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婉秋是一个自幼在边戎地区长大的姑娘,父亲是一个镇子的守备将军,官职不大不小,因为多年以来北梁均是以防守的姿态面对匈奴,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自己一家人被父亲安排在并州城里居住,日子还算安康。哪里知道因为一时兴起,偷偷的跑去探望自己的父亲,却恰好遇到了匈奴人五千铁骑的冲锋,城中只有一千五百的军马,如何能够低档的住。严婉秋姑娘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在匈奴首领的刀下身首分离。悲怆之心顿时涌上心来,然而还来不及痛哭,便被匈奴人抓去,连着几日纵马狂奔,便是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作为一个在边戎地区长大的姑娘,自然知道被匈奴人虏去之后的恶果,所以早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哪里知道人生之中总是充满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自己万念俱灰的时刻,一道影子出现,杀死了自己最想手刃的敌人,并救走了自己。然而记忆就在这里戛然而止,之后便是一片黑暗。
“哒、哒、哒……”震颤的感觉和马蹄声让自己逐渐恢复了知觉,脑子由一片混沌专而渐渐的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马背之上。鼻息边传来一股极为浓重的男人气息,虽然这是男人独有气息和多日不曾洗澡之后所混合的味道,但是比匈奴人身上的腥臭味要好闻的多。更为重要的是,这股味道跟自己父亲身上的味道极为相似,这给严婉秋姑娘带来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抬起头,这是一个极为熟悉的衣甲,北梁将士的制式,心中的安全感更多了一层。抬起头,发现自己此刻正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怀中纵马狂奔,自己只能看清见他的下巴,荏髯的胡须显然是多日未曾修整的结果,而脸上楞角分明,真是,煞是好看…瞬间就会有一种想看清对方脸的冲动。严婉秋姑娘嘤咛一声动了动身子,想要看清楚抱着自己这个人的模样,却不想这个男子被她这么一动也是有所察觉,低下了头道:“你醒了?”而严婉秋姑娘的眼神顿时定住了,因为她发现,抱着自己的这个男子,脸竟然也如此的好看…
段重低下了头,看着这个在自己怀中显的有些手足无措的姑娘,突然愣了一下。因为段重发现,自己怀中的这位姑娘,长的竟然还不错。虽然比不上李师师、廖佳佳姑娘那样的闭月羞花、天姿国色,但是身上这一股不屈和狂野的性子却深深吸引住了段重。这是一个敢于和自己对视而毫不避讳的女子,而这一眼对视,最先感到有些尴尬的反而是段重。段重松开了握着的缰绳的手摸了摸下巴,象征性的干咳了两声,抬起头转过脑袋喊了一声“停”,整支队伍便瞬间极为齐整的停了下来。一旁的萧峥嵘打马过来:“怎么不走了?”段重指了指怀中的女子:“行军了一夜,也该休整一下了,我看匈奴人暂时是追不上来了,便是铁人也要休息不是?”萧峥嵘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段重怀中的姑娘,顿时也愣了一下,显然,萧峥嵘对于美女,并没有太好的免疫力。直到段重猛的咳了一声,萧峥嵘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策马回身大喊道:“原地休整!”段重轻轻一按马背,纵身跳到地面之上,伸出手道:“我扶你下来。”严婉秋姑娘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娇羞,直接跳到了段重怀里。待在地面站稳,直接开口询问道:“昨晚是你救的我?”段重摇了摇脑袋:“不是!”“那是谁?”是谁?段重愣了愣,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因为蒋明辰的存在,北梁除了萧峥嵘,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而段重也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直是叹了口气,又摇了摇脑袋。
然而段重并不知道,他这轻轻的一声叹息,却已经笃定了这个少女的信念。段重从马鞍上取下了干粮和水囊递了过去:“你叫什么名字?”“严婉秋。”段重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问她是被怎么抓来的,因为这其中有太多的伤心事可以触碰到这位姑娘的心灵,犹豫了片刻,哪里知道严婉秋在接过水囊喝了一口之后竟会率先发问:“你们是北梁人?”
