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不可能像对待简之延那样欺骗陆殷齐,毕竟姜艺可是小说里的女主,她不能轻易留下把柄,于是伸出小拳拳怼了一下他胸口,眼里含着揶揄的笑意,“你又瞎吃醋?这么怕我被别人抢走,那你亲亲我额头,宣示一下主权?”
陆殷齐被哄得顿时心花怒放,他对着姜糖眉间狠狠落下一吻,随即挑衅地望向简之延,看到对方那黯然垂眸的神色,陆殷齐便确定这小子一定是暗恋自己女朋友。
她,是,我,的。
陆殷齐面向简之延无声开口,随即揽过了姜糖的肩头,“走吧,我们去吃饭!”
“行了啊你,大庭广众之下的,你还真敢亲。”姜糖把他的手推开,加快了步伐拐进了楼梯间,“人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弟,碰巧遇见打了个招呼而已。”
“可我看他那眼神就是对你有意思。”陆殷齐不开心的跟在她身后嘟囔。
“人家有喜欢的人,而且喜欢的人恰好和我长得很像,”姜糖进了楼梯间才停下来,摸了摸陆殷齐的脑袋,“所以眼神可能偶尔不太对劲儿。”
“和你很像?”陆殷齐不太信。
“有机会带你见一见。”姜糖抚慰的拍拍他,心里却在想,如果你们互相认识后有机会让我翻车,你就见到了。
“好吧,不过对方肯定没你漂亮。”
“哦?那要是比我漂亮,你会不会移情别恋?”姜糖装作故意生气的模样,酸溜溜道。
“怎么会!”陆殷齐义正言辞,“这世界没有比你更漂亮的了!”
哟呵,回答满分,姜糖鼓励的捏了捏他脸,“走吧,去吃饭~”
另一边简之延看着两人身影消失,想起刚刚男人亲吻姜糖额头的画面,以及对方战意满满的无声挑衅,他紧紧握住了早已空了的奶茶杯,只觉得舌尖发苦,心脏跟被针似的刺疼。对方阴显就是用洋人那一套故意占学姐的便宜,显然学姐也是顾及少时的情谊才对他如此放纵,只能半遮半掩的推拒,最后甚至用快走来避嫌。
不过是占了从小就认识学姐的便宜,学姐一点儿都不喜欢他!简之延将奶茶杯狠狠扔进了垃圾桶,声音之大引得旁人侧目,他眼神晦暗的望着电梯口,心想既然对方已经下了挑战书,他自然不可能临阵脱逃,那就看看谁能得到学姐好了。
简之延信心满满,毕竟从目前来看,学姐还是对自己更亲近些。
……
当天,一条微博上了热搜,一个影院的服务员阿姨吐槽她看到一个小闺女同时谈两个男朋友,而且那两个男朋友还都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这引起了很多网友们的热烈讨论。
有骂他们不要脸丢人的,有感慨现在年轻人不自重的,也有自嘲难怪自己找不到对象原来是被别人抢了的,总之众人议论纷纷,这么一条小微博就登上了热搜,又正好有个阴星出轨被爆,对方的公关部门便买了水军将那阿姨的热搜刷到了第一。
陆殷齐看到这条热搜还跟姜糖分享,“宝贝,你看,竟然就发生在咱们去的那家电影院。”
姜糖瞥了一眼,顿时心里全是“……”,她终于知道那位服务员老阿姨为什么老瞪她了,原来是以为她在脚踏两只船?
唔,严格上来说,也算是吧,不过看着当事人之一的陆殷齐毫不知情的跟自己分享这个,她还是觉得挺艹蛋的。
陆殷齐还在感慨,“一看那两个男生就根本不爱那个女生,真正的爱情又怎么可能愿意将爱人分享给别人呢?”
他深情的望着姜糖,语气真诚而低沉,“一想到还有别人和我一起分享你,我就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
姜糖:……刀剐不剐的我不知道,但如果你生病了,可能会被简医生操着手术刀解剖。
“那我呢?”她单手撑着下巴,“如果我劈腿了,你会把我千刀万剐吗?”
陆殷齐心尖一颤,“不会,自然不会。”
他怎么舍得,但如果她真的背叛自己,他一定会将她藏在家里,只让自己能看到她,摸到她,亲吻到她。
姜糖笑笑,戳了戳他额头,“傻瓜,不要爱人太满。”
到时若是难以抽身,会遍体鳞伤的。
陆殷齐凝视着她,“没用了,我非你不可。”
听到这句话,姜糖垂下眸看不出神色,她从来都不信非你不可这四个字,人性从来就不是专一的,只要她消失得够久,这些人总会选择别人。
就像姜艺如果不回国,陆殷齐一定会和江糖结婚,就像简之延曾经对姜雾非她不可,最后还是娶了蒋糖,就像霍颜爱着与他一起奋斗的姜思,最后还不是移情到了江糖身上,就连有着偏执病娇人设的殷岐,最后也缠上了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姜糖。
更何况,他们早已被作者赋予了移情的人设,并不会一直爱一个人的。
等她以后抽身离开世界时,也不会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
短短两个月,简之延在医学术上的进步一瞬千里,很快便得到了学院的重视,他们决定重点培养这位和姜糖一样十分有天赋的学生,又正巧两人熟识,上面的老师决定让姜糖带带这位新生,日后学院说不定就会靠这两位学生更出名。
医学生会在大三时开始上实体解剖课,但姜雾因为有着卓越的天赋,早早的便被允许跟着学长蹭课,直接比其他大三生赢在了起跑线上。
而现在简之延也是如此,姜糖带着他进了实体解剖室,提前给这孩子打预防针,“第一次上课难免会恶心不舒服,若是实在难受,千万不要勉强。”
简之延点点头,他自认为自己也看过一些血腥电影,并没有难受恶心的感觉,所以觉得即便是解剖大体老师,他也不会忍受不了。
更何况,他也不想让学姐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
但简之延没想到,真实的解剖和那些血腥电影是完全不一样的。大体老师因为冰冻和长久的浸泡,肤色已经惨白如纸,上面一刀一刀的痕迹都被小心的缝纫起来,看起来十分令人头脑发麻。
当老师用手术刀划开冰冷的尸体,一层层肌理显而易见,虽然仅仅有很少的血液流出,但长久浸泡在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冲得他眼鼻发麻,一种难以言喻的呕吐感在喉咙里徘徊不定,他脑袋不期然的回想起了去年那场车祸,他赶到医院时便看到浑身是血的父母被推进手术室,再出来时头上和脸上的缝针让他心生骇意。
他差点就失去了亲生父母。
这突如其来的惊惧和庆幸,让他身形一晃按住了桌子,心口堵得他眼前发黑,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最后的意识只停留在了有人好像揽住了他的腰,耳边是温柔而焦急的声音,“学弟!学弟!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