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竹,这个世界里并非没有,不过只是听听响,用传说中的故事了解释,就是驱赶年兽,然而既有响声又有看头的烟花,便并不存在了。所以上次段重在梁文帝大寿之时送上了几捧烟花,顿时龙颜大悦,换回了无数的奖赏。只是等到梁文帝来向段重继续讨要烟花的时候,段重便犯了难,最后推脱为这是波斯送来的礼物,段重也只有这么多。
至于后来梁文帝有没有派人去波斯寻找烟花段重并不清楚,但是即便找了,也找不到。这世上独此一家,绝无仅有。
天上烟花绽放,绚烂无比,随着一抹抹的礼花冲上天空,再炸裂还来,迸放出五彩斑斓的图案和色彩,将整个沉寂的夜晚惊醒了。李婵儿激动地捂着小嘴高声尖叫,宛如段重上一世的九零后少女看见了韩国偶像一样疯狂。而素儿抿着嘴巴,嘴角却微微上扬,眼神之中满是惊喜。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在段重意料之中的,毕竟女孩子对于香水和烟花,还是没有抵抗力的。最让段重暗爽的是李婵儿这个小妮子在听到烟花炸开的时候,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鸟,尖叫着往段重的怀里钻,小女儿情怀自不用说,虽然冬日穿着很厚的衣服,但是这一份感觉,也足以让段重爽到天上去了。
虽然烟花是在段重的府上的院子上空炸开的,但是毕竟南京城里没有高楼大厦,房子最高不过三层,所以这烟花飞上了天空,南京城中自然是一览无余。所有的百姓都被天空中奇异的惊像给骇住了,转而又被这绚丽的礼花彻底的吸引跟迷住,脑袋都齐齐的向着天空的方向,甚至连脖子也不愿挪一下。
这是一个不错的现象,起码让段重有了不小的成就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可是段重一直信奉的理念。不过段重似乎忽略了一件事,也因此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
烟花是段重和众人花了足足大半个下午做的,数量着实不少,加上放的频率又不是很高,所以这次烟花足足放了有一个时辰,让众人过足了眼瘾,让南京百姓看足了新奇。同时也给某些重要人物了充足的时间。
眼看烟花放的差不多了,段重府上的大门却“砰”、“砰”、“砰”的想了起来,这大年夜的,有谁没事往别人家窜的,这倒是真新奇了。等开了门,却看见南梁大皇子萧北平站在了门口。
———————————————————————————————————————段重摸着鼻子愣了愣:“不在宫中陪着你老子,跑到我府上来干什么?”
萧北平嘴角上扬,眼中又带着些许的无奈,这让段重很是看不透。却听萧北平开口道:“师兄啊师兄,你这次可是犯了欺君之罪了!”
段重顿时傻眼,这欺君的罪名可不是能够随便扣得,正准备开口询问,却听萧北平继续道:“我父皇上次问你还有没有烟花,你说这烟花来自波斯都用完了,这一次怎么又有了?莫非又是波斯送来的?你是个怪人,干出来的事情和做出来的东西都是新奇的很,你就是做出能在天上飞的铁鸟来,我也不新奇,但是你既然诓骗了我父皇,总要做的万无一失才是,不然这欺君的罪名扣上来,可不是好玩的。”
段重无奈的摇了摇脑袋,这一点自己倒是还真的忽略了,乖乖,这可是大错误,还是政治性错误。在封建社会得罪谁都可以,千万不能得罪皇帝。所以段重现在十分的郁闷:“皇宫里都看得到?”
“整个南京城都看得到,皇宫里如何看不到?你这次放的可是比我父皇大寿还要多,这声势,倒是把宫里给镇住了。”
段重倒抽了一口凉气,貌似自己的确犯了一个极为重大的错误,不仅犯了欺君之罪,这烟花的声势还盖过了梁文帝的那一次大寿,想必这当皇帝的自然会很不高兴,所以顿时怂了,极为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老子的反应是……?”
萧北平耸了耸肩膀,笑道:“我只是来报信的先头部队,好让你有个准备。至于我父皇的态度到底如何,要不你自己问问他看?不过该怎么说话你可是要好好地想过,别有犯了什么错误。虽然你是大理的皇子,但是得罪别国的皇帝,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段重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听外面响起一声高喝:“皇上驾到!”这生意尖锐无比,段重听来极为耳熟,正是梁文帝的贴身太监曹公公的声音,整个人顿时就懵了。梁文帝来了?南梁的皇帝大过年的不在皇宫里呆着,因为烟花跑到了自己的府上?是来问罪的还是来干嘛的?
