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体恤，这个方子记载着玻璃与肥皂的制造方法，草民实在是不敢外泄了出去，否则，我就成了庆余堂的罪人。”
范东伟见老皇帝给了台阶，也就赶紧就坡下驴，便也不再提叶重的事情。
而且范东伟知道老皇帝对玻璃和肥皂的制作方子感兴趣，所以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果然，老皇帝听到范东伟这么说，脸上的表情稍稍变了一下。
看了眼老皇帝微眯的眼神，范东伟接着说道：“至于庆余堂现在制作的货物，也不过是最简单实用的东西，并不如何稀罕。在东夷城，这些东西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在使用。”
“哦？当真是家家户户都在使用？”
老皇帝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那是一种被震惊到表情。
据他所知，京都这些东西可是少得很，就连京都的皇室以及文武百官，也只有一少部分人才能装上玻璃窗户，用上肥皂，更别说其他什么玻璃制品了。
皇帝寝宫中那套玻璃茶具，还是二皇子托人在儋州买来献给自己的。就连后宫之中也只有妃子以上的品级，才有资格申请将自己宫殿装上玻璃。
而那肥皂，则是更深得这些妃子们的喜爱了，妃子们可都是非常爱干净的，以前都是用什么淘米水、草木灰来洗头发，现在有了肥皂，谁还再用以前那些啊。
尤其是现在天气慢慢热了起来，肥皂也就变得更加重要了些。
其实，也不能怪老皇帝觉得稀缺。
玻璃和肥皂也就是前两年才传进庆国的，而且还是半年才运一次货过来。最关键的是，庆余堂为了节约运输成本，主要是在距离儋州不远的几个州售卖。
范东伟今天上午逛了好几条京都有名的大街，却也很少能够看到有售卖玻璃和肥皂的，即便是有，也都是贵的离谱，应该是买了庆余堂的货，再运到京都转卖的。
“草民不敢欺瞒陛下，东夷城当真如此，也就是因为东夷城销量过大，所以运到庆国来的也就少了一些，仅半年才会运送一次。”
“而且，今天上午，草民也去大街上转了转，京都确实是少了些，而售价又极高，几乎是我们在东夷城售价的十倍以上。”
范东伟认真地向着老皇帝解释道。
老皇帝摸了摸有些花白的胡须，问道：“既然京都售价极高，你们为什么不多运送一些过来售卖呢？”
范东伟看了看叶轻眉，这个她比自己要更清楚一些，毕竟是庆余堂以前的事情。
叶轻眉对着老皇帝行了一礼，说道：“回陛下，东夷城与庆国距离遥远，而且隔着大海，就算是到距离最近的儋州，也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而且这还是用大船的情况，要是小船，则需要甚至一个多月的时间。”
叶轻眉一边掰着手指计算着，一边继续说道：“而且海上每年都是夏天雷雨，冬季大风，沉船的风险很大，所以只有四月和十月左右，才会运送货物。”
说完，叶轻眉又露出了她那标志性的虎牙，笑道：“再说了，这一船的货物也没多少，还没出儋州多远，就已经卖完咯，所以京都稀缺也不足为奇了呀。”
老皇帝听完，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顿了顿，老皇帝终于说出了这次谈话的最终目的：“既然你们不能够卖到京都，不如将这方子卖于朕，朕来做京都的生意，如何？”
其实这句话从一个皇帝口中说出，确实也有些降低身份，但是他也听说了诚王世子李云潜也曾提出买方子的事情，却被眼前之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既然世子都被拒绝了，那其他人来提，很可能也不一定能达成。
而且，他也知道太子与二皇子的明争暗斗，这个东西是绝对不能落入他们任何一人的手中的，不然庆国朝堂多年的平衡将会被打破，这是他所不希望看到的。
因为这是庆国国情需要，老皇帝也就不得不如此。.
再者，庆国北有大魏，西有西胡，南有蛮夷，而庆国在各诸侯国之中，算是实力最弱的一个国家。
庆国需要迅速发展壮大，已经迫在眉睫！
范东伟早就料到了老皇帝的目的，也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不慌不忙地说道：“想必陛下也知道了，庆余堂已经与诚王世子李云潜签下了协议，由世子全权代理庆余堂在庆国的玻璃与肥皂的销售，如果草民再将方子卖给陛下，那草民便成了一个出尔反尔之人，而我们做生意的，最重要的便是声誉，希望陛下体恤。”
“云潜么……”
听到范东伟这么说，老皇帝则在脑子里快速盘算下，该怎么解决李云潜的事情。
范东伟见老皇帝并未开口说其他，就继续说道：“而且，即便草民把方子卖给了陛下，庆余堂与陛下同时售卖，到后面货物多了，售价自然是要降下来的，到那时，这个生意也就不赚钱了。”
这其实就是前世记忆中最简单地经济学知识，供求关系的问题。
老皇帝稍作思索，点了点头，确实这个么个道理。
但如果我把方子直接抢过来，再把这庆余堂的两个东家都杀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