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阳又去看下一个毛料，这块橄榄状的毛料直接竖着切成两瓣，总重63公斤，标价50万。
这块毛料的水头明显比那个标王要好，看起来更加透明，中间有一条阳绿色的飘带，上面已经画了掌心大小的三个同心圆。
这个同心圆是用来计算能取出几个镯子用的。
旁边几个缅甸人，正在用小推车搬运新的毛料进场，小心翼翼的把毛料从推车上帮下来，放在已经售出的空位上。
周总、顾师傅已经迫不及待的围在推车边。今晚看货时间是有限制的，他们要抓紧时间。
黄哥他们也在另外一头看着毛料。
林正阳没有凑过去，自己看自己的，自得其乐。
周婉真看到独自忙碌的林正阳，走过来问：
“你在看什么？”
今天一行人中，就他们两位年龄最接近。
林正阳诧异的问：“你不在那边帮忙看货吗？”
周婉真答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这边看着怎么样？”
这就有点意思了，珠宝世家周氏的子女，居然有对翡翠不感兴趣的。
林正阳也不深究，换了一个话题：
“我也不懂，第一次看翡翠毛料，先学习学习。”
周婉真对拿着金条来赌石的林正阳还是有点好奇：
“刚才听你说，你今年大学刚刚毕业吗？”
“是的。周小姐，你呢？”
林正阳看的很快，一块毛料顺在切开的切面，上手再摸了摸光滑的切面，用手强光手电照射一通，然后在看看其他没有切开的切面，点点头，整块毛料就看完了。
整个过程，顶多两分钟分钟时间。
前面几块还看的慢一点，仔细一点。
后面看的越来越快，不到半个小时，就看完了十多块的半赌毛料。
毛料的特征，蟒带、松花、癣、雾什么的，什么水头，林正阳一概不懂。
翡翠颜色单单绿色就可以分为：艳绿、苹果绿、秧苗率、翠绿、俏绿、阳绿，还有瓜皮绿、墨绿等等。
这些色彩还有透明度，直接影响翡翠的价格估值。
而且在不同的年代，颜色、种水对价格的影响还相差甚远，比如在明清时期，大家对颜色的追求远高于种水，跟慈禧有关的翠玉白菜，那个水头只是一般，颜色比较好。
有人说明清年代太久远了。
我们就说说最近10来年不同翡翠的价格涨幅也不一样，
10年前，无色翡翠就算是玻璃种是不值钱的边角料，这几年年轻人更看重种水，不注重颜色。
玻璃种、冰种的无色翡翠涨幅明显跟上了其他翡翠，补涨非常明显。
两个赌石新人边看边聊天，两人的基本情况就相互了解的差不多了。
周总是周婉真的父亲，名叫周春林，是港城周氏珠宝周家的三公子。
周婉真是周春林的女儿，她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她是港大法律专业，目前在一家律师楼实习。
周春林是希望她能进入家族企业工作，不过周婉真更希望自己出去闯，这次是跟着出来玩的，见识一下翡翠公盘。
港城富人很重男轻女，周婉真这种嫡女也就是分点嫁妆出嫁。
周家是一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她父亲这辈还有大伯、二伯，两个姑姑。
她这一辈就更多了，每家都有3、4个子女，8个堂兄弟姐妹，7个表兄弟姐妹。
周婉真的亲哥哥都无望执掌周氏珠宝，最多就是跟她爸周春林一样有个职务，再有一点家族企业的分红。
刚刚才毕业的周婉真不想在家族企业浪费自己的青春，最后成为给家族打工的打工仔。
林正阳直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顾师傅和周总在一起看新来的料子，黄荣轩一行人也在另外一头看着毛料。
缅甸人达马老板还是笑眯眯的站在一旁，不推销毛料，也不参与他们的挑选。
两个角落看场的缅甸年轻人面无表情，凶悍地盯着全场，看大家有没有不合时宜的小动作。
林正阳走到一块毛料前，这个块毛料标称重量40公斤，标价38万，外观接近长方体，有点像大号的印章，切开了印章的底部，看起来有点反光，有点水头的样子，带着点瓜皮绿。
林正阳向达马先生招手示意，请他过来。
“达马先生，这款毛料怎么卖？”
达马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道：
“我达马的货，明码标价，不讲价的。
这些大的毛料，原来要搭配小毛料，38万要搭2万。
你，第一次，我给你免了。”
达马老板的普通话不是很好，说话比较简洁，不过总体不影响沟通。
在一旁的黄荣轩走了过来：
“小林，你看中这个了？刚才李师傅也看了这块毛料，主要是太长了，看不透里面玉肉有多深，赌性太大。”
“这个买半赌料，怎么还要带那些小石头。”
林正阳还是第一次见到买东西还要搭配这卖的。
“达马的货就是这样的，那些豆腐料算他们的外快，一般占半赌料总额的5到10个点。
那些豆腐料偶尔也会出点好货，当然豆腐料总体是亏的。”
明白了，大料、半赌料是毛料公司的，收入归公司，达马顶多拿一点销售提成。
这些豆腐料是达马或者说过来卖货这批人的私货，全部落到自己口袋的。
“达马老板，怎么付钱？能刷卡吗？有地方切石吗？”
达马中文听力还是不错的，听懂了林正阳的连环三问。
“可以，刷卡。有，小切石机，你自己切。”
“是的。”
达马一边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
一边笑眯眯拿出一台pos机，招手示意让小弟推推车过来。
林正阳基本听懂了达马的话。
难怪前面那批人没有现场开毛料直接就走了，原来达马这边不提供大毛料的切石服务。
林正阳直接付钱刷卡。
40公斤的翡翠毛料，并不是很大，大约是底部20厘米乘25厘米，长80多厘米。
在黄荣轩的帮忙下，把毛料搬到推车上。
一个人搬运有点不好发力，两个人一起搬就轻松许多。
“李师傅，你先看看啊。”
黄荣轩跟他的玉石顾问说了一声，然后在缅甸小弟的指引下，和林正阳两人一起用推车把毛料推到房间的一个角落。
周婉真和黄荣轩一起来的那个30岁左右的少妇琴姐，一起过来看解石。
那位少妇是榕辉珠宝的财务经理琴姐，是负责这次付款的财务，估计也有监督的意思。
角落里有一堆帆布盖着的物件，缅甸小弟把帆布掀开，里面是一台小型的解石机。
翡翠解石机有专门夹具，用来固定毛料，夹具的大小直接决定了能切割毛料的尺寸。
如果不是这块毛料比较规则，这个夹具还未必能固定上。
夹具是手动的，毛料放在地面就能固定上，底下垫着两块横木缓冲，防止切割的时候伤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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