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这婚岂是他想退就能退的

里面喊得凶,小厮扶起自家主子就跑。真被送去官府,老爷非揭他们的皮不可。

院子里的家丁叫得凶,却没真正追出去。

管家转身前去禀报夫人:“李家公子已经走了。”

“居然做出爬墙这种行径,简直、简直……”萧夫人气得不行。

萧风和一阵后怕,顿时反应:“明日一早,管家你带人去报官。就说家中遇到贼人,打着李八公子的旗号想闯进府。事情宣扬得越大越好。父亲问起来,你也这样回。”

管家领命。

萧夫人欣慰看着女儿,别人帮助不如自己立起来,软弱是没用的。

另一边。

小厮怕被责罚开始劝:“少爷,趁老爷还没发现,我们快回去吧。”

李希祖愤怒道:“回什么回。少爷我受了这么大委屈,直接回去算怎么回事。找家酒馆,我要喝酒。王家也好,萧家也罢,一个个都欺负我。你们给我等着,等着!”

不敢忤逆,小厮就近找家酒馆。

李希祖叫上几坛酒,咕噜咕噜灌下去一扫憋屈。

醉意上头,他十分不服气:“老子是侯府的公子,顶天立地的男儿。怎么能受那些人的嘲笑!对,不能接受。我一定要一雪前耻。走,走。去一雪前耻。”

小厮扶住摇摇晃晃的主子,不知道要上哪儿。

等站在上官府门口,他们十分疑惑。

来这干什么?

李希祖指着大门道:“给我去叫门,我要见上官海桐。去叫!”

没办法,小厮只能上前叫门。

门房打开一条缝,询问来人是谁。小厮报上名号。

门房赶紧把门关上,跑去禀报。

落晚院。

上官海桐正专心致志看书,听见禀告一笑:“派人去侯府通报一声。”

“是。”门房退下。

上官海桐放下书起身:“幻霜,叫上家丁随我出去。”

幻霜不理解,有必要理会吗?

她点头:“我立刻去办。”

大门。

李希祖醉得满脸通红,他打个酒嗝不耐烦喊:“人呢?怎么还没来?人……”

一声响,门敞开。

一身月白衣裙的上官海桐走出来,发上只插一根簪子。

简单素雅,清丽脱俗。

李希祖一时看呆,双眼大瞪,心里蠢蠢欲动。

上官海桐轻轻一笑:“李八公子夜里叫门,不知有何重要之事?”

美人的笑,勾魂摄魄。

小厮连扯带拉,才把主子叫回神。

李希祖一副施恩的模样:“我来是想告诉你。虽然咱们婚事推后,但可先做夫妻。你们这些下人,还不跪迎姑爷。我可是永安侯府的嫡子,做我的女人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上官海桐嗤笑,好久没见这么蠢的人。

幻霜气愤道:“永安侯府的嫡子怎么毫无礼数?即便我家姑娘并未孝期在身,也不该出言羞辱。我们上官府是清白人家,做不出腌臜之事。李公子还是去烟花之地寻开心吧。”

“你个婢女,有何资格说话。不进府,当街也不是不行。”李希祖勾起笑,兴奋不已。

“你你,无耻至极!”幻霜怒极,一双眼狠瞪出言不逊之人。

上官海桐神情淡淡,看李希祖犹如看一个死人。

上辈子让他死在青楼花魁肚皮上,全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愿。

这辈子该用什么死法呢?

丑陋又恶心的死法……选项挺多的。

马蹄声和脚步声匆匆而来,李宗允领一行人赶到。

他高坐马上,一手勒缰绳,一手挥鞭重重打在不争气的弟弟肩上。

霎时间,皮开肉绽。

李希祖痛呼一声,跳起来大哭。

“带回去。”李宗允冰冷下令。

随行的家丁立马将李希祖拖走。

李宗允翻身下马,上前拱手:“家弟吃醉了酒。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上官海桐眼眸深幽,轻轻笑:“李八公子胆气惊人,侯府后继有人啊。”

嘲讽之意过于明显,李宗允皱眉抬眸:“姑娘与家弟尚未退婚,你早晚也是侯府的一员。姑娘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今夜抱歉,在下告辞。”

他大踏步转身,利落上马。

上官海桐望着上辈子的手下败将,勾起唇角:“人尽皆知的事,我说与不说有何区别?不过是你们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罢了。大公子,对吗?”

李宗允回头,目光凌冽:“上官姑娘,须知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只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上官海桐毫无退意。

或者说永安侯府一直是她的猎物,绝无可能收手。

李宗允眉头紧皱。

上官海桐轻松笑道:“大公子可知道鹤顶红之毒?”

突如其来的一问,令李宗允疑惑:“自然知晓。为何问起此物?”

“知道便好。大公子请回。”上官海桐含笑请。

因为上辈子大公子死于鹤顶红之毒,还是发妻亲手送上。

她稍稍推波助澜,便让永安侯府的继承人魂归西天。

死前愤怒又怨恨,不懂结发妻子为何下此毒手。

李宗允,李大公子。这一次要不要试试别的死法?

更加痛苦的死法……

李宗允一脸莫名,驾马离开。

幻霜气不过:“什么人哪。还侯府呢。我呸。”

上官海桐十分淡定:“幻霜,将今晚之事散播出去。”

一愣,幻霜忧心:“此举固然能让那下贱胚子名声狼藉,可也累及姑娘声誉。”

“声誉这种东西,在乎时自然重要,不在乎便一文不值。去办吧。”上官海桐转身进府。

吃过嫁人的苦,这辈子她不想嫁给任何人。若一个不好的名声能阻挡桃花,何乐不为。

“知道了。”幻霜依旧很生气。老爷挑的什么姑爷,烂透了。

永安侯府。

李善齐怒不可遏踹翻李希祖:“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事?!”

侯府夫人哭着相护:“老爷,他知错了。他身上有伤,受不住打啊。”

“不想挨打,别干出荒唐事。来人,把他丢去祠堂好好反省!”李善齐负手不想多看一眼。

下人立刻进来,把李希祖带下去。

侯府夫人还想求情,见侯爷脸色不好作罢追儿子去。

一旁的李宗允开口:“爹,上官府可能要退婚。”

李善齐转头,冷声道:“这婚岂是他想退就能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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