他传个口信。
沈倾云去见韩氏,看她只是沉默地在屋子里绣着那给沈之峰的袍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亲。”
“倾云,你来啦,今日和绪先生学得如何?”韩氏抬头看到是沈倾云,温柔一笑。
“娘亲,你怎么还在绣这个袍子呀,你若是心中难受,一定要和女儿说。”
沈倾云有一刻真的想直接开口,沈之峰不值得你对他这么好。
韩氏放下绣袍,没好气地笑了:“夫妻哪有不拌嘴的,不过是误会罢了,日子总得过下去呀。倾云,你还小,以后会慢慢明白,不能什么事情都意气用事。”
“既然如此,你都被关了三日了,怎么不见父亲来看一眼?”
“你爹他忙着呢,再说了,你爹吃醋也是因为在乎我,过几日自然就好了,倾云,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好好操心一下自己,等太后寿宴的时候,好好表现,也好为自己找个好郎君。”
忙?忙着安抚那月娘吧!
看着韩氏絮絮叨叨的样子,沈倾云又实在是不忍心打断她,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接一句。
太后寿宴吗?
前世,还未出门,京都都盛传她是个貌丑无颜,大字不识的村姑,尤其是在沈思思的对比下,她自卑中根本就不好意思出府参宴。而沈思思却是在寿宴上大放异彩,从此后许多人想起国公府都只记得沈思思。
现在想想,前世她根本不曾出过门,又是哪来的言论呢。
况且,那些污言秽语,讽刺嘲笑,又是被如何巧妙地传到她耳朵的。
恐怕都是沈思思的手笔吧。
“倾云,你在听吗?”
“嗯......嗯......在呢。”
“唉你这傻孩子,现在还不懂,没事,娘亲到时候会带着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呀,也不求我们倾云要才名远扬,只要健健康康、有个良人相伴就好。”
沈倾云神色有些动容,泪光隐在眼角消失不见,只装作害羞,笑着和韩氏打趣。
等回了蒹葭院,她靠在窗边,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微风吹动树叶,不知道在发神想些什么,远远望过去,正如一幅岁月静好的美人图。
“小姐。”
寒玉突然出现在身后,吓了她一跳。
“何事?”
“刚才我发现,似乎有两人在暗中观察着夫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不像是有坏心的样子。”
“什么?那,武功可高强,你对上他们,有胜算吗?”
寒玉带起嘲讽的笑容:“便是再来两人,也敌不过我!”
沈倾云松了口气,会是谁呢,谁派人盯着娘亲。
不知道为何,她想到一人,萧诀。
那天的事情,多少露出些端倪,看萧诀将军的神情,对娘亲很是关照,不可能毫无察觉,或许,萧诀将军会是很有力的助手。
但,重活一世,沈倾云虽然也想寻个靠山,但是遇到事情,还是更希望自己有能力可以解决。
“月娘那边什么情况?”
若是萧诀将军真的发现沈之峰与月娘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呢?
“国公爷这几日似乎天天都会过去,若是有心,想必是很快会发现问题。”
寒玉似乎知道沈倾云的想法,根据自己的推断给了回答。
他微微抬头看向沈倾云,少女正歪着头,蹙眉思考着事情,抿起的红唇似乎能很嫩,咬一口会不会滴出水来?
刹那间,他察觉到自己心中的想法,赶忙低下头。
“先静观其变吧。”沈倾云倒是没有注意,吩咐下去后,寒玉又消失在眼前了。
毕竟,这或许是个机会。
“珍珠,之前带你去暖玉阁,你可与那洒扫的丫头打好关系了?”
“小姐吩咐的,我当然都做好了,平日里没事还带着糖去找她聊天呢。”
“很好,把国公爷这些天的行程,透露过去吧。”
韩氏太过信赖沈之峰,如今却慢慢有了裂痕,她要做的,就是把这面遮羞布彻底地撕开。
......
如此这般表面和平地又过了几日,沈倾云每日早上到暖玉阁与韩氏学管家,然后与绪先生学琴棋书画,再分出时间筹谋布局。
沈之峰觉得韩氏迟早要服软,趁着这个机会三天两头去见月娘。
沈思思倒是安分极了,除了到老夫人那陪陪她,就是自己在房中不知道鼓捣什么。
下人们甚至嚼起舌根,议论夫人还有几天会和国公爷和好。
正好月底到了,正是一个月最为关键的时刻,无它,这个月的所有开支结算,下个月的银钱往来,都得定好了。
但韩氏还在禁足,除了沈倾云,谁也不见,这可怎么办?
可把管事们急坏了。
沈之峰坐不住了,但是他还是拉不下脸面,于是老夫人出马了。
她亲自到了暖玉阁,端得是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教育道:“韩氏,这么多年,你也没有为我们沈家添个男丁,我儿惯着你,如今闹个小矛盾,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就低头认错怎么了,好歹是一府主母,别太小孩子性了。”
韩氏闻言脸就白了。
这么多年了,虽说沈之峰的确是遵守诺言,从不纳妾,但是这事却是被老夫人挂在嘴边,时不时就要拿出来说道,让韩氏有任何的委屈都要咽下去。
沈倾云愁眉苦脸地说:“祖母,这事真不怪母亲,可父亲发话禁了足,母亲有什么办法?府中每个正经管事的,下人们都要闹翻天了,不如祖母掌家,也好让倾云我学习一下您的风采。”
老夫人眉头一跳:“那倒不必。”
她可没钱往里贴,当然有也不拿出来。
沈倾云笑了:“那谁来管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