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操之过急了。
太过于想要拆穿她，却忘了她那么聪明的人，如果没有完全能够让她哑口无言的证据，只会立于永远被她耍的地步。
男人绕过办公桌，眼神一点点变得柔和，他走到少女面前，伸手替她整理耳边有些湿润的发丝，却被少女嫌恶地推开，“别碰我！”
饶是已经明白了她的无情和狠心，陆殷齐还是心中一痛，过往两人那些美好的画面通通化作了针扎穿了他的镇定，露出了他掩藏起的那害怕失去她的恐慌。
望着少女冷漠的双眸，他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陆殷齐站定，离得近了，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丝毫没有过夜的酒气。
或许被洗掉的酒气完全无法证明，可江糖从来不抹香水的，他曾经送了她那么多的香水，却都在桌柜上落了灰。
他苦笑了一声，又绕过她走向另一侧，眼神似有若无的绕了一圈后，唇角终于显而易见的翘了几分。
“好，你走吧。”他坐下，撑起双手，在少女面前挡住了唇边无法抑制的笑容，少女狐疑地看了他几眼，最终还是没看出什么，视线重新落到了姜艺的手机上，冷淡的声线一如她的神色，“那还麻烦陆总，把我的手机卡还给我。”
“我这里没有卡针，等秘书拿来了，我让他还给你。”陆殷齐垂下眸，似乎是不想再看她，少女也不好再说什么，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办公室。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良久之后，响起了一阵发自肺腑、无法遮掩狂喜的笑声。
“糖糖，百密终有一疏，纸是包不住火的。”他伸手，轻轻捻着一根发丝，即便她洗了澡化了妆喷了香水，卸去了一身的酒气又如何？想到他刚刚故意别好她的头发，故意绕圈看向她的耳后，却什么都没发现时，他就知道，这一次，他赢了。
抬手间轻轻碰了一下鼠标，已经暗下来的电脑猛地亮了屏幕，而屏幕上暂停的视频画面里，正是一档恋爱综艺节目里，唐榕在说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姜思。
陆殷齐看了那么多霍颜江糖黑粉微博的内容，比起那些cp粉，她们最是仿佛拿了望远镜在寻找着两人的瑕疵，而这其中有一条，让很多cp粉哑口无言的证据。
【江糖耳朵后也有一颗痣，谁不知道姜思耳朵后也有一颗？还说不是替身呢？cp脑残粉可别洗了吧！】
他为了求证，昨晚通宵刷完了江糖演过的角色，也证实了那些黑粉的话，江糖耳朵后，确实有一颗黑痣。
一模一样的位置。
可刚刚……
他忍不住低声笑起来，“糖糖啊糖糖，你为什么犯了这么致命的错误呢？”
没错，刚刚江糖耳后，并没有这颗痣。
所以，她是姜艺。
但，他并没有急于拆穿。
因为他觉得，她或许会找出一个他没想到的理由来反驳他。
若是将她逼急了，换个身份逃走了，他怕他又像五年前一样，找不到她的踪迹。
所以他要等，等到真正能将她的身份拆穿的证据出现。
另一边，姜糖匆匆离开了路易传媒，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刚刚的陆殷齐有些奇怪，他难道发现了什么吗？
但细想下来，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被拆穿的地方，这么想着，她便迅速找了个地方换上姜艺的妆容，在身上抹了点浅浅的酒意，遮盖住了之前香水的味道。
“嗯，应该没有露馅。”再次回想了一遍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姜糖确定没有露馅，这才换上了职业装，昂首挺胸的进了路易传媒。
一楼的员工纷纷和她打招呼，只是眼神都带上几分怪异，她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和她长得很像的江糖刚刚从这里离开，这里的员工呆得久了，多多少少都知道老板的初恋故事，所以看到两人难免都会有些反应。
姜糖在大厅扫视了一圈，便没有人敢再看她了。
她作为姜艺成为路易传媒的经纪人，接手的艺人是一个刚入职不久的新人，被调到她手里培养，这新人长得极为俊俏清新，有十年的舞蹈底子，公司很看重他，所以才会被指给姜艺。
尽管一开始上层都不同意，认为姜艺第一次做经纪人没经验，会耽误了那小新人，最后还是陆殷齐力排众议，让她顺利带了这个新人。
此时，那位新人已经坐在了一楼的沙发上，等着她了。
“姐。”新人叫叶肖，看到姜糖立马站了起来，“我在这儿。”
“嗯。”姜糖嗯了一声，把手里的文件夹扔给他，以她的人脉想要拉到好资源太容易了，陆殷齐做了最正确的决定，“看完了就出发。”
说完便坐在了沙发上，拿着手机敲敲打打。
叶肖轻应了一声，低头看到上面的行程，眼睛微微发亮，一开始听说自己被分到一个第一次入行的新手经纪人时，叶肖还以为公司是放弃自己了，为此还郁闷消极了几天，可现在看到这张行程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这些行程，可不是一般人能拉到的，作为一个新人能接触到这样的资源，在其他公司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叶肖一时有些担心，“姐，我上来就做这些，真的好吗？”
他很难不担心，公司该不会想要强捧他吧？有时候起步太高不是什么好事。
“放心，这些都是要过段日子才会播放的，那时候你已经出名了。”姜糖淡淡道，看了眼时间催促道，“看完了？那就走吧。”
“好的。”叶肖抱着文件跟上姜糖，他作为新人是没有保姆车的，叶肖本以为两人要坐公交车或者打个出租什么，却没想到，刚走到路易传媒门口，就看到一辆看起来十分昂贵的房车停在自己面前，而姜糖也毫不惊讶的打开了车门，回头看了眼震惊在原地的他，皱眉道，“等什么呢？还不上来？”
这小新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想当初她和秦情捧新人的时候，小鲜肉们一个个的那叫一个殷勤会来事儿。
哎呀呀，真怀念那段日子，有好姐妹打掩护，过得不要太滋润。
“啊、啊！”叶肖缓过神来，连忙上了车，刚踏进去就被里面那豪华高调的装修风格给震惊呆了，“姐……这？这是公司给我配的？”
公司这么看好他吗！！！
呜呜呜他是不会辜负公司的信任的！
姜糖疑惑地看着这个二傻孩子，“做什么梦呢？这是我的私人车！”
叶肖：？？？
雾草？
私人车？等等，他的经纪人这么有钱的吗！在京城这样的房车起码也要好几千万吧！说拿来充公就充公了？
等等……
叶肖想到了什么，艰难开口，举起了手中的行程表，“姐，这……也是拿你的私人人脉弄来的？”
姜糖躺在旁边的小床上，淡淡的嗯了一声。
叶肖：！！！
他的经纪人到底是什么牛批人物！而且还这么年轻，难道是什么很有名的京城富二代吗！
一时之间，叶肖乖巧坐好，明白自己抱了个大腿后，他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听话，她说什么他都会全力完成的！
当然，除了潜……咳咳！
叶肖不由偷偷打量起姜糖，说起来这位经纪人姐长得确实好漂亮啊，而且看起来也很年轻，好像比他没大几岁的样子，要是真那个啥，仿佛吃亏的不是自己吼？
丝毫不知道这位姐姐已经快奔三，年芳17的小新人这么想着，不由脸红了一下。
作为新人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眼前的经纪人就是陆总的初恋，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儿胡思乱想。
不过很快叶肖就发现，自己这位经纪人很忙，动不动就消失，但因为人脉十分强硬的关系，就算她离开了工作场地，也没有人敢欺负他这个新人，反而十分照顾他，所以叶肖一路的行程都十分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