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没用的了,不过,想你了。”
“留着哄老三。”
古辞辞噗嗤笑了:“不跟你们说了,早上有课,该起床了。”
“嗯,姐——”
“怎么?”
“元旦回来的话说一声,我去接你。”
“时时已经预约了。”
“他能提得动什么,别到时候让你背他回来。”
“好,好,等你接驾。”
古家一早凝重的气氛,因为这个电话平息下来。
曹秀荣看着一个准备去接爸爸,一个去做饭的儿子,悲伤的情绪才好一点,苦命地擦擦眼角的泪。
抬头不经意间看到墙上有些年代的照片,里面的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梳着双马尾,笑容灿烂,两个捣蛋鬼趴在她脚边,笑得像两个傻子。
多好的一家人,曹秀荣的视线从古辞辞眼睛上扫过,想到什么,瞬间有些慌,可下一刻,又异常坚定。
没有人会知道,而她和婆婆绝不会对人说。
古辞辞就是她的女儿,是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
曹秀荣又哭了起来,她也一直以为辞辞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怀辞辞时身体一直不好,被那户有钱的人家知道后,那家人看在婆婆的情面上,让她去大城市生产。
她用了一天一夜生下了辞辞,家里没发生车祸前,她更是对辞辞视如己出,根本没想过她是那家人的孩子。
可她知道的时候,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她和丈夫都成了要人照顾的样子,还有受害者等着他们赔偿!
她也质问过婆婆,也不惜一切地想要回亲生女儿。
可婆婆拿给她的相片里,她的女儿那样娇美,还有胎里带的病弱气,可却被养得很好,穿着公主裙,众星捧月,骄傲漂亮,她从女儿的眼里看到了她不曾有过的高贵。
她突然就怕了,怕执意要回来,女儿会恨她,怕自己女儿跟着自己吃苦,怕贫困磨灭了小女孩的骄傲,怕弟弟们拖累了她。
辞辞就不同了,辞辞从小跟着他们长大,身体好、适应力强,主要是她喜欢两个弟弟,两个孩子又粘她,辞辞那么聪明,那么能吃苦,不管什么环境都能过的很好。
她的女儿那么娇气,怎么能过这样的日子。
她不是有意拖累辞辞,不是故意瞒着不说,只是她不得不这样做!
一边是灿烂的未来,一边是看不到底的深渊,她还怎么坚持,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连家都顾不了!
她怎么能不自私。
换做谁!谁不自私!
曹秀荣擦擦眼泪,神色越发坚定,想这些做什么,没人知道的事,辞辞只会是她女儿。
她会好好对辞辞,她会倾尽自己的所有,她不是没听婆婆的坚决按着辞辞结婚,不让她去帝城。
根本没想过,是古年、古时要去弄死对方,古辞辞要以母亲精神不好不能做主为由为自己起诉,这件事才罢了。
……
古辞辞推开宿舍门正好和施思念撞个正着,她笑一笑侧开身让她先过,顺便把手机放兜里。
施思念抱着书回头,看着她进了宿舍。
不明白她为什么笑得出来,她有两个弟弟,还有一对车祸后,并发症齐全的父母,更不要提当初是她爸妈疲劳驾驶的大货车撞上了前面无辜的一家,还有一堆赔偿要给。
刚才如果没有听错,是一家子又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她爸爸妈妈又添麻烦了,被自己撞见这样的电话,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她觉得光彩吗!
还有他那个经常打架,班主任动不动就把电话打到宿舍的弟弟,她就一点不觉得丢人?
陆之渊知道了怎么看她?
还是,她如此讨好陆之渊,喝成那个样子,是为了摆脱这样的生活?
欲速则不达、当局者迷,她急功近利了。
古辞辞想着年年的事,将洗漱用品放下,年年必须过来,乍然看到桌子上皇冠一般的发卡,恍然记起昨晚的事和本来要给陆之渊发信息‘弥补’昨晚的形象的进程,
古辞辞拍拍脑袋,不认真,爱他,你爱他,这件事印在脑子里不能忘。
古辞辞拿起发卡,不得不说,以她多年后的眼光看,也是真漂亮,切割技艺精湛,造型低调又华丽,是设计师很用心的一件作品,主要也是够闪。
古辞辞托着发卡,照了一张照片,边换衣服边给陆之渊发过去:【那个……是不是要还,我昨晚喝多了,很多事不记得了】
震动很快响起。
古辞辞看了一眼,没接,淡定地还完衣服,拿上手机,踏着朦胧的鱼肚白出了宿舍。
震动慢慢停下,叮咚——有信息进来。
陆之渊:【这么早】
古瓷:【要工作啊,我这么勤快】
书房内,陆之渊摘下眼镜,揉揉眉心,喝了一杯浓茶,淡然的眉宇间不见一夜没睡的疲倦,是很勤快。
古辞辞慢慢往食堂走着,刚刚苏醒的校园有几分凉意,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停下来发着信息:【我没有喝过酒……不知道后劲那么大……没有出丑吧】
陆之渊想到昨晚,眉目温柔,她的注意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没有尝试吗:【没有】
古瓷:【那就好(笑脸)】
【发卡和衣服,我一会给你送过去,你几点到校】
陆之渊看看时间,直接起身:【我现在过去】
古瓷:【啊,我忙完八点了,要好久才能给你送过去,你都是这么早来学校的吗?】
陆之渊穿外套的举动顿了一下,又很快镇定发消息:【衣服急着还,超时要加钱】
古瓷:【那你等什么!赶紧过来,一刻都不能耽误!】
陆之渊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嘴角扬起,又平静落下,拿上衣服急忙出门。
“陆先生,先生——”沈光耀提着鞋,急忙钻入副驾驶,头发还没有打理,怎么会这么早,天还没大亮。每天晚上不睡,还这么有精力,怎么办到的,要命:谢了老张,回头请你喝酒。
客气,互相关照。
沈光耀穿着鞋,庆幸自己跑的快,否则陆先生走了他还不知道,封雨不定怎么冷嘲热讽他。
“拿来。”陆之渊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