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庆泰脸色更难看了:“土……土匪啊,刚出容城没走多远,就遇见一群活土匪!”
说着,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直震的桌上碗碟跳起。
“真他娘的岂有此理,这帮土匪简直就是一群流氓,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抢啊,为首的是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女人,武功极其高强,比男人还要野蛮百倍,一上来。”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给了老子眼睛两拳,瞧瞧,到现在还泛着黑。”
“是有点发紫发黑。”李逢君凑上来瞧了一眼,又见他脸色不对:“一般的小毛贼也不敢轻易劫镖,这都是打点过的,谁给自己找不自在,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惹到人家了,否则人家为什么一来就打你眼睛。”
他嘿嘿一笑,“你是不是瞧上人家美色了?”
“……呃。”苗庆泰愣了一下,吃了一口李逢君夹到他碟子里的牛肉,又喝了一口酒,拍拍胸脯道,“你老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是那种一见到美色就……就走不动道人的吗?”
李逢君笑道:“这还真不一定,毕竟老哥你……”他挑挑眉毛,“守了这么多年的寡,见到母猪也觉得清秀。”
“还真不是什么母猪,你还别说,那娘们长得贼带劲,有点杰儿他娘当年的风姿。”
“所以,你想调戏人家,结果调戏不成,反被人家劫了镖。”
苗庆泰尴尬的呵呵一笑:“你老哥我可是正派人,就……就看了她一眼。”
“嗯?就看了一眼?”
“……呃,呵呵……还……还摸了她一把。”
“……”
“她当时也没反抗啊,我还以为她乐享其中,于是我……呵呵……又摸了她一把。”
“……”
“没想到这娘们竟是那帮土匪的头目,二话不说,先是插我眼睛,再劫我镖车……”
他摇摇头,又灌下一口酒,“真是太他娘的小气了,我不过摸了她的脸两把,她摸回来便是,何苦又是插人眼睛,又是劫镖车的。”
李逢君睨了他一眼:“那是你活该,谁叫你调戏人家的,要换作是谁敢调戏我家小干柴,老子非挖了他双眼,跺了他的爪子,再将他扔进秦怀河里喂鱼。”
苗庆泰脖子一缩:“你这也忒狠了。”
李逢君又凑过头来,挑眉笑道:“老哥,不是我说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就这么的……嗯嗯……把持不住呢?”
“唉——”苗庆泰长叹一声,“谁叫她生得这么像我那死去的娘子,杰儿他娘都过世多少年了,老子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娘容易么?”
说着,泪滴进酒碗里,激起一个圈圈,他满腹委屈道,“原盼着杰儿长大能继承我的衣钵,谁知竟把杰儿养成了一个弱鸡,若叫娘子知道了,还不要将我的耳朵拧了。”
他摸摸自己耳朵,又哭又笑道,“你还别说,真有点怀念被杰儿他娘拧耳朵的感觉。”
“这还不简单,你将那土匪头目娶了,叫她天天拧你耳朵。”
苗庆泰想了一下,脸上泛着红光:“我倒是想,只怕人家不肯啊。”
“那女子究竟是谁,能让老哥你这颗千年铁树开了花,当然……”他补充一句,“你也可能开过无数次的花,只是默默开的,你老弟我不知道。”
“放屁!老子只开这一回花,不对,是……梅开二度。”
李逢君嘿嘿笑道:“那老哥你可知道那娘们叫什么名字,也好请媒婆上门求亲啊。”
苗庆泰翻翻眼:“老子知道个屁。”
“你不知道,不会问么?”
