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开车追着天上的披风，虽然对披风为什么自己能飞感到惊疑不定，但身为老父亲对女儿的担忧，可以盖过一切不符合原有世界观的震惊。
杜牧则抬起手，分出一团法力，飞向了高空。
这团透明的法力飞向高空之后，顿时向四面八方膨胀，宛如一个大号蒲公英，将周围环境都笼罩其中。
霎时间，杜牧就仿佛多了一个全屏夜魔侠视角，不单单是说话声，就连走路，呼吸，衣服摩擦声也全都被接收到。
除了看不到颜色以外，就像是掌握了整个环境的透视3d建模。
杜牧微微皱起眉头。
单手并做剑指，隔空一划。
所有原本只是用来探查的法力，顿时凝成实质，依照杜牧的心意行动起来。
当戈登看到自己女儿的披风撞碎玻璃，飞入一家工业废料加工厂的时候，心中顿时一突。
这样的地方，因为污水横流和工业污染，本就人迹罕至。绑匪将女儿带到这里，又不联系自己勒索金钱，究竟意欲何为，戈登想都不敢想。
他立刻踩刹车停在原地，车没停稳就下车，从怀中掏出警用手枪，急躁而谨慎地向化工厂内冲了进去。
就连杜牧他都没顾得上打招呼。
杜牧则并不着急，他只是拿起戈登没有带着的手机。
这个手机通体漆黑，杜牧这时候才发现，在手机的内部零件中，居然被隐隐组成了蝙蝠的图案。
拥有这样恶趣味的人，是谁自然不用多提。
并且杜牧发现，这个手机的电讯号是往天上发送的，应该是卫星电话。
看来虽然和警方的联系更加紧密，但蝙蝠侠还是一样的谨慎，这种自制的通讯工具要是还能被追查到自己的位置，蝙蝠侠也就不用依仗自己的技术来打击犯罪了，早就连底裤都被扒了。
杜牧尝试着解锁手机，却得到指纹不匹配的提示。
他无所谓的用法力覆盖在屏幕上，拓印下戈登的指纹，成功解锁。
随后杜牧才在少数几个app中，找到属于蝙蝠侠的通讯方式……嗯，很好找，找蝙蝠logo就行。
随后发送了一条信息过去：“杰森和戈登的女儿芭芭拉，我都已经找到了……连带着还有十几个小孩子和他们的父母。”
————
本来戈登是打算潜行进入化工厂的，但想到刚刚蝙蝠披风撞碎玻璃，肯定已经打草惊蛇了，这才加快了脚步，近乎是横冲直撞的踢门而入。
可当他举着手枪，对准了室内时，顿时愕然。
只见整个化工厂内，每一个污水处理池中都满是绿色的浑水，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成分。
而在污水处理池上方的工作台上，无数的大人正忙着给小孩子身上的绳索解开。
那些大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绑匪，因为全都是一男一女的夫妻，每对夫妻也都只专注给一个孩子解绑，面上都是焦急之色，一眼就能看出是他们的父母。
这一幕实在是出乎戈登的预料之外，他想过这里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也想过会有无数荷枪实弹的恐怖分子等着自己，却没想过会看到如此多的……家庭？
“爸爸！”
这时，一个少女的声音，立刻将戈登困惑的神志拉了回来，戈登一个激灵，心脏狂跳，用无比期盼的欣喜的目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在那些家庭中间，有个橘红头发的少女身上绑着绳子安坐于地，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欣喜，眼带泪花。
与此同时，在她身上还披着一件漆黑的斗篷……
正是刚刚一路飞来的蝙蝠披风，现在它找到自己的主人了。
戈登再也顾不得许多，将手枪插入枪套中，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侧面的员工楼梯，大跨步迈了上去。
他穿过那些和自己孩子劫后余生庆幸的家庭，来到了芭芭拉的身边，手指颤抖的去解对方身上的绳子。
