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艾力蹲在谷村的身边边洗脸边说:”山里的水渗骨头,当心别感冒了。”
谷村透过湿淋淋的头发丝看着西艾力,她突然产生一种冲动,她想投入这个男人的怀抱和这个男人一齐跳入这清纯的水中洗一个痛快,将一切痛苦和烦恼都荡涤得干干净净,然后与这个男人手拉着手,朝没有人迹的山涧走去……
谷村发着愣,西艾力轻轻地唤她好几声,她才醒过神来。她垂下了头,看着水中自己动荡不定的影子,哗哗的水声灌进耳里。不知为什么,那个画家的面容从谷村的心底浮现出来,那一张在浴室里迷蒙的面孔,随着哗哗的水声在向她靠近,渐渐地压迫她,令她喘不过气来。她首先感到一根强有力的吸管在吸着她鼓胀的乳房,她的乳房第一次被一张男人的嘴发狠地吮吸着,疼痛令她眩晕,她发出声声尖叫……那发生过的一切都在哗哗流动的水声中浮现出来……
谷村痛苦地呻吟一声,双手捂住面孔。
谷村哭得很伤心,使西艾力不知如何是好,他只好无声地呵护着她,抚摸她的头发,想把自己对这个姑娘的爱通过自己的双手传递给她,使她感到安慰。
谷村渐渐平息下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但她还是仍然用双臂紧紧地搂着西艾力,她多么想将自己内心积压已久的恐惧和痛苦,向这个男人倾诉。她想问西艾力,为什么她总忘不了那个男人,往往总是在她最放松、最快乐的时候,那个男人就无端地撞进她的心里,使她不可遏止地回忆起他,想起他对她所做的一切……这是为什么啊!
一股泪水又从谷村的眼里涌出来。
在这一瞬间,谷村内心产生了一种冲动,她想不顾一切地扑进这个男人的怀抱,向这个男人倾诉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情感和痛苦,一个女人的孤独和忧伤……谷村被这种念头弄得头晕目眩,可是就在这时,令谷村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是,那位西部画家,那个叫欧阳的男人,那个让她第一次认识阴茎的男人,他的整个形象不容分说地从她心底深处顽强地浮现出来,瞬间占领了谷村的全部思维——画家那张痛苦绝望的面孔,像夹在无数层的玻璃片的背后,迷离而虚幻,在谷村的眼前重叠着翻卷着。他痛苦而沉默的眼神穿透时空,像一股强劲的暗流涌向谷村,谷村感到心被一种神秘的东西牢牢抓住,那种力量似乎根深蒂固,给她带来阵阵痛楚。她甚至在这种痛楚中,片刻间迷失自己。她无法抗拒,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每当画家从她心里浮现,她都会感受到内心那种神秘的痛楚,当这种痛楚消失后,她感到格外的茫然和空洞。谷村曾在黑夜中无数次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谷村感到很难过,她闭上眼睛使劲甩着头,想甩掉这个噩梦一般的纠缠。她恨这个男人,她千万里之行,就是为了寻找到他,她要杀死他!
谷村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她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内心的念头——我要杀死他!
西艾力一直在注视情绪突然变化的姑娘,凭他的直觉,这个姑娘西部之行非同一般,她所要寻找的那位画家对她意义非同寻常。她时常平白无故地陷入沉思或者梦幻一般的迷惑之中,她在挣扎,在一种自己都无法说清楚的情感中挣扎……然而,那究竟是什么呢?
西艾力凝视着谷村略显苍白的脸,沉默一会儿说道:”我在想,你一定经历了一件十分不平常的事情……其实我不该问你,可是我总有一种担心,害怕你出什么事……”
谷村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她低下了头,片刻之后她抬起头看着西艾力,说:”其实,我越来越感到不应该隐瞒你,应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可是我没有勇气,我真的没有勇气……”
谷村突然变得像一个受惊吓而感到恐惧的小女孩,怯怯地把身子缩在一起。
西艾力把谷村抱进怀里,紧紧地拥着她,想驱除谷村内心的恐惧。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像一位慈祥的父亲。
谷村在西艾力的怀里感到一种温暖和异样的力量,她长叹了一口气,温顺地依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