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五章

方霄微微一笑,说道:“还是不劳你动手,我自己来就行了。”她一脚把紧闭的房门踢了开来。阳光照射进黑暗的屋子。让方霄看清里面的陈设。

屋子不大,只有二十平米左右,最里面摆着一张大床,床帘放下,把大床遮挡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大床上的东西。床头摆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放着一个茶碗,和一个香炉。床前的地上,摆着一双泥污的秀鞋,说明着,床上,还有着另一个女人。可是,她把门推开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女人都没有起来,也没发出声响,说明,床里的女人,要么是睡得死了,要么是害怕得不敢露头。

屋子很暗,靠近另一面墙壁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丢着一些衣服,那些衣服看上去有些破烂,但是,应该是女子穿的。衣摆上,也是沾满了污渍,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桌子上还摆着一根燃烬了的蜡烛。另外还有几截染血的绳子。

别问方霄是怎么看出来的,门一打开,屋子里的的味道,扑面而来,一股子的腥骚怪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儿。方霄的鼻子,真的很灵。她看着那沾染着暗沉血红色的绳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斜眼看向店家的下半身,顿时,让店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他突然后悔起来,自己明明知道好是山上猎户家的娘子,肯定是有些本事的,做什么要去招惹她。

方霄却是让大门敞了一会儿,里面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这才拎着老板的后衣领,把老板拖进了屋子。随手把长条桌子上的东西丢到床头的矮几上,单手把老板丢到了长条桌上躺着。她拿起矮几上的绳子,很干脆地把老板四肢捆在了桌子腿儿上。从腰间取出獠牙来,看了又看,有些舍不得让獠牙沾上这老板那污秽的东西。于是,她把獠牙又收了起来。转头把床幔拉开,见床里果然躺了一个女人。只是,这女人的脸色惨白,四肢的皮肤,被绳索勒出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已经红肿不堪。还有好几处都破了皮。血沾在被子上,看起来有点儿惨。她探了探女子的鼻息,还有热气儿,人只是晕迷了而已。

她抽出骨针,轻扎了几个穴位,女子,这才悠悠转醒过来。她看到弄醒她的,是另一个女子,顿时,眼睛流出一行清泪。方霄给她把了把脉,说道:“无碍,你只是两天没吃东西,又有些那啥过度。休息休息就好。”

女子的眼睛流得更厉害了,她紧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看到她如此的无声哭泣,方霄还是替她心酸。她把桌子上的衣服给女子披在身上,说道:“先把衣服穿起来再说吧。”

女子抖着手,转过身去,把衣服使劲地往自己身上套去。看得出来,她是的内心是很害怕的。

方霄走出屋子,准备去其他的屋子里看看情况,却发现,屋子都从外面锁上了。方霄眼里一寒,手指用力一捏,锁被她直接捏坏,推开门,见屋子里都锁着三个目光空洞的女子。她们见门被推开,都害怕地拼命往里缩去。地上丢着两个发馊的馒头。屋子里的味道,也很是难闻。方霄退出屋子,冲里的说道:“你们都出来吧。我有话要问你们。”

三个脸上脏污的女子,低着头,一步步地挨了出来,她们不敢踏出院子,只敢挤在屋门前,拼命地想把自己藏在别人的身后。方霄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谁是那个男人的妻子?”

三个女子都拼命摇头。“你们谁会做饭?”方霄又问。

这回,三个女子都点头。方霄说道:“你们去熬些粥来。”三人靠着墙边,慢慢挪到了厨房去。

方霄转身回了主屋,看着瞪大眼睛,躺在条桌上的店家,一拍脑门,她怎么忘记去拿把刀来了,他这么喜欢做死,那就让他永远做不了死好了。于是,她又转身去了厨房。厨房里,三个女人见方霄进来,都吓得蹲下身去,抱着头,打翻了正在淘洗的米。

方霄没理会她们,走到案板前,案板后面摆了三把老式的大菜刀,两把尖刀。方霄抽了一把尖刀,想了想,把另一把尖刀也抽了出来。举着两把尖刀,她杀气腾腾地进了屋子里。

屋里,那个床上的女人此时已经艰难地坐起了身子,她一双眼睛,迸射出一道道恨意,看向被方霄捆在长条桌子上的人。方霄见她还能有恨,心下稍安,就怕她也跟刚刚那两个女子一般,被吓破了胆,今天她就算是救了她们,他日,她们也没有好日子过。

方霄走过去,把女子从床上扶了下来,搬过来一把椅子,让女子坐在桌子前面,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尖刀。女子手一抖,但她还是紧紧握住了方霄递过来的尖刀。她满怀恨意的眼睛,忍不住盯住了被捆在长条桌上的男人。店主被女子这样一盯,脸色惨白,他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看到那把明晃晃的尖刀,眼泪直往外飙。他想求饶,可惜,被方霄点了哑穴,半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女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举起尖刀,狠狠朝着男人的胸膛扎了下去,男人却是吓得肝胆俱裂,一股子骚臭味,一下子弥漫开来。方霄没阻止女子的动作,只是快速把门推开,避过了那股子臭味儿。