与此同时，戈登不断询问道：“芭芭拉，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被他们喂药或者打针？身体是否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是老警员了，正因为见得多，因此即便看到芭芭拉并无大碍，内心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芭芭拉迟疑着摇摇头：“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爸爸……前提是刚刚我见到的一切不是幻觉。”
戈登立刻紧张道：“幻觉？什么幻觉？”
芭芭拉看向前方。
戈登也随着芭芭拉的视线看去……随后就惊讶的看到，一群面色苍白，头发绿油油的家伙们，被牢牢束缚在天花板的角落。
他们显然并没有死掉，仍在不断的尝试挣扎，可哪怕额头青筋暴起，也丝毫没有挣脱无形束缚的趋势。
“这到底是……”戈登被搞的一头雾水，难道这些家伙就是绑架了芭芭拉的绑匪？
对了，小丑牌！
戈登想起了绑匪唯一留下的线索，就是小丑牌，可不就是和这些家伙的打扮如出一辙。
但他们是怎么跑到墙上的？
戈登虽然感觉到惊疑不定和困惑，手上的速度却不慢。
只是他看到芭芭拉背上披着的蝙蝠披风，立刻想起了这一路的神奇遭遇。
那个男人先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了车里，还和蝙蝠侠相熟，甚至在拿到了女儿的披风后，让披风像是真正的蝙蝠一样活了过来，飞向女儿的位置。
这一切简直像是魔法。
那显然，这些绑匪，应该也都是那个男人隔空制服的……
这样的力量，让戈登近乎有些眩晕。
这真是现实吗？
在这个目前为止只有蝙蝠侠一个超级英雄的世界，戈登还没做好迎接不科学的准备。
芭芭拉神情凝重地开口道：“爸爸，我自从被偷袭后，就一直装昏迷，那些家伙虽然老是在笑，但我还是大概听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
“他们说，要在海啸袭击哥谭市的时候，把这些家庭分别投放到哥谭的无数巷子中，挨个把坐标发给蝙蝠侠。”
“然后……每当蝙蝠侠到一个地方，就杀死那个孩子的父母，让蝙蝠侠只能救下那个小孩子。”
芭芭拉愤恨又难以理解道：“我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而且他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有海啸？”
戈登心中微动。
虽然他十分愤怒这些小丑的恶毒行径，但毕竟已经被阻止，因此关注点反而在了他们的行为动机上。
显然，小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和折磨蝙蝠侠。
那显然，蝙蝠侠应该也有相似的经历……
白人，童年失去父母，有大量的资金……以及，明显很尊重那个曾经出席韦恩家族收养晚宴的东方人。
这些条件加在一起，戈登好像知道蝙蝠侠的身份了。
但他不动声色，就当自己没听懂。
与此同时，戈登也皱起眉头。
海啸？之前好像那个谜语人曾经引爆了哥谭的堤坝，造成了一次水淹哥谭，但程度差不多也就相当于下水道堵塞。
难道这个小丑想要再来一次相似的行为？
此时的杜牧，已经来到了污水处理池上方的工人通道上，看着那些小丑。
杜牧当然不可能到了现场才展开行动……他又不是蝙蝠侠，懒得和小丑玩什么游戏。
无论小丑想要定下什么游戏规则，杜牧都只会无视，直接用自己的力量来掀桌。
当然，小丑毕竟还是有点智商的，恐怕也正是因为知晓现在的哥谭没人会惯着他，才会想要憋个大的，隐而不发。
只是这次的行动明显还在筹备阶段就提前暴露了。
杜牧微微眯眼，打算今晚就解决小丑的问题。
而此时的杜牧，之所以没有隔空就杀死这些小丑，不是担心这些小丑体内的小丑病毒会扩散，毕竟只要用法力将他们全部包裹起来就行。