苗庆泰的脸立刻皱成了苦茄子:“老子不过看了她两眼,摸了她两把,就被戳了眼睛,劫了镖,若再问她芳名,她不要手撕了我这张嘴啊。”
“也是。”李逢君点点头,重新落坐,想了一会儿道,“要不你讲一下她生得什么模样,我替你画下来,多画几份,万一哪一天我或者是谁遇到了,也好替你打听打听,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好好好,还是天宝老弟你最贴心。”
两个人一拍即合,也不喝酒了。
一个说,一个画,没过一会儿,李逢君完成了画像。
苗庆泰直盯着画像发呆:“像,还真他娘的像,天宝老弟,你可真是妙笔丹青啊,那个小王能嫁给你,真是她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李逢君得意笑道:“我能娶到小干柴,也是我的运气,她实在是个……嘻嘻,很好的姑娘。”
“……”
“若非要鸡蛋里挑骨头,就是我挑不出她哪里不好。”
苗庆泰伸手指着他:“想不到你这小子竟是个痴情种子,对媳妇这么好。”
“对媳妇好不是天经地义么,难道大姐夫对我大姐不好?”
“他敢!”苗庆泰怒目圆视,“他若敢对玉馨不好,老子扒了他的皮!”
“好,有老哥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走,咱们继续喝酒去。”
两个人又没个辈份的胡吹海侃起来。
喝着喝着,竟然唱起了歌,声音甚大,连在后院书房的苗圣杰都听见了,他十分厌烦的找来棉花堵住了耳朵。
李玉馨听到这两人的声音,无奈的笑道:“回回天宝来,都要闹一场,不过也幸好这一闹,爹的心情才好些。”
王落花担忧道:“可是为了镖物的事?”
“可不是嘛。”李玉馨满心忧愁,“其实说起这镖物也值不了多少银子,如果能赔银了事也就罢了,偏偏人家要追回镖物,否则就要搞臭镖局的名声。”
说到这里,她更愁了。
公公是个大大咧咧,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不过这几日,他为了镖物的事也着实忧心,而相公只知读书,根本指望不上。
这几天,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腿都要跑断了,无奈她如何央告,雇主都要追回镖物。
好不容易托了人,求了雇主家的管事,那管事瞧她一个孕妇不容易,让明儿她再去一趟。
王落花问道:“既然这镖物值不了多少银子,能不能找劫镖的人赎回呢?”
李玉馨摇摇头:“对方可是一帮土匪,杀人越货什么事干不出来,到时别镖物没赎回来,还伤着了人,这可怎么得了。”
她拍一拍王落花的手,“都是大姐不好,一来就将这些烦难事说与你听,你千万别嫌烦。”
王落花笑道;“不会,大姐将烦难告诉我,是将我当成自家人了。”
“好妹妹。”她满目温柔的望着她,“怪道爹娘这般看中你,天宝又疼你,你真是一个配人疼的好姑娘。”
说着,她眼圈一红,“若不是你,天宝也不会转性,娇娇也找不回来,只是娇娇她……”
她落下泪来,“她究竟怎么样了,她的病能不能好?”
“这个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但身体总能调养好的,只是娇娇姐姐的失心疯之症,还需找到缘由,解开她的心结才行。”
“我可怜的娇娇,虽然我一天都没有见过她,这些年听爹娘每每提起,心中早已将她当成家人了。”
“……”
“只待我这边的事情一了,我马上就家去。”
她温柔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告诉腹中孩子,一定要争气。
天宝大婚,她本来是一定要回去的,谁曾想自己不小心滑了一跤,落红了,孩子差点流产。
好在,都过去了,刚刚落花替她诊脉,说胎像还算安稳,她心里着实舒了一口气。
她牵起王落花的手:“他们两个闹也闹够了,我们过去瞧瞧。”
“好。”
待她们过去,两人正一边喝酒,一边划拳,称兄道弟的。
见二人过去,苗庆泰还不高兴,大手一挥:“去去去,我们男人家喝酒,有你们两个丫头什么事,休要打搅。”
李逢君则醉眼朦胧的望着王落花,一脚着地,一脚踩在凳子上,拍着胸脯嘻嘻笑道:“小干柴,瞧见没,老子可是海量,老子这般有男子气概,下次可不准叫老子祝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