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衡沉思,把人藏到京郊大营是个好主意。
不耽误训练,还不用担心被发现。
但……
他抬眸再度询问:“当真无法增加人数?”
上官海桐但笑不语。
谢启衡无奈做出选择:“剩下的人怎么办?”
自然不能留。
上官海桐装模作样想想:“四殿下若舍得。不如让他们成为祝长吉的功绩。案子总要有个结尾,兵器已出,人找到。祝长吉从此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利大于弊。”
“这……”谢启衡犹豫。
花大把银子和精力豢养的私兵,让他舍弃如同割肉。
岂能不心疼?可一直不结案,屠刀悬在头上寝食难安。
他不得不答应。
谢启衡艰难点头:“劳烦姑娘筹谋。”
上官海桐眼眸平静:“既无后顾之忧,四殿下何不主动出击。不管谁把这件事挑出来,太子和三殿下已然牵连。即便不能动他们,也要断其臂膀,削其势力。”
她知道四皇子一直有个心病。掌管京中诸事的三位大人无一人投靠。
万大人背靠太子妃,赵大人是三皇子的人。
萧大人本可以拉拢,无奈一波三折。
当下有个最好的机会,拔除这两颗碍眼的钉子。以后行事才方便。
谢启衡满意一笑:“姑娘大才。若非女子,理应封侯拜相。”
“谢殿下赞赏。”上官海桐谦虚颔首。狗咬狗,才是好戏的开始……
上官府。
上官海桐回府摘下帷帽净手:“晚上准备些酒菜,我要招待王爷。”
幻霜抿唇偷笑。
往日两人只坐在厅里喝茶,看着怪尴尬的。姑娘总算想起来摆些酒菜,好畅聊一番。
“我这就吩咐下去。”
晚上。
谢秋光如期而至,手上还提着个精致的食盒。
上官海桐站在门口迎接:“今日我备了些酒菜。王爷,里面请。”
眼睛一亮,谢秋光展示手里的食盒:“王府厨子新学会的糕点。带来给你尝尝。”
守在门口的凌择白眼快翻到天上去。可不新学会的嘛。
幻霜退出去,轻轻关上门。
凌择双手抱剑,又一个想多了的。
屋内。
上官海桐斟满酒:“我不胜酒力,只饮一杯。”
“我也不好酒。”谢秋光接过酒杯。二人碰杯,小酌。
傍晚特意吃得少,上官海桐边吃边聊:“时夏觉得皇上会派何人查此案?”
“谁都可以吧。京兆尹不行,还有大理寺和刑部。”谢秋光夹菜,吃得特别香。
上官海桐抬眼一笑:“或许可以是京郊大营的指挥使。”
谢秋光一愣,而后傻呵呵点头:“对,他也可以。还是海桐聪明。”
两人心照不宣,和谐吃饭。饭毕尝点心,数量有些多没吃完。
谢秋光留下食盒,心满意足打道回府。凌择驾马车:“上官姑娘分明在利用王爷。”
“啊?是吗?不挺好的嘛。”一杯酒,加上马车摇晃让谢秋光昏昏欲睡。
等到王府,他跳下马车直接回院。凌择没好气丢开缰绳。
季升仙啃着猪蹄凑上去:“怎么了这是?我看王爷心情不错,你臭哪门子脸。”
背靠大门,凌择无奈道出原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上官姑娘对王爷无意。不过看他好说话,利用他。王爷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非上赶着。”
嚼吧嚼吧,季升仙的眼神犹如看傻子:“哟,合着你以为王爷蠢呢。”
凌择别开头。
他没说,但就是那个意思。
季升仙满手油拍上师弟的肩膀:“王爷这叫大智若愚。不懂你瞎操什么心。他不知道上官姑娘的利用?当然知道。他乐意,嘿嘿,看上官姑娘开心他就高兴。你管得着吗?”
“……”
凌择看看师兄贱兮兮的脸,又看看肩膀上那只油乎乎的手。
他毫不犹豫拔剑。
季升仙一个后跳,麻溜转身跑了。
“有本事你别跑!”凌择提剑追上去。
季升仙回头一看,跑得更快了。
管家在屋顶上躺着赏月,无聊打个哈欠:“你俩可消停点吧。”
必然不能够。
季升仙到底是师兄,轻功卓绝。凌择越追越追不上,顿时更气了。
师兄弟俩闹腾得鸡飞狗跳,直到后半夜才安静。
次日。
谢秋光用过早饭悠闲进宫,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蹭到午膳。
早朝时,各路人马吵得不可开交。
说什么的都有,听着头疼。
皇帝倍感厌烦,把牵扯其中的几位宣到御书房说个明白。
太子首先发难:“若说可疑,李世航首当其冲。你敢说你在宅子里干什么吗?”
李世航当然不敢,低头装鹌鹑。
谢启衡阴阳怪气:“怎么?万大人的侄子就不可疑?离家出走客栈住不得?庄子住不得?非现买一座宅子。赵大人的儿子不可疑?花重金置宅子养外室,可真舍得。”
万大人和赵大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谁能想到偏偏那么凑巧。
谢承明笑着打圆场:“四弟何必夹枪带棍,说不定当真如此巧。”
太子不依不饶:“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天底下巧合的事多了去。本宫真好奇,李世航隔三差五往那宅子跑,一跑就是两年。宅子里到底有什么?”
谢秋光恰好这时候到:“有什么去搜一搜便知道。父皇。”
他行礼后,在一旁站定。
瞧瞧屋里站着的,地上跪着的这些人。啧啧啧,都急了。
皇帝头疼摆摆手:“去搜,全都仔细搜。”
姚不为领旨下去。御林军整队出发,直接上门搜三座宅子。
什么藏着掖着的,全都搜出来。
自昨日起宅子前已有衙役看守,出不去进不来。
御林军浩浩荡荡冲进屋,搜到的东西连他们也很震惊。
御书房。
御林军统领姓卢名骁,进屋半跪拱手:“启禀皇上,三座宅院搜查完毕。”
皇帝招手示意平身:“来。大家都听听,他们干了什么。”
卢骁起身瞧一眼皇帝的脸色才道:“赵大人的儿子确实在宅子里安置外室。但外室不止一个,还有好些妙龄少女。赵公子似乎在经营暗娼馆,专为富家公子哥服务。”
“好些是多少?具体数目,说清楚。”皇帝怒而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