而是因为，其中一些小丑的心脏位置，链接着某种信号装置。
似乎只要他们的心脏停止跳动，就会诱发某个信号发送出去。
也算老套路了……不杀小丑，小丑就会杀人。杀小丑，小丑就会让一群无辜者和自己同归于尽，好把那些无辜者的死也算在杀死他的人头上，对超级英雄产生精神攻击。
但杜牧既不是蝙蝠侠，也不是超人，小丑那点专门针对超级英雄的手段，对自己可没用。
此时戈登一边心系女儿，一边震惊那些绑匪居然都被莫名其妙的控制住了，内心还在纠结小丑的计划，自然分不出一点精力观察周围。
而杜牧，则也弯下腰，开始给一个年幼的孩子松绑。
这个小孩也是一愣，他本想着等其他孩子获救后，再向那些孩子的家长求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帮自己松绑了。
杜牧看着这个小孩，微微一笑：“你叫杰森，对么？蝙蝠侠托我来找你。”
杰森眼前一亮：“蝙蝠侠？他来救我了？”
杜牧点点头：“他今天一直在寻找伱的下落，不过刚刚发现了某些坏蛋的阴谋，正在前去调查，就委托我来帮他这个忙了。”
杰森闻言显得很高兴，但由于和杜牧并不熟悉，只是抿着嘴并没有再说话。
杜牧将杰森的绳子解开后，就对一旁还在解绳子的戈登道：“戈登局长，麻烦你安排一下，让这些普通人都离开吧。”
戈登闻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点点头道：“好！麻烦您了，杜牧先生。”
杜牧这个名字，是当初晚会上听来的名字，因为比较独特，戈登倒是还记得。
芭芭拉有些好奇的看着杜牧，她听到了刚刚杜牧和杰森的谈话，对这个能被蝙蝠侠委托的人感到有些好奇。
戈登彻底解开芭芭拉的束缚后，就对周围的普通人亮出了警官的身份，随后安排他们有序离开。
那些人对戈登千恩万谢后，排着队离开了化工厂，在戈登的指引下，前往最近的车站。
好在这些受害者中，大人的比例很高，又是一个个完整的家庭，戈登也就是在化工厂门口稍微维持了一下秩序，之后如何回家，这些普通人也做得到。
随后戈登就看向了墙壁上的小丑们。
这些小丑怒气冲冲的看着下方的一切，眼神都快要暴突出来，却无力阻止。
戈登从怀里拿出了手铐，杜牧都一愣，有些无语的看着戈登，问道：“你这是，要逮捕他们吗？”
戈登被问懵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他虽然被今天的事情给惊到，但再怎么说，身为哥谭警局局长的素养还是有的。
杜牧认同了对方的职业病，解释道：“这些家伙体内有着可以传染的小丑病毒，并且其中几个心脏处还链接着炸弹，相当于生化武器和炸弹遥控器，你确定要逮捕到警局处理吗？”
戈登顿时震惊的看着那些小丑，连忙在身上寻找蝙蝠侠给他的通讯器。
这种事情，在他下意识中，只有蝙蝠侠能来处理。
杜牧摇摇头道：“快带着芭芭拉回去吧，蝙蝠侠将今晚的事情交给我了，放心吧，我不会让情况蔓延开的。”
戈登这才想起眼前这人的本事，再想到人家当时出现在韦恩家族的晚宴上作为长辈登场，似乎本事比蝙蝠侠还大。
只是身为警官的本能，让他兀自还有些不放心，但看了看身边满眼好奇的芭芭拉，一咬牙，决定将事情都交给眼前之人。
反正现在罪犯都已经被捉到了，那自己女儿的安全无疑最重要。
于是，戈登最终带着恋恋不舍的芭芭拉离开了。
在离开前，戈登深深的看了那些无法动弹的小丑一眼。
如果警方也有这种力量……明明人还没到现场，就能把绑匪囚禁，将人质解救出来。
那不知道能救下多少人。
而戈登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芭芭拉，眼珠子也在不停的转动。
接下来整个化工厂，除了那些小丑，就只剩下了杜牧与杰森。
杜牧看了眼杰森，问道：“你不回家去吗？”
杰森捏了捏拳头，看着那些小丑，愤恨道：“这些混蛋，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死！”
小脾气还挺爆。
