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负责审讯的官员进屋,呈上口供:“口供在此,请皇上过目。”
姚不为过去拿来,奉给圣上。
皇帝打开口供,面无表情看完。
这些人犯的事,他其实并不怎么关心。
谁私造甲胄和兵器才是关键。
口供上一句未提,看来并不相关。
皇帝看向万大人:“你说你的侄子负气离家出走,碰巧买了宅子。看看,你自己看看他做了什么。好一个京兆尹,好一个统管京中事务。朕看是方便包庇罪犯!”
口供被丢在地上,万大人急忙爬过去查看。
上面白纸黑字写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犯人已画押签字。
他慌忙磕头:“皇上,微臣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他会做出如此畜生之事。”
谢秋光着实好奇,过去拿走口供一观。
原来万大人的侄子强抢民女,差点闹出人命。
为了避风头才躲出去,哪里知道在宅子附近又看中一位姑娘。
一再成功,让侄子得了甜头。
专找黄花闺女,俨然一个采花大盗。
谢秋光坐回去,把口供给护国公。
护国公皱眉看完,传向长公主。
谢贞芝越看眼神越冷:“京兆尹的府邸养出一个采花大盗,受害者投告无门。京城何时改名换姓,是你万家的了?这种人略教不改,我看还是阉了省事。万大人,你说呢?”
万大人头磕在地上,什么也不敢说。
太子发言:“父皇,事情谁做下的惩处谁的。万大人兢兢业业,劳苦功高……”
“劳苦功高?”谢承明嗤笑,“他劳苦功高?阳奉阴违才对吧。受害者投告无门,为什么?为什么犯案者是万大人的侄子,毁掉那么多女子的清白还能逍遥法外。”
皇帝俯视问:“万爱卿,你自己说。”
万大人身体颤抖:“微臣罪该万死。教养不当,未曾严加管束。致使多名受害者出现,冤案频频。微臣无从辩驳,求皇上发落。”
太子急了:“父皇,万大人一向清正廉明。定是犯人刻意隐瞒……”
谢贞芝抬眸:“太子,你乃储君。不为受害者着想,反而帮着犯错的人说话。万大人管教不严,任职京兆尹却枉顾案件蓄意谋私。皇兄,将城中防务交给这种人,你安心吗?”
自然是不安心的。
皇帝冷冷下令:“京兆尹革职查办。罪犯依长公主所言,先施阉刑。”
头上的铡刀终于落下,万大人反而松一口气。
他郑重磕头:“谢陛下隆恩。”
皇帝不想多看一眼:“带下去。”
两个侍卫进来,脱去万大人的官服押下去。
三个案件解决其一。
皇帝冷冷瞧赵大人:“连儿子都管不好,别说管理一座城。赵爱卿,你可有话说?”
赵大人沉痛闭眼,再睁开心如死灰:“罪臣无话可说。”
谢承明猛然看清局势,立刻上前一步:“父皇,京兆尹已被发布。再动赵大人,恐生事端。不如让他戴罪立功,限期查出私造甲胄和兵器之人。若查不出,数罪并罚。”
赵大人似乎看到曙光:“罪臣愿意戴罪立功,求皇上再给一次机会。”
太子不服气:“若赵大人能给机会,为何不给万大人机会?”
谢启衡知道机会来了:“查案子自有大理寺和刑部。巡逻周边有京郊大营,父皇无须用一个罪人。不说右扶风萧跃断案如神,大营新上任的指挥使亦才干出众。”
新上任的指挥使?
护国公和谢贞芝沉思,此人倒是陌生。
提起祝长吉,皇帝有点印象。
私造甲胄这种大案,后面难保不会惊动京郊大营。
谢秋光恍然大悟:“你说祝长吉啊。之前城里有人失踪,京兆尹查不到。还是他把人找回来的。可他驻扎在城外,城里的案子不好过问吧?”
护国公和谢贞芝此刻咂摸出点不寻常的味道。
太子拧眉。
案子不管交给谁,他都心里不舒服。
如果是祝长吉……
谢承明默默退回去。
这一步,彻底熄灭赵大人希望的光。
他嘴唇颤抖,想说什么说不出。
护国公想想:“这个后生我没见过,不知道具体怎么样。皇上,不如宣来见见?”
谢贞芝含笑附和:“皇妹也好奇得很。如此青年才俊长什么模样。”
皇帝总算心里舒坦,笑呵呵道:“宣祝长吉进宫觐见。”
姚不为领命下去宣旨。
一个侍卫携口谕快马出宫,当即出城前往京郊大营。
京郊大营。祝长吉接到口谕心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
已然踏进去,他没有后路。
祝长吉起码随侍卫进城,在城门口附近发现上官府的马车。
上官海桐掀起车帘一角,微笑轻轻颔首。
勒紧缰绳,祝长吉装作没看见进宫。
上官海桐放下帘子:“去吧。回府。”
马车缓缓前行,离开城门口。
皇宫。御书房。祝长吉进屋一扬披风半跪行礼:“微臣拜见皇上。”
皇帝眉眼带笑:“爱卿平身。喏,他就是祝长吉。”
护国公上下打量,满意笑笑:“果然是英雄豪杰。皇上慧眼。”
“皇兄提拔的人,精气神都不一样。”谢贞芝夸耀。
祝长吉不认识两人,光听言语只猜出长公主的身份。
他拱手道谢。谢秋光一笑:“浩然正气。这才是朝中官员该有的气度。”
皇帝点点头:“祝长吉。现如今有件案子交给你办,你可敢接?”
祝长吉毫不畏惧:“皇上有命,臣赴汤蹈火。”
“好。甲胄一案便交由你调查,不要辜负朕的期望。”皇帝眼中寒光一闪。
初出茅庐,若无用处只能……
祝长吉一口应下:“臣定然全力以赴。”
皇帝眼神满意,转而看向赵大人:“在其位,谋其职。赵爱卿,你还在令朕失望。来人,把人带下去革职查办。涉及此案者,严惩不贷。”
侍卫进来,脱掉赵大人的官服带下去。
三案只剩一案。剩下的案子,案情尚未呈上。
大家只知道李世航犯下罪行,不知道犯的什么罪。
太子有意不让他们好过:“父皇,李世航如何发落?官乃民的表率,他实在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