正在思量之间,大门已经有不少侍卫涌入了,接着段重便听到了有些无力但又极为清晰的声音:“文渊伯当真是好兴致,自己过个年,竟是让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了。”
段重听到这个声音,身子顿时一震,急忙扯着众人跪下呼喊万岁。这梁文帝看来身子骨还不错,并不像传说中那样真的病入膏肓了,竟然还有力气等着风雪出宫往外跑。段重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陛下严重了,段重不过是想家里人乐呵乐呵,没想到竟会弄出这么大的声势。而且还惊扰到了皇上,当真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梁文帝哈哈一笑:“文渊伯,朕上次过寿的时候你放了不少烟花,却说是波斯送的,今日怎么又多出了这么多来?”
段重心里咯噔一下,这梁文帝果然还是提了,心一虚,竟是说不上话来。梁文帝却是摆手一笑:“罢了,这大过年的也不说不吉利的事情。文渊伯,你这欺君之罪朕可是暂且记下了,日后还是要跟你算账的。”说着摆了摆手,一旁急忙有人将段重发明的“龙轮椅”送了上来,将梁文帝从撵上扶了下来。等在“龙轮椅”上坐定,梁文帝才又开口道:“这天寒地冻的,文渊伯也不请朕进屋去坐一坐?”
此话一说,段重才豁然醒悟,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便引着梁文帝往府上去。这梁文帝自然是要坐首席的,屋内只有曹公公和萧北平在一旁伺候着。段重身后的素儿等一直缩着没敢说话,也不敢坐下,段重也是面对着这个南梁的皇帝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自己的府上还当真没伺候过皇帝。
等梁文帝挥手示意众人坐下,依旧无人敢动。直到梁文帝开口道:“怎么,我让你们坐下,竟是连这一点面子也不给朕?”众人这才在惊恐之下坐在了位置之上。
梁文帝看着不知所措的段重,笑道:“文渊伯在异乡为客,亲人不在身旁,过年是否有些怀念故乡啊?”
段重道:“若是说不想念,自然是假的。不过段重在南梁过的不错,倒也没有过于思念。”
梁文帝点了点头:“我看你小日子过的确实不错。过个年的花样也不少。”说着眼神向四周转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素儿身上,“听平儿说你要娶一个丫鬟,应该就是这位姑娘了吧。”话一说完,素儿顿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脸上霎时间绯红无比。
段重闻言也是一阵发虚,却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正是。”
梁文帝却极为温和的点了点头,笑道:“是个不错的姑娘。文渊伯的眼光着实不错。”说着拧了拧身子,“朕最为欣赏你的一点便是能够突破常理,干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本来在我看了,娶上一位年长你十岁的女孩,是实为不妥的。不过平儿跟我说你看来这世俗之间的羁绊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只不过是畏人言而已,只要心中所想,做了,自己了无遗憾,便足矣,别人如何看又如何。听来却是十分有理。”
段重连忙道:“雌黄之言,信口胡说,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梁文帝摆了摆手:“平儿说你是耿直之言之人,怎么到了朕的面前,又显得如此做作?按理来说,你是大理皇子,乃是我南梁的宾客,但是不论学识和才干,都堪当栋梁之才,若是你愿意助我大梁才好,只可惜平儿说你生性Lang荡,不会被束缚在朝堂之上,我也只好断了这个念想。只希望文渊伯能记得南梁的一点情分,以后留给朕几分薄面才是。”
梁文帝这话说得段重诚惶诚恐,但是又有着不少的深意,足以让段重深思琢磨。然而这帝王之心,并非十分容易揣度的,更何况梁文帝还是一位极为聪明的帝王。一番敷衍搪塞之后,梁文帝突然开口道:“文渊伯,领我看看你这府子如何?自从送了你这套宅子,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寡人今日总要好生看上一看才是。”
对于皇帝的请求,段重自然是不能拒绝的,急忙上前推“龙轮椅”。本来萧北平和曹公公也想跟着,却被梁文帝挥手拒绝:“只要文渊伯陪着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