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奔跑的子弹

枪一响,前方的三人瞬间掏出枪背靠背靠在一起,枪口一致对外警觉的看向四周地面的黑暗。

“操!妈的活不成了,子弹打进脑壳里面了。”

一个壮汉俯下身飞快地用手摸了一下倒地的男人脖颈,感觉到手上一凉立马缩回队中说道。

“砰砰砰!”

领头闻言果断对天连开三枪。

营地那边听见枪响立马有了动作,石头墙上正对着三人的方向架起来几把步枪对准三人身后。

“对面人肯定没几个,不可能同时锁定我们三个人,等会我往地上开一枪,枪一响,分成三个点不要按先后跑,四处散开不要跑向同一个方向。”几人作战经验显然丰富的不像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立马飞快的耳语几句商讨出了对策出来。

领头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营地外围草丛中的动静,什么也没有看见,火把掉了,也分辨不出黑暗中耸立的黑影是什么东西,死物还是活物,只能按对面只有一个人处理。

“准备!”领头单手拿着一把双管手枪对准不远处一个模糊的黑影,轻声喝道。

三人全部绷紧了肌肉全神贯注地死死盯着四周的黑暗,脚趾用力的抓住地面,身体因为冷风和紧张不断颤抖,但手上的枪抓得出奇的稳。

“砰!”

“跑!”

三人立马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不顾一切地狂奔起来,同时石头墙上的步枪对准黑暗中几个矗立着的黑影果断扣动扳机,为从三个不同方向过来的三人提供掩护。

徐龙趴在三人夺路而逃的几米外一小片杂草从后面,只听见耳边炸响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贴着他的脑门直直射进地面,溅起的沙土撞在他脸上生痛。

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劲风,一个身影在黑夜中慌忙地跑过,差一点就踩上了徐龙的身体,徐龙不自觉的把身体往侧边挪了一点。

但就是这么一点动静立马被奔逃的匪徒发现了。

“这里!”匪徒撕心裂肺地对着营地大吼一声,然后如同被惊醒的狸猫一般向空中猛地跃起,飞快地乘着落地的动力拼命朝着远离徐龙的位置翻滚过去,同时掏出短统对着黑暗凭感觉连开三枪。

此时几声吆喝声从前方传来,十几人举着火把直接冲向徐龙藏身的地方。

眼见再藏下去就是死路一条,徐龙当下飞快地撸动步枪枪栓,对准人群连开三枪,同时双脚抓地用力起身,腰腹向上使劲把自己的身体像鲤鱼一样甩了起来,瞬间就把自己暴露在十几个火把的火光之下。

“追!妈的别让他跑走!”

人群瞬间分散成三股,从不同的方向狂奔起来想要将徐龙包抄住。

“靠!”

徐龙听声辩位回头扫了一眼,见来了这么多人,立马向前俯身弯下腰迈开腿狂奔起来,后方和左右两侧都有匪徒举着火把朝他逼近,一声声枪响打破了深夜的宁静,数发子弹紧紧贴着徐龙狂奔的身体擦过,徐龙只得丢掉步枪用短筒找机会回击,立马就陷入了完全被动的境地之中。

山脉脚下的匪徒常年与各路人马打交道,自然懂得在这片平原上的战斗技巧,而且这些人都不是空有一腔血勇的莽夫,就刚刚的三人逃跑路线来看,这些人深谙小规模作战的方式,在这种没有什么遮掩的空地平原上,徐龙的逃跑难度呈大幅度增加,只能凭借黑夜的掩护加速将身后的队伍甩开。

就在匪徒的人举着火把冲出营地时,哨站左侧百米距离的阿凉听见枪响如雷,火光闪动,立马站起身摸黑朝着距离他最近的一股匪徒跑去。

“亢亢亢!”

阿凉手上拿的是那把徐龙给他的转轮手枪,一共六发子弹瞬间打出去了一半,左侧追击徐龙的队伍听见自己的后边传来枪响立马回头压制射击,但是黑暗中他们的火把可见度相当有限,一连开了十几枪都没有找到阿凉的位置。

徐龙回头看见左侧是一片黑暗没有火把,立马意识到是阿凉把他们给引走了,果断回头连开两枪压制住后方的两股追兵,然后一个急刹摸黑跑向左手边没有追兵的位置,绕了一个大圈又重新跑到原来第一个开枪的点位。

营地外头枪声不断火光闪耀,罗肯已经召集所有哨站内的匪徒,全部持枪守住哨站营地大门,用以随时接应和防止对面的人冲进来。

“你说他们来的一共有多少人?”

