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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年老实低头吃饭,多年以来应付老姐的经验还是有的,姐又不会因为一个外人真的指责他。
古辞辞身心疲惫地从家里出来,青春期的男孩子真难带,以后找不到老婆看他们怎么哭,豁然便看到花坛边坐着一位漂亮小姑娘。
小姑娘见到来人,立即起身,甜甜开口:“姐姐好。”
古辞辞也认出了她,小姑娘鲜嫩得像花骨朵一样:“怎么在外边坐着,你们学校不是今天走?”没提让她进去的事儿,也没说把古时叫出来,万一不出来更尴尬。
小姑娘像面对自己长辈一般,十分有礼貌:“本来是计划今天走,我爸妈来了,想带我在这边多看看,选一所心仪的学校。”
“这样挺好。”看小姑娘这一身打扮,家庭条件就很好:“多走走,多看看。”
小姑娘掂脚往里面看看:“姐姐你们住在这里?”
“刚才小年有点不礼貌,你别放在心上。”
“没关系,是我不请自来,要说,也是我不对。”
“没,没,要不……我把小时给你叫出来?”
“不了。”小姑娘羞涩地玩着自己手指:“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古时同学在帝城有没有好的学校推荐,我见他一直在看帝城各大院校简史,想着他可能经验丰富……”
“这样啊,正好,那些资料是我帮他整理的,要不我也给你整理一份?”
小姑娘还是想听古时亲口说,而且她更想知道古时选了哪里:“会不会太麻烦姐姐了?”
“不会,复印一下就好。”
“古时有比较喜欢的学校吗?”她干脆直接问。
古辞辞模棱两可:“主要还是看专业和未来发展,他有两三家都比较瞩意,最后决定哪里还要看成绩和保送方向,如果保送方向不如意,他估计也会选择重新考,还是要看他的意思。”
“姐姐也不知道呀。”
古辞辞看看时间:“我还有事先……”。
陆之渊从花坛另一头走过来,虽一夜未睡,丝毫不见疲态:“辞辞……”
古年、古时一起出来就看到他。
小姑娘眼睛顿时亮了,一时之间不知道看谁好,两边的人都很好看,最终她的视线依旧定在古时身上。她知道很多人都说古时家条件不好,不要陪男孩子成长,尤其是古时这样的家庭条件,给多了都会成为看不起他的怨恨,未来未必觉得她的付出是付出。
可是有什么关系,她喜欢他,只要他愿意让她陪在身边、喜欢着他,将来不喜欢了又有什么关系,他那么好,多看一眼都是他愿意成全。
古辞辞没管小年轻,迎着陆之渊走过去:“怎么又这么早?不是都说了让你去忙。”
陆之渊扬起手里的东西:“正好买了点早餐。”
古辞辞嗔他一眼:“他们两个可以送。”
“他们两个没有驾驶证。”
“坐公交啊,不行了,还有地铁,离学校又很近。”
“古时,你吃饭了吗?我也买了早餐。”
古时没有看她,可也没有了像以前一样直冲过去拉着姐姐要一起上学的勇气。他像被人扒光了皮的物件,没有任何遮掩地站在陆之渊面前,后者完全看不上他们。
“我妈妈今天带我去帝工大,是姐姐的学校,你去吗?到时候可以让姐姐陪我们逛逛。”她喜欢他,像仰慕天上的星星,他那么耀眼又那么好看,即便暂且跌入泥里,她也不觉得自己能高高在上地看他。
所有人口中的不值得在她看来都没有什么,她喜欢见到他的每一秒。
古年见这个牛皮糖在,转身回了家,不然跟男朋友抢接送机会吗,他又不是古时那个幼稚鬼。
古时见状,像被人掐住脖子的鸡,也转身回了家。
古辞辞不在乎他们扔下自己走了,可旁边还有个小姑娘,也看不见吗,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不好意思,他们今天有点事。”
小姑娘尽力维持着表面的笑容:“没关系,我知道,古时平时也这个样子……”防备心很重,跟谁关系都一般,也不喜欢说话,她只怕自己见识浅、阅历低,配不上他的高度:“姐姐我先走了。”
古辞辞几乎要看见她眼底咽回去的泪意,违心道:“有机会来玩。”
小姑娘突然开开心心地跑回来:“姐姐。”
古辞辞下意识往陆之渊身边挪两步:“嗯?”