噗嗤一声,尖刀入肉的声音传进方霄的耳朵里。她转头一看,摇了摇头,女子可能是真的被饿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尖刀只进入了一层皮,就扎不进去了。女子扑在男子身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泪也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这一刀,似把她的委屈,全都释放了出来一般。

咣当,门口传来一声脆响,方霄不用转头,就知道,是厨房里的女子,过来送饭来了。看到掉到地上的碎碗,还有洒了一地的稀粥,方霄说道:“再去弄一碗来,然后把这里打扫干净。”那个送饭的女子,吓得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有听到方霄的话一般,愣在了那里。

方霄身体动了动,挡住了女人的目光,女人这才惊醒过来,她紧咬着唇,才把尖叫声咽了下去,看到方霄的目光,身体哆嗦了一下。这才惊觉,她居然把粥给打倒了。她立刻蹲下身子,抱着头,使劲地摇头。

方霄叹了一口气,把话重复了一遍,女人赶紧起身向厨房跑去。方霄走过去,把扑倒在男人身上落泪的女子扶起来,让她重新坐在了桌子前。指着没流多少血,就止了血的伤口,说道:“你现在没有能力对他造成大的伤害,是因为你太弱,你必须要养好自己的身体,以后才有精力收拾他。”

女子抬起朦胧的泪眼,颤着声音说道:“我,真的能行吗?”

“当然,你看,我不是轻易就把他制服了吗?你只要养好身体,一样能行。”方霄冲女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养好身体后,想怎么收拾他都行。不过,能不能给我说说这个镇子上的事情?”

“镇子?”女子重复了一下方霄的话,木然的神情才有了一丝活泛,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染了些许血液的手,有些厌恶地使劲在男人身上擦了擦,才说道:“镇子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那个样子。我是老爷买来的猎户的女儿,在我前头,老爷还买了好几个像我一样的女子。女人啊,就是不值钱,还抵不上一张好兽皮。”女子幽幽地说道。

这时,另一个女人端着碗走了进来。她看到被捆在桌子上的老爷,吓得脸色一片惨白。她端着碗,不知道应该把碗放到哪里。方霄接过碗,轻轻摆到女子面前,说道:“先吃东西吧。”

女子感激地点点头,端起碗就大口大口地喝起白粥来,也不怕粥把嘴给烫伤了。方霄本想提醒她一下,可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也就歇了这心思。就算是烫伤了,有她在,还怕她的嘴会好不了吗?

方霄转头看向那个站在角落里,快把自己缩进墙缝里的女人,问道:“你们吃了没有?”

女人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不敢偷吃。方霄说道:“你们也吃一点吧。吃完粥,你们也过来,我有话要问你们。”女人点点头,蹭着墙边儿,溜出了房间。看得方霄直摇头。她扒开挡在小家伙脸上的兽皮,见小家伙已经醒了过来,正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前方。见兽皮被拉开,小嘴儿一张,居然发出了哦的一声。

方霄被小家伙的表现逗乐了,她轻点了一下小家伙的嘴角,果然,饿了。赶紧走出去,见阿花正躺在院子里,喂着两只小狼。方霄把小家伙也凑了上去,给阿花喂了几块肉干。

等小家伙吃饱喝足,方霄赶紧给小家伙把了大小便。打理好小家伙,厨房里的两个女人也挪了出来。方霄指着小家伙的大小便,说道:“麻烦两位把这里打理干净,再帮我烧一锅干净水,我想给小家伙洗洗。”

两个女人点点头,双忙活去了。方霄抱着小家伙进了屋子,女人也吃完了粥,看着被捆的男人发着呆。方霄说道:“我建议你们,干脆把他废了,自己撑起门面来。”

“恩人,您说笑了,女人怎么能出去做买卖?”女子苦笑了下,说道,“您也是从山上下来的吧!”看了一眼方霄的装束和背后的皮毛,她说道:“还是咱门山上好。虽然女子不怎么受家人看重,但,至少,我们是自由的。到了山下,我自从进了这家门,六年都没有踏出过去一步,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方霄皱眉,难道是到了古代封建社会里来了。这里不是一个修仙的世界吗。可是,她现在的灵力被封,这里也一点儿灵力都感受不到。这里,难道真是那个女子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社会。那怎么行,要她呆在家里,一点儿自由都没有,她会疯掉的。

见方霄脸色变得难看,女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女人,就是这么难。要是,我们几个能生个儿子,就能被送回到乡下去了。那里虽然不能再见到老爷,但是,生活上要自由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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