这个时候,萧峥嵘也已经下马来到了段重的身边,听到严婉秋问话,见段重并没有急着回答,便急忙兴奋的接过了问题:“不错,我们的确是北梁的军队,衣甲的制式你应该看的出来。”对于一些基本的素质,萧峥嵘还是有的。自己皇子和段重的身份,都是不能轻易透露出去的,不然让匈奴人得到了这个消息,恐怕整个草原都会动起来来堵截自己这一支队伍。“你们有多前少人?”“两千,不过现在应该只有一千八百人左右,昨晚折了不少人。”
两千?严婉秋姑娘姑娘睁大了眼睛,因为作为一个北梁将军的女儿,深知北梁的军队在跟匈奴人作战的时候,只会打大规模的战斗,小规模机动性极强的战斗向来是不打的,打了,肯定是要吃亏的。北梁打了这么多年的阵地战,什么时候曾主动出击深入草原过?所以听到了萧峥嵘的话,若是不惊讶,才会令人觉得奇怪。所以萧峥嵘看着满面诧色的严婉秋,显的是分的得意,将这几日以来的战果说了一遍。或许这样的战绩根本就没有伤到匈奴人的筋骨,但最起码已经挫伤了匈奴人的气势。而段重出奇的发现,萧峥嵘的文采竟是异忽寻常的好,直把自己描述成了身经百战,勇猛无敌的将军。在女人面前吹牛,段重自然是看的出萧峥嵘起了什么样的歪心思,倒也没有揭穿他,强忍着笑意听着他胡侃。然而等到萧峥嵘吹无可吹了,竟是又很不知趣的将话题转向了严婉秋姑娘如何会被抓住的这个话题之上。听到这个问题,严婉秋的面色顿时便沉了下去,说话声顿时也哽咽起来,不过依然是断断续续的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对于匈奴人的恶行,萧峥嵘向来是早已知晓的,不过面对严婉秋姑娘雨打梨花的描述之后,萧峥嵘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愤怒和愤慨。段重幽幽的叹了口气,觉得萧峥嵘的心态着实是不错,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去泡妞!
很显然,对于萧峥嵘想要泡妞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军人嘛,行军作战的,动不动大半年碰不到女人,心难瘙痒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萧峥嵘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严婉秋姑娘的质量的确是上上之选。不过这泡妞的水平就有待提高了,或者说是大有欠缺,哪壶不该提哪壶,净往人家的伤心处戳,能讨得人家的欢心就奇怪了。所以结果自然是不出乎段重的意料,严婉秋姑娘再也止不住心中的苦闷,将家破人亡的痛苦和这几日的委屈全部叠加在了泪珠之上,竟是怎么止也止不住。萧峥嵘见过的自然都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姑娘,哪里见过这样哭的淅沥哗啦的,无论自己怎么劝慰都没有用,更何况萧峥嵘压根就不会劝慰人家,反而倒是越说哭的越厉害了。所以最后萧峥嵘只能手足无措的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段重。
段重摸了摸鼻子,又叹了口气,这才坐在严婉秋姑娘的旁边,想了一想。这如何哄姑娘嘛,段重自然是自有一套的,想当初哄廖佳佳姑娘的时候,段重便拿出了自己最拿手的手段,讲故事。不得不说,段重讲故事是极有吸引力的,虽然讲的是老陈的段子,但是严婉秋没有听过,那便足够了。而段重所讲的,自然都是笑话,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自顾自的讲,然而过了片刻严婉秋姑娘的哽咽声便淡下去了许多,直到最后竟然破涕为笑,直让萧峥嵘看傻了眼:这样也可以?
讲完了笑话,段重终于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萧峥嵘的肩膀以示鼓励。虽然严婉秋姑娘长得不错,还很有气质,但是段重自己家里还养着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再没搞定之前,胡乱的拈花惹草是不敢了,既然萧峥嵘有那么个意思,那便帮帮他吧。
段重起身看了了周围的环境,四野开阔,便于进退,扭过头对萧峥嵘道:“就在此安营吧!”萧峥嵘点了点头,便吩咐了下去。
几块布料加上几个几根树枝一直,将薄毯铺在地面之上,便是一个简易的帐篷。毕竟此次出行乃是急行军,除了粮草和水以外,便只带了武器。这些物资都是从匈奴人的营帐中掳掠而来,刚进入草原那几日,所有将士都是席地而睡,即便现在,也不可能人人都有这种简易的帐篷来睡。
而这一顶简易的帐篷,也不是留给段重或者萧峥嵘来睡的,而是专门为严婉秋姑娘所搭的。毕竟女孩子家,照顾一些总是必要的,虽然这顶帐篷实在是太过简陋了,但也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