“我们今天去帝工大的时候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
“谢谢姐姐,麻烦姐姐了,姐姐再见。”
“再……见……”古辞辞叹口气:“小姑娘性格真好。”再看看自家紧闭的房门:“你说是不是还没开窍?”
陆之渊看眼紧闭的门,觉得很有意思,但看辞辞的态度又不像说出来的样子:“这么大了,什么事不明白。”
那就是深思熟虑的多了,不敢轻易的出手:“走吧。”
陆之渊的视线定格在没事人一样的她身上,她不打算提了?
古年掰了半截黄瓜出来,看到跟回来的古时,有些稀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轻易就回来了。
古时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最后一丝支持他伪装的力量都不存在了,像被掏空了脊梁。
“你怎么了?姐又不在,你装给谁看?”
古时从没觉得古年的存在如此鲜明地映出他的卑劣,又那么巧妙的分担着他的惶恐,他们都一样、都是阴沟里的老鼠,都是喝血的人。
如果不是她,或者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或者翻墙偷东西的时候断了腿,或者被街上游荡的人抓住,卖到很远的地方;或者混迹不良场所,等着被法办的一天,更或者卖弄着自己的学习能力,换取想得到的东西。
比如今天门外的傻子,至少就能让她永远笑不出来。
“问你话呢?”
“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咔嚓,古年咬口黄瓜:“什么?”
“姐和妈的亲子鉴定报告。”
古年的动作停住,觉得他有病吧,那种东西鉴定个p
,下一瞬不好的预感排山倒海的涌来。“你在开玩笑!”
“没有十足的把握,陆之渊会把那东西交到她手里?”他就是想让姐姐抛开他们,看不起他们家,不过,也对,有什么让人看得起的地方。
“陆之渊他是不是有病?他故意的是不是!就因为你上次得罪了他开这种玩笑!”
古时一声不吭。
古年便明白这件事是真的,可:“怎么可能……”不是:“我们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连姐姐怎么出生的,出生时有什么动静妈都说的一清二楚。”
“说明……”古时看着他:“妈见过……”妈见过的人家。
古年突然不说话了,一个恐怖的想法也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进而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不了,哪怕姐姐是捡来的,他都没这么害怕。可……如果是掠夺呢!
古年踉跄地踹开爸妈的房间,眼睛通红!
曹秀荣看到儿子的样子,手里的筷子险些掉地上:”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踹什么门?”
古爸爸皱眉:“都是要钱的东西。”
古年愤恨地看着他们,这是他爸爸妈妈,从小姐就说,他们是长辈,他们爱他们,只是表达错了方式。
爱吗!爱谁!古年想问什么又害怕,害怕到头来他们都是罪魁祸首。
“还不出去。”
“我姐,是不是我姐?”
曹秀荣丝毫不慌:“你说的什么话,你姐姐当然是你姐姐。”
“你为什么不爱她?”
“哪里不爱她,我供她吃,供她穿供她上学……”曹秀荣的声音越来越小。
古年讽刺地开口:“你也发现你一样没做到。”
古爸爸觉得他无理取闹,五根指头还有长短,偏向一些在所难免,何况他不是一直在维护辞辞:“为了这点事你就质疑你姐姐是不是你姐姐!她是我抱着回来的,那么小,刚出生的时候哭的像个小奶猫一……”
古年听到这句话快速上前,哐当一声把桌子掀翻在地,从哪里抱回来的!一腔怒火,无处宣泄:“我们算什么!你告诉我们,我们算什么!你把我们至于何地!妈,哪怕你做个人呢!可你做了什么!”古年眼泪无意识地从眼眶里流出来:“你最好什么都没做,我姐哪怕是你从火车站偷来的,是你死了孩子伤心,从人贩子手里买的我都能接受,但妈,我的好妈妈别是最坏的结果!”
曹秀荣不自觉的向后:“……”
古年步步紧逼:“知道什么是最坏的结果吗!”
古爸爸被这一切弄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辞辞就是你姐姐,就算你妈这么多年对她不太好,也改变不了她是你姐姐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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