罗肯和三四个手拿步枪的匪徒待在屋子里面,拿着一把转轮手枪紧握在手心中,见外面枪声分布散乱无章,用枪托砸了一下胖子的脑袋问道。

“三个!押送我过来的只有三个,不过我和他们打的时候是有四个人,这一路上都没看见过那个人。”胖子听见外面的动静和闪动的火光,心中想不出徐龙三人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潜意识里就认为他们必输无疑,自己在哨站内很安全,早把徐龙的威胁抛到九霄云外。

“就他妈三个?那他妈有什么好怕的!哥几个不用管了,等会抓到了那几个小毛贼直接杀了就是。”罗肯听见对方确定对方只有三个人后立马放松了警惕。

“大哥”

就在罗肯准备坐会床上时,一个站在窗口旁的一个蒙面壮汉突然叫住了他。

“有点不对劲啊,外面的人分成了两股,并且我根据火光来看,他们好像有意无意地再把我们的人往同一个方向引,并且最靠外面的那一伙人看行动轨迹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啊。”

蒙面壮汉想了想,对着罗肯说了自己的发现。

“不要紧,不就两三个人吗,他们还能冲进来不成?”罗肯闻言毫不在意的回头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

“大哥,你说,会不会这是人家给我们下的饵?”蒙面壮汉依旧没有放弃,对着屋内的人说着自己的猜想。

罗肯闻言猛地一愣,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旋即三部作两部的跑到窗口前,俯身向外看去。

果不其然,两拨分开的兵马从不同的位置拿着火把一边开枪一边飞快的跑动,两股火光以前一后同时奔向位于哨站右后方一个死角得位置。

“大门右边不是啥都没有吗?那地上除了小腿高稀疏的杂草就啥都没有了,哪里不可能藏人啊?”

罗肯想了想,发现那边根本不是一个埋伏点,要是那边埋伏了人的话,自己这边的巡逻队一定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稍稍有点动静那都会暴露在哨站的视线下方。

“嗯?说话...."

“全部都别动!后退!不然这屋子里有多少算多少一起死!”

就在罗肯转头把身子从窗口缩回来时,突然感觉到脖子一凉,瞬间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手上刚想往腰间伸去拿枪,却发现枪已经连同腰带一起丢在了床上。

屋内几人被这一声大吼震住,只见一个蒙面壮汉一手拿枪对准罗肯的后脑,另一手勒住罗肯的脖子飞快地向后退到门口的墙沿边上。

“干什么!你他妈疯了是不是!快把枪放下!”

几个马仔瞬间举枪对准壮汉,厉声吼道。

“搁着糊弄谁呢?以为他妈老子怕你们啊!谁他妈再敢往前迈一步老子就杀了他!”

壮汉退至木门边上,见屋内的马仔还在缓步靠近,立马大吼一声,同时用力一甩,把自己的上衣甩开,腰间赫然绑着一圈土黄色外壳的大只长条状物体。

罗肯被枪指着不敢乱动,心脏砰砰地跳着好像快要炸出体内,后脑冰凉的金属质感弥漫到全身上下。

“别....都他妈别动!按我说的做!”罗肯的余光在壮汉的威胁声音响起时飞快地向下扫了一眼,只一眼就认出来那一圈的东西就是雷管,这个分量要是引爆,这个屋子里所有人都没活路。

“兄弟.....兄弟有话我们好好说,哥几个是真的不知道外面的两个兄弟是自己人,这样,你把我先放开喘口气,我去把那些人全部叫回来,你看行不行。”

壮汉自然就是陈层伪装的,徐龙开第一枪时他就翻进了石头墙内,趁着有马仔进去屋子里面报信,悄无声息地用军队里教的擒拿术干净利落地杀死一人穿上匪徒的破布衣,利用土屋里换茶水的机会悄悄潜伏了进来。

“我他妈是不是给你脸给的有点多了,谁他妈跟你这废物是兄弟?”

