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不容她寸进一分

陆之渊险些被她理直气壮的要求逗笑:“你的画,高考榜首。”

“那是天赋,而且没考人体。”

那也不能看男人,陆之渊突然想到他们美术课以后是不是要画真人luo体,陆之渊这样一想顿时不好了:“看……你自己。”

“我是女生,男生和女生不一样。”

“临摹。”不信她没临摹过。

“不要,你就让我看看嘛,不看摸一下大概感觉感觉也行,你还想不想得奖了。”

“我在忙……”陆之渊放下她的手,手腕如想象中一样细,她吃的东西营养价值不够。

“你忙你的,又不用你帮忙……”

陆之渊温柔重申,无奈又没有办法:“我真在忙。”将所有要批改的文件让她看一眼。

古辞辞慢慢垂下头,手指一根根缩卷起来,像被人嫌弃的小可怜,眼眶微红。

陆之渊不想管她,而且……摸一个男人,她觉得合适吗!可只写下了一个字,便转头看向她,低声解释:“上课呢。”

古辞辞撇开头,擦擦眼角,不管有没有眼泪,先擦。

“袖扣你不喜欢?”声音更温柔。

古辞辞不说话。

“还有一颗,要吗?别在你左手上好不好?”

“……”

不想说话就冷静一下,她不是想不明白问题的人,陆之渊重新看向文件。

古辞辞看他一眼,默默收拾东西。

陆之渊看向她。

沈光耀察觉不对,余光也看了过去:怎么了?还没下课?要走吗?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古辞辞垂着头,合速写本的动作沉默寡言。

陆之渊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她将最后一根笔放入笔袋,不得不叹口气,将手伸了过去。

古辞辞停下。

陆之渊哭笑不得:“为了这点事还闹脾气,几岁了?”

古辞辞突然有种……自己无理取闹的错觉,还有,莫不是自己真的多心了?

古辞辞看了他手掌好一会,才伸出手,握住他,奇怪?怎么没有任何薄茧,他玩枪击剑,每一种都有证书,怎么可能没有茧?

可,就是没有,那就意味着他为了让手保持敏感,每天用工具打磨,是真的打磨,打磨的过程非常疼,不是用油脂保养就不存在薄茧。

她们这一行很多专业,都要求学生的手保持敏锐度,其残酷程度,让那几个专业根本没有大二学生。

陆之渊手指间像有蚂蚁爬过,不得不焦躁的提醒她:“不是要找肌肉走向?”她的手指很软,如水一般,脑子里不自觉的想起平日宴请间,某些人喝多了讲的荤段子,女子若无骨,那……

古辞辞松开手。

陆之渊不解的看过去,手心握住,微微发烫:“怎么了?”移到了另一边。

虽然穿得并不单薄,但她不觉得自己刚才摸错了:“嗯……好像不太好……”

陆之渊快被气笑了,现在才发现,刚才干什么去了,神游天外吗,固执的都要走人了。

古辞辞又把放到书包里的东西取出来:“你别看我了……”

还知道反省,陆之渊满意的重新看向文件,被她握过的手心却没有再碰到纸张。

沈光耀收回目光,没事了?怎么就没事了?

古辞辞情绪却好不起来。

什么人最难打发?一个过于有故事的人。

陆之渊的世界本就难以说服,如果他再有他的过往、有他自己根深蒂固不容撼动的世界观、还有掌控一切的力量,她真能从他手中全身而退?会不会想简单了?

而且,什么意外能造成新旧不一的伤痕,她没摸到的地方还有吗?这么多的话,他是不是有一定的心理认知问题?

或者……根本就是心理有问题!?

古辞辞皱眉,心理有问题还平静的让人看不出异样的人,他给自己构建的世界得有多牢固才能做到!

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是外在能撼动的吗!

如果真如此。

那么他对自己就不太可能是爱情,就不能是‘瓜熟蒂落’清浅的认知,而是被规划封闭中的世界的参与者。

甚至更夸张的可能是他允许自己在他生活里扮演救赎者,并不需要多么优秀,做了什么?而是‘他允许’。

自我认知高于一切的‘允许’。

古辞辞擦掉那个纽扣,纽扣获得什么人物奖!莫非还要给他治治病!她自己还偏激的需要人治!

古辞辞放下橡皮,是啊,她自认性格好,看的开,其实完全不是,是纪云轩一直不离不弃、尽职尽责的在她身边陪着她,安抚失去年年的抑郁,帮她走出没来由的失意,不离不弃的守在她身边,成为一个更健全更自我的人。

以至于发现自己醒来,再次遇到陆之渊开始,也能心有希望的看到这个世界。

纪云轩,何尝不是她无尽生活里,遇到的一缕光。

所以陆之渊从她身上看到了什么错觉,觉得她能参与他的世界,纪云轩天生阳光,生活富足,家教良好,看了就让人想撕一撕。

自己呢,不用撕都是碎的,所以她能治疗谁,谁没有累得想歇一歇的时候,她羡慕纪云轩,想拥有纪云轩身上的光和热。

陆之渊呢,为什么不找一个阳光温暖的人……

说起来,谁没有痛苦悲惨的往事,谁没有走不出来的故事,谁没有被放大的,仿佛世界都装不下的悲伤。这不是陆之渊伤害、强求那些本来就活在阳光下的人,和努力挣扎的人的理由。

即便陆之渊有一万个理由,都不该是他杀纪云轩的借口!

古辞辞突然扔下橡皮,烦躁的直接伸手握住他胳膊,撕他伤疤:“当时疼吧……”遮挡什么,互相伤害。

陆之渊诧异的看向她,似乎没听懂,下一刻又仿佛恍然:“刚才你……”陆之渊哭笑不得:“应该吧,时间长了,不记得,当时太小了,还不记事。”

这么简单?既然如此轻描淡写,古辞辞突然掀他的袖子:“那我看看。”不介意才对。

陆之渊骤然抵住她脑袋,语气宠溺非常,动作却不容拒绝:“怎么那么多突然袭击。”音软,力量坚定,不容她寸进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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