杰森实在是恨极了这些小丑，你说绑架就绑架吧，干嘛别人都是一个家庭一个家庭的绑。绑完了不算，每次路过自己都要怪笑，说别人都有父母，就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要不是和蝙蝠侠有点联系，连绑架都不会带上自己。
杜牧点点头，随意一瞥，微微挑眉。因为他发现，这些小丑，他居然都在哥谭的罪犯档案里见过感染前的本体……大概是小丑越狱前随手感染的，既然没有普通人，杜牧便随手一捏，顿时七八个小丑的脖子咔嚓一声，直接被扭断。
杰森吓了一跳，惊慌的看向杜牧：“那……那是你做的吗？你真的杀了他们？”
杜牧笑了：“原来你说的看着他们死，只是口嗨吗？”
杰森身为一个少年，受不得激，立刻强忍镇定，咬牙道：“这不算什么，街上帮派火并厮杀我都见过很多次了，才不怕死人呢！”
杜牧摇摇头：“这可不是黑帮火并……而是打扫卫生罢了。”
说着，那些死去的小丑已经开始逐渐从身体中释放出绿色的毒气来。
杜牧平静的将这些小丑的尸体用法力包裹着，分离出来，随后快速加热。
转瞬之间，化工厂内像是出现了几个巨大的红宝石。
内部的高温几乎没有一点泄露出来，旁人也看不出其中究竟是火焰还是单纯显眼的赤红。
酒神因子的自愈能力再强……也是需要一定程度上完好的细胞的吧。
总不可能连所有细胞都不存在了，还能复活。
那别叫酒神因子了，叫现实宝石算了，直接无中生有嘛。
不过杜牧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烧透一些。
杰森虽然有一点点害怕，但毕竟看不到尸体了，还是鼓起了些勇气。
他强行将注意力从那些巨大的红色法力晶体上挪开，询问杜牧道：“您…请问您和蝙蝠侠，是什么关系呢？难道您也是蝙蝠侠的线人？”
杜牧看着杰森，挑了挑眉：“你有在上学吗？”
杰森一愣，不明白杜牧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没有啊，我可付不起学费，考试成绩也不好。”
“韦恩企业应该有开设免费学校吧？”
杰森顿时面色一沉，含糊了两句：“我不习惯校园生活，不想和那么多人生活在一起。”
杜牧感受到杰森的负面情绪，这才了然。
这种情绪杜牧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但他能分辨得出……应该是‘冤枉’和‘委屈’。
可能受到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吧。
杜牧摇摇头：“我反正是没想到，蝙蝠侠居然真的会让一个辍学的流浪儿来当自己的线人……这种事情可是危险至极。”
杰森生气道：“我不是流浪儿！我就住在那片街区，我有家……只是没有家人而已。对我来说，只是看看邻居的异动，我懂得如何伪装自己和保护自己，不用你操心！”
杜牧倒是根据对他的情绪感知，将最后一句自动翻译成了：不需要关心我。
毕竟是街头小孩，可能人生中遭遇的第一场抢劫就是邻居。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只是语气不讨喜一点，杜牧能理解，对方都已经尽量避免在交谈时使用街头脏话了，算得上礼貌。
于是杜牧这才摇摇头，回答对方最初的问题：“不，我不是蝙蝠侠的线人……我是他的师父。”
“师父？”杰森有些茫然，显然过去并未接触过类似的词汇。
“是老师吗？”杰森只能用相似的概念来尝试理解。
杜牧看着他，露出笑容：“不，是东方语境中的‘师父’。”
杜牧最后的师父发音，切换成了中文。
随后杜牧才看向那些剩余的小丑。
那些小丑们神情各异，有的愤怒，有的嬉皮笑脸，有的平静。
杜牧能感受到他们精神层面的混乱，但大致还是能察觉到他们此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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