陈层用力把枪卡在罗肯脑骨上,顶得他脑袋向前面压去,活生生像一个被拎起来的乌龟。

“是是.....大哥教训的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看清楚这尊大佛,大哥你先冷静一下,你腰间的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炸了全屋子都得给你陪葬啊。”

“我不是来杀你的,你先搞清楚来,我来是找那个胖子的,把他交出来,我立马走人。”

陈层立马死死勒住罗肯的脖子,让他一直处于缺氧状态,身体在缺氧的状态下脑袋是无法运转的,这时候谈条件对方不会思考太多很容易听进去。

“你松手!只要你松手,我们立马把那个胖子给你抓过来!”见罗肯面色赤红,显然已经处于半昏厥状态之中,屋内的几个马仔肉眼可见的急了,立马大声吼道。

陈层冷笑一声,手臂的力量又增加了几分,罗肯随着陈层的力量整个身子也被向上提起,剧烈的窒息感让他开始痛苦地挣扎了起来。

“我说最后一遍,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不仅要那个胖子,我还要外面的所有人全部加入到营地外追杀的行列之中。”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眼见罗肯真的要被活活勒死,立马开口道。

“胖子现在就给你,把他放了,他要是死了你也绝对不可能或者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马仔收起枪,转身快步走进屋子内室,单手提溜着瑟瑟发抖的胖子走了出来,胖子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那蒙面壮汉,裤子已经湿了一片。

马仔粗暴地把浑身瘫软的胖子摔在地上,用力一脚踹到陈层脚边上,屋内的另一人用枪指了指,示意人已经到了,快点放人。

“呵呵,你以为这里的人能罩住你是吗?”

陈层冷眼看着地上蜷缩着的胖子,眼中尽是轻视。

“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快点放人!”

一股夜风吹来,摆在凳子上的油灯晃了晃,瞬间屋子里的亮光黯淡了下去。

“亢亢!”

屋子里猛然爆发出两声枪响,陈层借着这一阵风突然扣动扳机,一枪直接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马仔击倒在地,迅速调转枪口一枪把凳子上摇晃的油灯一枪打碎,瞬间,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开枪!”

“砰砰砰!”

瞬间屋子里乱作一团,马仔手中的栓动步枪接二连三地轰鸣,陈层猛地一脚踹开遮掩着的木门,勒住罗肯脖子的手迅速收回,一个侧翻打滚冲出了土屋。

“亢亢亢!”

陈层冲出去之后在地上滚了半圈稳住身形,单手持枪连点三枪把正对着门瘫倒在地上的罗肯打的血花四溅。

“砰!"

屋里的众人立马紧随其后冲出土屋对准陈层不断放枪,同时在营地门口守着的匪徒听见枪响全部跑了过来。

“呵呵,以为人多吓得住老子是吧。”

一个马仔冲到门前对着陈层的身影开了一枪,打在了地上,连忙拉动枪栓,余光瞥见自己人全部围了过来,立马大声吼道

“妈的快把他杀了!他身上的是假雷不要慌!”

赶过来的一众匪徒闻言立马一窝蜂的端着枪冲了过去,陈层如同一支箭一般冲向土屋后方与石头墙之间的狭小过道,后方流弹如同雨点一般密集地射了过来,陈层突然身子一矮,几乎要摔倒在地,一摸下腹,已然渗出一片殷红的血迹,但是后方密集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情急之下,土屋的窗沿突然被打开,一只细小的手臂伸出窗口,一个女人站在窗沿朝他伸出手来。

“人呢!?妈的他中枪了,肯定跑不出去的!”

十几个匪徒气势汹汹的一窝蜂挤进狭小的缝隙之中,血迹就在土屋与石头墙只见的空隙之中消失,立马有人攀住石头墙向外看去,以为陈层已经逃了出去。

这时,一个混在人群之中的匪徒突然感觉自己的左手上好像摸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旋即抬头沿着左手边土屋的墙壁向上看去,只见原本斑驳肮脏的土墙上突兀的出现一抹血迹,并且还有温度。

“这里!他从这里又爬进屋子里了!”

就在众匪徒转头看向土墙之上的血迹时,突然土墙上方的窗口被人猛地撞开,一团黑乎乎冒着烟的东西径直飞向人群之中。

“都他妈给老子吃屎去吧!”陈层趴在土屋里面的窗口下大吼一声,然后猛地趴在地面上拼尽全力向屋子的另一边滚去同时双手死死捂住口鼻。

“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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